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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很庆幸自己没有祸从口出,谢璇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蹲禁闭竟能蹲出疗养院的感觉来,全军上下除了谢璇不会有第二个人,写检查能写得如此激情飞扬具备如此专业水准的,整编师里也只有她谢璇一个。
“我错了?”,文素松扬了扬手中的检查哭笑不得,‘检查,我错了’,全篇就五个字,连个标点连个署名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师父写的呢,还别说,这字倒是有长进了”。
“继续关!”,《浅论心理暗示在战场救治中的应用》?宋阳皱着眉头翻看着那五个字后面的长篇大论,牵强附会狗屁不通,再暗示还能把子弹给暗示出来?再说这字又有哪一点象我了?这丫头被文教官宠得不成样子,本事没见着脾气倒是见长了,不是会写论文吗?那就叫你写个够。我就不信了,关禁闭还能关出个白景琦来。
宋阳发了狠心,谢璇踮着小皮靴打哈欠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几箱书抬进去,在小香闺里逛了半天正准备出来晒月亮的谢璇差点没愁死,这么多书,看完头发都白了。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一边翻箱倒柜一边抹眼泪,翻着翻着眼泪忽然嗖地一下就没了,转转眼睛四下瞧了瞧,伸手拿起一摞书稿,呵呵,这可是您送来的哈,哼!看谁还敢说我没文化!
谢璇的那间小砖房后来便成了一处国家级文物重点保护单位,水寨训练基地的一处著名景点,每年中国护士界的最高奖‘谢璇奖’就在谢璇那个趴在破箱子上奋笔疾书的铜像前颁发。半个月后。当宋阳终于想起来还有关禁闭这么一回事时。被关进去的已经不止谢璇一个人了。在小砖房里吃了十五天师母亲手给她开的小灶,谢璇也没有憋出一张药方子来,不过这间小香闺里却诞生了洋洋十余万言的中国卫生兵的圣*经——《战场救护》,作者:宋阳、玛格丽特?宋、阿尔文?海森堡、谢璇(总算她还有点良心没把师父给扔了,想扔也不敢,师父的字阿尔文不认识,师母可是最熟悉了)。
把宝贝徒弟关了这么多天禁闭,倒不是宋阳把这事给忘了。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水寨,他随王懋功、贺衷寒及胡宗南等几个一期生师兄去了紫金。师父不发话,谢璇打死也不敢出来打死也不愿出来,食堂那伙食简直就是喂猪的,师母的手艺才是能把人喂成猪的。
东征初定粤东局势尚未稳固,孙中山便于1925年4月12日病逝于北京,远居滇省的唐继尧见有机可趁便有些蠢蠢欲动,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明令驳斥了唐的所谓‘就职’通电,指出总理在世之时‘显抗命以纵恣,总理去世之后。假名义以专横。狡诈反复,凡有血气。莫不发指’。并称‘唐逆之罪恶,与陈炯明同等,无复回旋之余地。务各遵从训令,敌忾同仇,所有与唐逆一切政治关系,皆应迅速宣告脱离。如有违反党义,甘心与唐逆联络勾结者,本党惟有执行纪律,决不宽贷!’。
广州政府的反应唐继尧也在意料之中,在早有了引诱杨刘叛变这一手,允许杨希闵返回云南大理招兵,利欲熏心的杨希闵则投桃报李当即表示‘拥唐入粤’,刘震寰更亲赴云南,催促唐军早日动身,邓本殷、申葆藩等也公开或暗中向唐示好。
此时右路军远征在外,广州市内只有钱大钧的一个团,兵力十分空虚。杨刘认为正是起兵的绝佳时机。4月末,刘震寰发表通电,指责国*民*党中央通电讨唐为‘不当’之举。5月初,杨希闵潜赴香港,会见段祺瑞的代表和唐继尧。唐以副元帅名义,委任刘震寰为广西军务督办兼广西省长,并认可了段祺瑞政府委任杨希闵为广东军务督办兼广东省长的任命(原则上说,杨刘此举不是叛乱,而弃暗投明,因为此时的北京段祺瑞政府才是国之正统)。
5月中旬,联唐派在香港皇后酒店召开会议,杨希闵、刘震寰、马素、陈廉伯出席会议,唐继尧、段祺瑞、邓本殷以及香港当局均派代表参加会议。会议决定由马素与香港政府接洽,由港英提供军火,由杨刘在广州发难,推翻广州政府。杨希闵即自任滇桂联军总司令,于会后将驻韶关的赵成梁师(滇军第一军第一师)南调广九铁路一线;把驻佛山的胡思舜军(第三军)调至广州白云山一带;把驻广州市区的廖行超师(第一军第二师)扩展至郊区,刘震寰则将桂军部署在嘉禾、三元里地区。
杨刘叛乱的事情败露后,代理大元帅胡汉民和汪精卫等人以东征正处于紧要关头不得内部残杀为名主张向杨刘妥协,只要刘杨悔改则既往不咎。他们派出邹鲁作为代表,前往香港劝说杨刘二人回穗共商大计,表示如果需要,可以改组大本营以满足两人的政治要求。杨刘二人不仅没有接受,反而狂妄地让邹鲁转告胡汉民:‘你要打的话,我让你打三天不还手’,胡汉民气得吐血。
