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嬴政的处罚

汾清三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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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道声音传来,顿时让场内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子婴觉得这就是九天玄音,宛如天籁,可对于国夫人而言却是如坠冰窟。

    这么多年了,大王哪有白天来找自己的?一年能来自己的院里都屈指可数。

    可转念一想,自己惩处个侍女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抱起子婴的侍卫,赶忙放下子婴,跪在了地上。

    准备动手的侍卫心中略一思量,县官来了,还理什么现管的事?

    赶忙也放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得亏大王来的及时,横竖他两边都没得罪。

    见着奶娘没什么事,刚恢复行动的子婴顿时小跑着迎向了刚踏入院内的嬴政。

    爷孙俩撞了个满怀,子婴直接撞的四仰八叉的。

    院内已经响起了,“参见大王”的呼声,可嬴政的目光都在自己孙子这里。

    望着仰躺着在地上的子婴,嬴政有点哭笑不得。

    一旁的蒙毅眼疾手快,将摔倒的子婴扶了起来,也顾不得子婴脸庞上的泪痕和鼻涕,用自己的袖口顺手就擦了擦。

    这时候的嬴政,才发现自己的长孙这般模样,只当是小孩玩耍在这哭闹,问道:“怎么回事?”

    看着威严的大父,刚才的无助感消失无踪,子婴泪水又流了下来,道:“大父救我!有人要杀我!”

    嬴政闻言一愣,三岁孩童的言语虽当不得真,可子婴这一脸的苦相,多少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目光扫视着场内,等见到躺在血泊中的两名侍女,竟然这般惩戒,估摸事情不简单。

    好在子婴身上,并未有什么伤痕,于是放下了心来。

    沉声道:“赵高,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高心里暗暗叫苦,这又不是自己的地界,国夫人还在一旁呢。

    可大王竟然让自己来回答,自己怎么说?

    说是国夫人在惩戒奴仆而已,可为何惹得小公子一脸的可怜相?

    还是说,是国夫人非要杖毙子婴的奶娘,才惹得小公子这般?

    赵高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国夫人的声音响起:“大王,是臣妾的错,臣妾惩处几名侍女,或许是惊吓了小公子。”

    嬴政内心半信半疑,倒在血泊里的侍女估摸是活不成了,这可不是简单的惩处而已。

    他望向子婴,问道:“是这样吗?”

    大王这一问,立刻让国夫人浑身不安,这子婴以往没开口说话,看着有点痴傻笨拙,可没成想,一开口说话后,竟然这般聪慧。

    就凭着刚才说的,有人杀他,已经把这件事上升到一个层次了。

    而大王明摆着,是要护着自己的长孙。

    自己此刻还跪着呢,大王也没让自己起来。

    可见大王此刻,心中有多不满。

    如果这子婴张口胡乱攀咬,自己该如何解释?

    听到大王的问话,子婴刚想撒出心中的怒气,直指国夫人草菅人命。

    可转念一想,这里是秦国啊,自己身为大王长孙,长在这王宫深院处,本就是处处危机。

    就算自己胡乱攀咬,想必大父也会查清事由,才会处罚国夫人。

    可处死了两个奴仆而已,对于国夫人来说,能有多大罪?

    想到了这里,子婴收住了哭声,决定苟住为上,于是开口道:“大父,刚才……我是吓着了,我就是与胡亥嬉戏打闹,他们就要打死我的奶娘!大父,你可要救子婴啊,子婴不能没有奶娘啊!”

    子婴说完又靠近了嬴政,伸手捏住了衣角,仿佛吓坏了一般。

    听到子婴的话,国夫人顿时松了口气,子婴不过是个三岁孩子,一切都是被吓住了,想要自保也是正常。

    这话说的流畅,哪里像是痴傻笨拙?

    好在,这小子才三岁啊,想到这里,国夫人也就释然了,小孩子嘛,哄哄就好。

    反正以后每日都来请安,自己用点个吃食哄着,早晚和自己亲。

    反正其父母,在外三年,只要这三年内,我与他打好关系,以后必然能记得这番恩情。

    国夫人想到这里,心中悸动不已,这深宫内,必须得有自己的依仗,齐国的王兄可不能保着自己一辈子。

    见子婴这番模样,嬴政有点心疼,也没问国夫人,继续问赵高道:“是这样吗?”

    赵高连忙点头,“回大王,却是如小公子所言,只是打闹时,胡亥受了伤,故夫人才责罚了几名侍女。”

    侍女指的自然是被打死的两位,赵高简单用‘责罚’来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嬴政闻言,心中大致知晓了经过,也不多言语,对着众人说:“都起来吧。”

    听到大父的话,子婴知道今天这关是闯过去了,连忙松开手过去搀扶自己的奶娘。

    可奶娘哪敢在大王面前,让小公子搀扶,连忙低着头爬了起来。

    子婴见奶娘没了事,转身继续对嬴政道:“大父,刚才这个人把我拖走了……”

    小手指着其中的一名侍卫,那人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刚才任凭子婴如何呼喊,他都不为所动,原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小公子这时候还记着仇呢。

    可你记仇也得找下命令的人呐,侍卫只得在内心悲叹,到了嘴边却说:“大王赎罪,大王赎罪!”

    他也不辩驳,“砰砰”地在地上磕着头。

    嬴政摆摆手,“行了,冲撞了小公子,拖出去杖责二十吧。”

    侍卫如蒙大赦,赶忙领罪,与另一位侍卫出了院门接受惩处。

    杖责二十,看似很重,没有三个月下不了床,可相比于被杖毙的侍女,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见事情解决,嬴政对着子婴的奶娘道:“把小公子带回去吧,以后早上请安的事就免了。”

    奶娘闻言,叩谢后,抱着子婴就出了院门。

    送走了子婴,嬴政便朝着院内走去,国夫人立刻迎了上去。

    饶是胡亥满脸是血,被咬伤的手举过头顶,嬴政只是望了一眼,道:“快下去,让人给你包扎下。”

    蒙毅心里忍不住啧了咂嘴,这深邃的咬痕,可不像子婴说的嬉戏打闹,至于谁咬的,自然不需要猜。

    胡亥站在原地,有苦说不出,自己的两名侍女被母亲大人给打死了,谁还能来为自己包扎?

    ……

    嬴政一路进了内院,国夫人赶忙让侍女煮茶伺候着。

    等到嬴政落座,国夫人笑盈盈地凑近,捏着肩膀道:“大王许久不来了。”

    “嗯……”嬴政应了一声,继续道:“赵高和你说了吧。”

    “自然,臣妾今日便给王兄写信,催促那青铜物资,早日运来。”

    嬴政点点头,“也不能让你王兄吃了亏,该有的钱帛一个也不会少。”

    两国交易,可不是空口白话,齐国这些年靠着倒卖物资,从秦国这赚取了不少钱帛。

    国夫人没有接话,却是道:“臣妾给大王舞上一段,许久不见,也是练了些新花样。”

    嬴政伸手把国夫人揽进怀里,深深地盯着她,这目光让国夫人仿佛梦回十几年前的成亲之日,竟有点娇羞般地转过头去。

    耳畔传来嬴政不急不缓的声音,“我那孙子子婴,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