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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时断时续,有顾客来买,罗思文和思羽就忙一阵子,没有顾客时,一停下来坐在板凳上,就觉着寒风刺骨,全身从头到脚都冻的冰凉,毕竟是寒冬腊月,寒风象刀子一样刺骨,时不时吹来一股旋风,把周围的纸屑等轻的东西高高的卷起来,又吹散开,即使她们穿的很厚,也觉着被冻透了,行人都缩着脖子,带着口罩或帽子,匆匆的买了,又匆匆的离去。孙艳的摊位前,放着一个煤炉子,她不时的换一块煤在里边,没生意的时候就坐在板凳上把炉子放在两腿中间,把带着手套露出手指头的手,长长的伸了放在炉火上来来回回的烤。罗思文看了很羡慕,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考虑的还很周全。
思羽坐在罗思文旁边,因为太冷,她冻的有些感冒,时不时的把流到鼻子上的鼻涕吸溜一下。
罗思文看看妹妹,心中充满了苦难生活的酸楚,她在沉思,“什么时候生活才有改观呢?全家人不再在寒冷的冬天别人在家围着炉火,或坐在有暖气的房子里享受甜蜜的生活,而自己的家人在寒风刺骨的大街上摆地摊,挣这可怜的毛毛分分,维持家用。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呢?”她心里愤懑的想,看看年幼的妹妹,“思羽,这样吧,你先回家去待一阵,过一个时来的时候给我拿两把香焦来。”思羽不明白姐姐的苦衷,“好吧,姐,那我走了。”她起来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妹妹一走,罗思文坐在寒冷的大街上感觉更冷了,她把爸爸淘汰的旧棉袄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还是感觉全身快冻僵了,“思文,思文。”声音如此熟悉,罗思文顺着声音看去,陈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两个烤红薯,“哎,思羽呢?思不你们俩在一起么,怎么不见了?”陈海一脸惊奇和诧异,“噢,大街上太冷了,把她都冻感冒了,所以我就找个借口让她回去了。”罗思文慢条斯理的。“我给你们俩一人买了一个红薯,她走了,你全吃了吧。”话间红薯已经放在罗思文的鼻子下,一股清新香甜的薯香一股脑的钻进罗思文的鼻子,罗思文吸了吸鼻翼,“好香呀。这样吧,思羽走了,我们俩一人一块,红薯要趁热吃,凉了吃就容易把人噎着。”罗思文着给陈海一块,“这香焦怎么卖?”一个头蓬乱的男人问,罗思文赶紧把红薯放回陈海的手里,走过去。
随着品种的增加,罗思文家的水果生意越来越好,两个摊子前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买主,晚上两边摊位的钱扔在一起放在筛子里,毛毛角角象山一样,妈妈耐心的数钱的时候,总是喜上眉梢,也就在这时候,罗思文才感觉到生活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虽然付出了,做生意很辛苦,但是也有收获,家里的经济状况确实有所好转,也未尝不是好事。
腊月28,陈海已经不需要到单位上班,索性早早起床到罗思文家给帮忙做生意。
先帮罗妈妈把东西拉到市场,陈海又把车子推回去,给罗思文装车。装好了,罗思文想了想,顺便又把一袋瓜子扔在车上,陈海和罗思文推着车子朝摆摊的地方走去。
推到往常的地方,孙艳已经把摊子摆好了,她看到罗思文和陈海从眼前走过的时候,眼睛中露出一丝不屑,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在这大冷天在大街上摆摊子,真是浪费资源,也不攀个有钱人家享福去,遭这罪。真是一朵水灵灵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以她过来人的眼光,陈海虽然仪表堂堂,但是估计也没有多少钱,要不,谁还大冷天待在大街上陪女朋友忍饥挨冻,活受罪,摆地摊?只有穷人能吃这苦。而她对穷人是不屑的,虽然她也出身穷苦,但大伯子、叔子、大三个姑子等五个弟兄姊妹都有工作,而且单位都不错、每家都有官员,她老公当完兵后分配在林业局上班,上班期间私自盗卖单位的木材,独自装入自己的腰包,被别人告,进了监狱,被判了1o年,后来兄弟们动用各种关系,在监狱待了两年出来了,但是单位已经解除劳动关系,没有工作,只好靠摆摊维持生计,但她骨子里仍然仰视有钱有势的人,鄙视穷人。