杨刘的异动其实早已引起右路军大本营的警惕,也做好了和谈失败后诉诸武力的准备。5月12日,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加伦等在紫金秘密磋商,决定东征军结束休整加紧备战准备回师广州讨伐杨刘,并由廖仲恺先行返回广州布置接应。5月15日,汪精卫、吴稚晖由北京秘密南下,抵达紫金右路军大本营与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朱培德、加伦就讨伐杨刘一事交换意见,鉴于‘省局危急,宜克日戡定’,决定班师回穗平定叛乱,并推定蒋*介*石任军事总指挥。
蒋校长此时将王懋功招来紫金并不是准备要整编师参与平叛,从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水寨整编还是极有成效的。三期生的表现更是令其大感欣慰。这是一支真正掌握在国*民*党手中掌握在他蒋*中*正手中的生力军,在部队真正整训出来之前在完全掌握住这支部队之前,他决不会给任何人插手的机会,甚至‘党军’成立时都以整编尚未结束不堪使用为由没有将整编师划入‘党军’。此次东征军回师平叛,整编师的任务依然是继续训练。
宋阳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参与到这些军国大事中,他奉命来紫金的原因只有一个——迎接老师吴稚晖。
“胡闹!你把谢璇关了禁闭,卫生兵队的训练谁来管理?”,一听说谢璇还在关禁闭。蒋校长不由瞪起了眼睛,你们都跑来了紫金,那丫头怎么办?就一直关着?
“校长放心,有舟虚(文素松)在不会让那丫头受了委屈”,王懋功笑着打了个哈哈将宋阳拉到一边,敢委屈谁也不敢委屈您那宝贝学生,“校长,这位就是索赟,您大概不记得了,索赟就是您给输过血的那名战士。他现在也是我们三期的一名学员,特种部队队长”。
“校长好!”。索赟上前立正敬礼。
蒋校长点点头,转身从俞济时手中接过一把指挥刀,“这是林虎将军的配刀,他让我转交给你”。
“谢谢校长!”,索赟心中一暖,林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校长现在将林将军的指挥刀转赠给他,也算成全了他们一场宾主之谊。
“兆名”,蒋校长看向康泽,“你们政治部制定的党代表制度很好,我准备在‘党军’中全面推行,但这一条不适合于特种部队”,想到这里,蒋校长伸手点了点康泽,所有的党代表里怕是只有康泽最憋屈了,因为宋子靖的那一条对他不适用,这个特种部队队长也只有自己能罢免掉,也只有自己能指挥得了,“你要全力支持富城的工作,出了任何问题,唯你是问!”。
“是!校长”,康泽双手捧着一只洗得发白的包袱递过来,“谢谢校长”。
“你留着吧”,蒋校长看着包袱心中一酸,他认识这块作包袱的布,康泽第一次走进黄埔时背着的就是这样的包袱,也只知道包袱里是自己那天盖在康泽身上的披风,“听子靖说,你们把被子都给了其他战士……,不要舍不得用……,是校长做得不够,让你们受苦了”,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索赟身上,挥挥手背过身去,“去吧,去吧”。
“是!校长”,索赟、康泽两人红着眼睛捧着披风退出房间。
“子靖”,俞济时轻声叫住了正要跟着退出房间的宋阳。
宋阳心里也有些感动,其他都可以说是假的,但蒋校长对学生的感情不是假的,黄埔军校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好一会儿蒋校长才转过身来,“东成,学生们的学习情况如何?”。
“很好,请校长放心。德国教官们的军事理论水平都很高,虽然交流上还存在一些问题,但问题都不大”,王懋功自然知道蒋校长想问的是什么,一一据实回答,“德国教官们不论是教学还是训练都非常用心非常严格,要求也非常高,卑职以为他们将每一名士兵都当作士官来培养的想法也是非常正确的”。
蒋校长点点头,这也是他横下心来不让动整编师的一个原因,如果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水寨这个整编师就不再是一万人,而是十万!“对他们要和气,待遇不妨定高一些,不仅要留住他们的人也要留住他们的心,如果他们有同僚过来,要统统接收不能将人家拒之门外”。
“是!”,蒋校长这句话等于将水寨训练基地的事定了下来,也等于将训练基地交给了他王懋功交给了保定系教官们,至于如何去聘请德国教官那也不是他王懋功头疼的事,身边不还有个宋子靖嘛。
“坐吧”,蒋校长按按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抬头瞪了宋阳一眼,“你也坐”。
“谢校长”,宋阳一阵苦笑,她是您的学生也是我的弟子啊,您至于这么……。再说俞师兄都站着我能往哪坐啊。见俞济时悄悄向自己打了手势只得挨了半边屁股坐下。蹲马步似的。刚坐下没半分钟又弹簧似的跳了起来,“老师”。
