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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日头很足,尽管开着冷气,可被阳光照射着的肌肤还是感觉犹如火烤一般的灼热。
切梅诺里手把着方向盘,将车从市区外围的环线拐上通往邵尔斯大街的巷道,后面飞驰而来的一辆蓝色敞篷越野车几乎擦着他的后视镜一掠而过。
下意识的打了左拐,切梅诺里险些没把车撞到便道上去,抬头怒视一眼,才现那辆飞快施远的越野车上做了几个年轻人。其中两个年轻靓丽的金女郎站在车子后座上,撩起紧身的吊带衫,裸露出一对丰满挺翘的Ru房朝他做一些不堪入目的挑衅动作,全然四周投来的惊诧目光。
“混蛋!”
愤愤的骂了一句,切梅诺里重新动车子。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感觉无法理解,”波丽娜坐在驾驶副座上,手扶着额头,摇头笑道。刚才紧急停车的令她毫无防备,额头撞在了车前的挡光板上。
“这是低级趣味!”切梅诺里从后视镜看了看自己孱弱的妻子,愤怒的骂了一声,说道。
“爸爸,这里不是敖德萨?”他的小女儿在车后座上,整个身子都扒在车窗上,好奇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商店,奶声奶气的问道,“可什么又是低级趣味呢?”
波丽娜转过身,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了拍,笑道:“宝贝,低级趣味就小孩子不能看也不能学的坏事,明白了吗?”
小丫头扁扁嘴,很不服气的说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只有整天流鼻涕的瓦连卡才是小孩子。”
这么说着,她还抬起脚,用脚尖在旁边的一个小男孩腿上踢了一踢。
小男孩是切梅诺里的儿子瓦连京,今年才四岁,性格内向。被姐姐踢了两脚,他也不敢说话,只是抽抽淌到嘴唇上的鼻涕,拧着屁股朝母亲菲丽达的怀里凑了凑。
前天晚上,潘宏进给波丽娜打了电话,
考虑到这段时间在敖德萨遭遇的险情,以及他们在切斯诺耶的地位已然得到了基本的巩固,各方面的条件也已经基本成熟,潘宏进决定放开手,让自己的地下势力全面挺进敖德萨。
从昨天,波丽娜与切梅诺里控制的人手,已经开始分批分次的进入了敖德萨,今天,他们两个人过来,一方面是为了与潘宏进见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切梅诺里的妻子菲丽达住院治疗的事情安排好,另外,还要为组织在敖德萨寻找落脚点。
维克多没有前来敖德萨,他负责留守切斯诺耶,而帕维尔的黑帮成员,也将在今后一段时间陆续进入敖德萨——这是一场黑帮势力的拓展争斗,类似于猛龙过江,人手是必不可少的。
潘宏进与波丽娜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是敖德萨军区总医院,菲丽达的住院手续潘宏进已经通过关系办理妥当,患者身份是军属。按照苏联现行的军人医疗福利制度,菲丽娜可以在军区总医院享受一间设施齐全的单身病房,有两名特护,治疗费用全免,药费免除百分之六十,另外,每个月还可以到军总医院设在海边的疗养院小住三天。这样算下来,菲丽达的治疗费用其实也用不了多少了,关键就是孩子、家人的安置问题——再好的福利,也不可能再为陪护病人的家属安排一套住房,这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如今的切梅诺里貌似也不再担心钱的问题了,尽管组织的运作才刚刚进入良性循环,但他们的收入在苏联国内,怎么也要算绝对的高收入人群了。
敖德萨军区总医院位于苏军广场左近,是一个被近三米高的红墙圈起来的宽大院落,顺着苏军大街向东行驶,有很大一段路都是在院落的墙下行进的。隔着红墙看进去,只能看到成荫的绿树间耸立着三座气派的斯大林式建筑,而在医院入口处,则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敖德萨军区总医院与国内的解放军医院不同,他们不对外开放,是只为军人服务的。
切梅诺里把车开到离医院正门不到百米远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潘宏进很没形象的蹲在值岗哨兵专用的遮阳伞下,微微低垂着的脸上还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
“哈,看来做名人总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波丽娜很不仗义的掩口笑道,“瞧瞧吧,如今咱们的尤罗奇卡是不是也不敢用真面目见人了?”
