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拜会二爷

菜加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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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德义一心在身着黄马褂的钦差身上,完全未看场下一眼,要不也许能瞥见他口口喊道的肃亲王,或者文南侯……

    有时,不经意的错失,却是满盘皆输的开始。

    余小乔对号称“南京文明之根、南京文化之源”的江宁老城兴趣盎然,尤其是这里的盐水鸭、鸭血粉丝汤等,更是垂涎欲滴。

    既来了,断不能入宝山空手归。

    “咱到酒肆饭桌,了解民生民怨?”余小乔拽着姒文命袖子,笑问道。

    李凌琰瞥了眼余小乔,揶揄道:“嘴馋就嘴馋,非要扯出冠冕堂皇的,颇具佞臣之资!”

    余小乔瞪了他一眼,撇道:“你真以为佞臣好当!粑粑上雕花也是本事。”

    几人说说笑笑,步行至江宁府最有名的三山酒家。

    余小乔虽为贪嘴粉饰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但酒肆茶楼倒是打探消息最佳之地。

    盐水鸭、溪田大鱼头、江宁肚包鸡、江宁香肚、鸭血粉丝汤……道道美食上桌,醇香入鼻。

    余小乔夹着块鸭肉大饱口福,姒文命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其他人亦狼吞虎咽。

    就在此时,堂厅中传来呵斥声,众人不由齐刷刷望去。

    唤过小二,梅若海递了些碎银,稍作打探,知是一客人说饭菜中进了虫,在堂中喝闹。

    一袭月白袍子的年轻男子,似老板又不似老板,从楼上缓缓下来,走向吵闹的客人。

    此人,长着一双平静如湖的眼睛,仿佛能将周围的热闹悉数收敛,映出一抹纹丝不动的静,静又挟一丝冷意。

    浅笑时勾魂,不笑时诛心。

    原来,三山酒家为遥家产业,此人是遥家上头派下巡查之人,今儿正巧巡至三山酒家,听到吵闹声便下来看看。

    余小乔头回听到“北姒家、南遥家”,亦从未见过此人,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似曾相识般。

    望着白袍男子,眉头不由轻皱,心道:与我书信往来半年之久的遥翼,可与这遥家有关?

    心头疑团肆意!

    “怎么了?”姒文命见她愣神,轻声问道。

    余小乔摇头,继续埋头吃饭,但时不时瞥向男子。

    他云淡风轻间,就把事情始末弄清,是男子为赖账,吃完饭后故意将活虫子放入。

    不过,他只点到为止,仍旧免了闹事客人的饭钱,只交代老板日后不再接待此人。

    李凌琰瞧着频频侧头的余小乔,打趣姒文命道:“你棋逢对手了!”

    余小乔拿眼剜了李凌琰一眼,冲着姒文命嘿嘿一笑。

    他们回到江都县时,已是晚上。

    夜空被风扒开缝隙,银光碎影般洒落,转瞬而逝。

    “遥兄,好雅性!”爽朗的声音响起。

    老管家微笑着向走近的岳清云打了个招呼,接着走至遥楚戎旁,轻轻说道:“二爷,岳大人来了!”

    遥楚戎未回头,狭长眸子泛起清冷,钓竿似凝于河面。

    人,竿,一动不动。

    岳清云对老管家摆摆手,坐到遥楚戎身侧。

    “哎呦”

    鱼漂猛地一动,遥楚戎起身拽动钓竿,拽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抱歉、抱歉,岳老弟!老朽无所爱,独独钓鱼这事儿……有些疯魔分不得神。”遥楚戎着人将大鱼放入桶中,躬身对岳清云致歉道。

    岳清云亦起身,眼角堆笑:“二爷越活越自在,一人一竿一江湖,一抛一收一浮生,好不令人艳羡!”

    “侄子大了,这天也顶起来啦,半截身子入土,也就活个逍遥自在,晨起侍花,闲来煮茶,阳光下打盹儿……挺好!”遥楚戎边说,边引岳清云到院中凉亭饮茶。

    岳清云嘴角微翘,仿佛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眼神闪烁道:“老弟我有个事……看老哥哥能否帮个忙?对您来说,小事。”

    遥楚戎嘴角微动,不易察觉地瞥了岳清云一眼,“我一散漫闲人,还能为岳大人发何余热?”

    岳清云一挑眉,耳语道:“有批银子须重制。”

    遥楚戎嘴唇向上撩起,微笑时不禁眨了下眼睛,“不是小事啊!老朽已过虎口舔血的年纪,只想安然度日、了此残生,着实不敢将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

    岳清云心中冷嗤一声,摆了摆手,“这个数如何?”

    遥楚戎将手搭到岳清云手上,合上了他的手指,“不是钱的事,人老了,胆子小了,只图安稳。”

    岳清云面色一冷,旋即扯出一丝笑意,拍着遥楚戎的手:“二爷说的对。不过,前年府上无头公案一直未结,还得查呀!万一是什么歹人,您这余生,只怕难安稳!”

    遥楚戎袖下手指微微蜷缩,脸颊轻轻抽动了一下,心中恨得直咬后槽牙,出口之话却十分亲热:“老弟说的对,该干还得干,老骥伏枥,桑榆不晚……不过,遥家倾银铺未在我手,老弟那数又太大。我想想法子,解决一半如何?”

    岳清云眼神闪过莫名神采,眉眼绽开:“好,一半也可。”语罢,甩甩袖子,消失在夜色中。

    遥楚戎望着他背影,猛地将手捶到石案上,喝道:“把茶具都给我扔了……扔了!”

    狗用过的东西,别在这儿碍眼……老狐狸,竟敢要挟我!

    遥楚戎气得将茶具猛地一掷。

    ……

    余闻瑞望着满地成碎、一地狼藉,长身下跪,“陛下,龙体要紧。”

    “真该碎尸万段!岳清云前几日还跟朕追要赈灾银子,没成想,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把朕当猴耍!”皇上越说越气,又将桌案上的奏折、笔筒统统推下桌案,唯独栀子花孤独地留在案面上。

    “陛下息怒,既已查到银子藏匿之处,总归有了进展。斩首论罪尚不急,既要人赃并获,又要厘清背后脉络。三皇子数日内便有如此成绩,足见智谋无双,可堪大用。”余闻瑞躬身道。

    皇上瞥了余闻瑞一眼,长出一口气,“罢了,再让他多蹦跶两日,还有何消息?”

    皇上盯着余闻瑞,语带威胁,你若再敢报气人之事,看朕不把气撒你身上!

    余闻瑞感受到皇上目光灼热,语中威胁,犹豫半晌,缓缓开口:“刑部尚书周德义声称抓到修河工款贪墨官员,前儿监斩时,被假钦差劫了法场,人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