吴稚晖、孔祥熙、宋子文三人走了进来。
“稚老,孔先生,宋先生”,王懋功也连忙起身相迎,“校长,我去看看文白(张治中,留驻黄埔负责黄埔军校相关事宜。此次亦来到紫金与会)”,王懋功知道自己还算不得蒋校长真正的心腹,不说和这三人相比,就是比之宋阳、俞济时也大有不如。
宋阳将王懋功送出院门,回到房间却见俞济时张着嘴巴上下打量着他,象看个怪物似的,蒋校长则阴着脸嘴角直抽抽。
“子靖被张锦湖收作弟子是我离开上海之后发生的事,事后孔夫人和子靖都向我说了,这些时日也没和你见面便一直没方便说”,转头看着弟子。吴稚晖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一巴掌打得好。不要给他们面子,下次有机会一定别放过他”,陈延年被自己这个弟子一巴掌抽得硬生生地给逼去法国,出了心中的之口恶气,吴稚晖高兴得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校长,我不是有意隐瞒您,我以为老师已经对您说了”,宋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张仁奎弟子这个身份隐瞒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可是危害也会越大,自己一开始没有说就永远都不能说,只能由师父说出来,这事也只能推到他老人家身上,蒋校长可以怀疑任何人,但决不会怀疑吴稚晖,“我,我还是唐三姑奶奶的弟子”。
“谁是唐三姑奶奶!”,尽管是稚老亲口说了出来,但宋子靖一直隐瞒没有说,蒋校长心里还是憋了一肚子火,自己最欣赏最喜欢的学生居然是直系干将苏浙巡阅使兼淞沪护军使、南通镇守使张仁奎的关山门弟子,说出去那还不是天大的笑话。
“就是浙江督军马玉仁的姐姐,唐彻唐心知的母亲”,宋阳这倒不是要拖唐彻下水,唐彻的身份比自己更麻烦,自己好歹还有个老师在前面顶着,如果不借这个机会一起说出来,以后唐彻浑身嘴都说不清了,“他们都是跟我来的,这是名单”,宋阳从口袋里将折得整整齐齐的几张纸双手递到蒋校长面前。
“好!好!很好!很好!”,看着名单蒋校长脸色越来越青,项洛、戴笠、罗宁、葛俊、向冲、滕晚、叶凭……,这还是不是黄埔!干脆叫青帮军校算了!欺人太甚!
“子靖,你的英文名字叫印第安纳?琼斯?呵呵,你和咱们宋家还真是有缘,你可能不知道吧?家父的教名是查理?琼斯”,宋子文笑着拍了拍宋阳的肩膀,从皮包里取出两只精致的礼品盒,“这是二姐送你的,这只是我的”。
“这是我的”,孔祥熙也从皮包里掏出一只礼品盒塞到宋阳手里。当妻子向他说了宋阳的整个计划后,孔祥熙连个弯都没拐一下就直接站到了妻子身后,毫不犹豫地把全部家当都押了上去,拿一个家去赌一个国,这其中的利益想都不用去想,脚趾头都能算得出来。
孔祥熙和宋子文两人的话让蒋校长立时就清醒了过来,自己怎么把顺序给想反了?他宋子靖不只是张仁奎、马玉仁的弟子,更是稚老的学生是宋家的人,他们都是自己最值得信任最为依仗的力量,张仁奎、马玉仁想要借黄埔军校培养弟子,宋子靖未尝就不能把他们拉……,猛地抬起头,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稚老……”。
吴稚晖闭上眼睛轻轻点点头,语气中满是欣慰得意,“黄金荣、杜月笙是子靖的师兄,张謇老先生的孙女是他的大弟子,这些德国老兵也都是他请来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蒋校长,“所有这些都是为……,都是为你准备的,怀疑谁都不要怀疑他”,看来蒋宋联姻已势在必行,得尽快想想办法了。
“校长,宋阳永远都是您的学生,决无二心”,入了黄埔军校当然就是您的学生了,这二心嘛……,估计您也不会去学汪精卫。
蒋校长欣慰地点点头,稚老说不要怀疑那就根本没必要再怀疑,话中的那一个停顿他也听明白了,孔宋一体,孔祥熙、孔夫人、宋子文、宋子靖,说到底他们都是一家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宋家也都是因为看好自己,包括那个张仁奎和马玉仁,只要能拉拢住他们,这天下最富裕的两个省就都是自己的了,“多陪陪老师”。
“是,校长”,解决了这个要命的大问题,宋阳心中压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校长”,今天听到的话实在是太惊人了,俞济时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的心绪,“我,我想回整编师”。
“去吧,去吧”,蒋校长笑笑挥挥手,把良桢放到宋子靖身边对各方而言都是一个最好的安排,“不该说的不要说。把戴雨农调到侍从室来”。
“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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