“波丽卡……”面色苍白的菲丽达在后面嗔怪的笑道。
每个人都知道这几天潘宏进很出风头,他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与众多报纸的头版头条结下了身深厚的缘分,有的说他是反对布尔什维克党腐朽独裁统治的“罗宾汉”,也有人说他是哗众取宠的持不同政见者,但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出名了。而作为他起家之地的切斯诺耶,这方面的消息似乎传的更加快捷,那些从各地赶过来挖小道消息的记者们,都把身为警局局长的皮缅搞得焦头烂额了。
当然,那些记者在如今的切斯诺耶根本找不到针对潘宏进的负面评价:在那些警察的嘴里,他是温文尔雅、宽厚仁爱的同事,在那些应急队员的口中,他则是冲锋在前、不畏暴力的英雄,而在街头巷尾的采访中,他简直就成了切斯诺耶的庇护神,真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切斯诺耶如今的治安状况才能这么好,没有不法分子,没有民族极端分子,也没有残忍凶暴的黑社会……
当切梅诺里将车停在医院门前的时候,潘宏进正蹲在地上无聊的数蚂蚁——这段时间烟瘾似乎越来越大了,临近中午时刚刚破开的一包烟到现在又抽完了。都说有烟没火的日子很难过,如今看来,没烟有火的日子似乎也同样难熬。
听到汽车马达旋转所出的声音,潘宏进抬起头,第一眼看到坐在车内驾驶座上的切梅诺里,戴着墨镜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欣喜,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迎过去,还没等切梅诺里下车,便隔着车窗把手伸进去,催促道:“带烟了吗?赶紧给我来一支。”
切梅诺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了他一会,才恍然意识到这位少尉同志是烟瘾上来了。
可还没等他去摸口袋,旁边的波丽娜先掏出来一包“骆驼”,递过去,笑道:“怎么,咱们的尤里少尉也会有缺烟抽的时候?”
潘宏进抽出一烟点上,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这才说道:“这该死的地方,附近连个商店都没有。”
话说完,他歪着头朝后座上看了一眼,伸手敲敲窗户,对正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女孩笑道:“费莎,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着尤里叔叔?”
“有,”小女孩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因为爸爸说过,有尤里叔叔在,妈妈的病就能治好了……尤里叔叔,你这次是要给妈妈治病的吗?”
潘宏进笑了笑,伸手为小女孩拉开车门。
说真的,谁都知道菲丽达的病是没的治的,乳腺癌的癌细胞扩散并不会立刻要了人的命,有时候活个十几二十年是它,一两年就死也是它,关键就看菲丽达她能坚持多久罢了。更好的医疗护理条件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决定权终归还是在上帝手里,可上帝……他似乎从来都是个没人性的王八蛋。
怀里抱着费多西娅,等着切梅诺里和波丽娜将达西娅扶下车,潘宏进在前面带路,引着几个人进了军区医院大门,停在门前的车子,自然由警卫负责开到泊车区。
“这敖德萨军区总医院的条件虽然不能算是很好,但总算还是不错的,”走在院区内的林荫石子路上,潘宏进用空着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单据,递给切梅诺里说道,“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来打扰。这些是办好的入院手续,还有军人家属的证明文件,你都收好了,里面夹着的几张名片都是院里领导的,我托关系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和他们联系。”
切梅诺里点点头,将手里的单据、名片一一的整理好,放到贴身的口袋里。
“至于费莎和瓦连卡,我想最好是让他们暂时留在这里陪着菲丽达,”潘宏进继续说道,“一来也可以免得菲丽达寂寞无聊,二来……敖德萨最近可能不是很太平,他们留在这里也可以省的让你有牵挂。”
“这些你来安排就好了,”切梅诺里应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潘宏进笑了笑,他听得出切梅诺里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家伙现在在做的都是掉脑袋的事,风险大、利润高,因而彼此间的互信很重要。
潘宏进将菲丽达安排在敖德萨军区总医院,还建议将两个孩子也留在这里,本身并没有什么阴谋的打算,可他却必须考虑切梅诺里的想法。刚才那些话,只是为了告诉他将孩子和菲丽达安排在这里并不是要收为人质,而是的确在为他们的安全与治疗考虑。
人与人相处定然会有很多旁枝末节的细微因素,如果考虑不到这些因素,说不准就会在彼此间构成隔阂。潘宏进前世做会计出身,总是和细节打交道,因此也最善于处理这种事情。
“走吧,先去菲丽达的病房,等安顿下咱们再找个地方好好坐坐。”伸手在切梅诺里的胳膊上拍拍,潘宏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