陈海和罗思文路过她摊位前的时候,现旁边的空地比往天大,罗思文现卖调料的没来,可能回老家过年去了吧,罗思文心想,如果来了,就让他摆在自己的位置上,今天就和这个女邻居挨在一快摆,她琢磨。“就摆这。”她。
陈海停下车子,两人开始往下搬东西,从车子上全部搬完,罗思文就麻利的把塑料袋铺在地上,陈海把一大袋瓜子倒在了地上的塑料袋上,又把一大袋花生倒上,越到年关这些东西卖的越快,水果也陆续摆好,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陆续走到各个摊选择自己需要的东西。罗思文和孙艳的摊子上围了一群人,买各种东西,年关将近,辛苦了一年的人们也想通了,把攒的钱拿出来,买任何东西都是大包大包,似乎卯足了劲,把一年的亏欠弥补回来,陈海和罗思文不停的忙着给顾客装东西,称秤、找钱。
一个背着背篓的中年农村妇女和一个衣着光鲜的城里老太太朝罗思文的摊子走过来,走到跟前,农村妇女对罗思文,“妹子,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秤?”罗思文抬起头,“可以啊,干什么用?”农村妇女一回头,手伸到自己背着的背篓里,从里边拽出一只绑着翅膀和腿的大红公鸡,“麻烦你给称一称,行不行?”陈海一把拿起公鸡放在秤盘里,公鸡不断的挣扎,“4斤6两。”老太太却不愿意了,“看,我什么来着,不错吧,她都找了3个秤,都是4斤6两,她硬自己在家称了4斤7两,这下相信了吧,我能坑你吗?好了,就是刚才算好的价钱。”老太太话间,从兜里掏出数好的钱,塞到她手上,农村妇女似乎还不甘心,把钱推推,“要不,再换个秤称称?”陈海已经明白原委,“这位大姐,不是我你,你也太较真了吧,就赊了1两你还斤斤计较,3个秤称你还不放心,你要想想,你从山上背下来,大老远的,公鸡还不拉几泡屎啊,几泡屎还不赊一两秤啊,行了,我看就这么的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别较真了,我这可是公正合理的,谁也不偏向。行了,拿上钱,买年货去吧。”他象一位主持公道的法官,两人听了似乎有理,拿着各自需要的东西走了。
中午的时候,陈海在摊子那头忙,罗思文正在这边给一个满头白中等个头的老太太忙着装瓜子,5斤花生已经装好称好。老太太虽然满头白,但是红光满面,精神很好。她絮絮叨叨的对罗思文:“家里儿女多,还有一大帮孙子,过年家里人多,所以就多买些。”“那您怎么不让他们来给您帮忙呢?”罗思文好奇的问。“帮什么忙呀!四个儿子、四个儿媳,五个孙子,一到过年就到我们家来了。大人们摆两桌搓麻将,孙子们放鞭炮,玩游戏,没有一个帮忙搭手,媳妇们也互相学习,没一个人给我和老头子帮忙,我们老两口几天前都开始忙活,该炸的炸,该煎的煎。准备好了,到时候陆续全都回来了,呼啦一大家子人,年轻人在一起,整天就是玩,我和老头忙的腰算背痛做好一大桌,人家呼噜呼噜的吃玩,又继续玩去,连碗放在桌子上都没人给搭手捡一下,更不会帮忙洗一下,就这还得每个孙子打压岁钱。哎,吃苦受累的命呀!”老太太好脾气的。罗思文已经给她称完了,正不知如何安慰太太,老太太马上又:“要是有一个闺女就好了,象你这样多好,又懂事又可人疼。”罗思文赶紧:“你也有福气呀,儿孙满堂,人丁兴旺,多好。”“闺女这么会话。”老太太话间把钱给罗思文,正好,不多不少也不用找钱,老太太提着东西,脚步蹒跚的走了,罗思文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心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不知道老人年龄大了,不能再动的时候会是什么情景,会不会遭到儿孙的抛弃?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儿孙怎么也不知道对老人好一呢?人人都有年老的时候,怎么不为自己积德,她想着,不由自主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