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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能卖一千万?我感到一阵的眩晕。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钱到了千万是个什么概念,当特种兵时,给了五千块的补贴,我都兴奋的好几晚睡不着。要是真能给我一千万,娘的,以后吃卤煮只要菜底儿,不要火烧!
就在我眩晕的时候,那边马啸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孙生,梨开什么玩笑,三颗发光石凭么值一...一千万?”
“啪!”的一声,孙胖子拍了茶几,指着马啸林的鼻子尖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们俩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三颗叫夜明珠,不是什么有放射性元素的晧石。这种品相的夜明珠一千万一颗外面抢着买,现在三颗一共卖你一千万,就算是白菜价了,你还想怎么样?”
孙胖子一阵数落,马啸林算是彻底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基道,八十万系少了一点,可系孙生,你基不基古玩卖地系什么?”看孙胖子不言语,马老板自问自答道:“古玩卖地系别银的心头好,有钱银说它好,它就系无价鸡宝,说它不好,那它不过就系一块会发光地石头啦,梨把夜明珠卖给我,我还要真正识货的银卖给他,介个过程可能系五年,运气不好也可能系五十年啦。”
孙胖子不打算和他罗嗦了,收好珠子,拉上我就要离开。马啸林见此是真急了,在门口拦住了我们俩:“梨们别走啊,还可以商量的嘛,八十万不好,那两百万啦,三百万,五百万,七百万,七百五十万”看孙胖子脚步慢了,有了松口的意思,马啸林一咬牙:“一口价,八百万啦,再多的钱,我真地拿不出来啦”
孙胖子回头看了看我:“辣子,你的意思呢?”
说实话,刚才马啸林喊到三百万的时候,我就绷不住了,现在卖了八百万,我做梦都能笑醒:“大圣,我看也差不多了,马老板也不容易,八百万就八百万吧”我压抑住正在狂跳的心脏,假模假样的说道。
孙胖子冲着马啸林点了点头:“算了,我大哥都发话了,这次就便宜你了”说着将三颗珠子扔给了马啸林:“八百万,你的了”
马啸林将夜明珠收好,掏出支票本说道:“八百万地支票,莫问题吧?”孙胖子摇了摇头;“不要支票”马啸林一愣:“开玩笑,孙生,梨不系要现金吧?八百万现金,银行会要系用说明啦,我怎么说?”
孙胖子笑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想什么呐,银行转账,八百万的现金,我们俩拿得走吗?”
孙胖子还有个人账户,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不光是我,马啸林也是一脸的惊讶:“看不出来,孙生梨系有备而来啦”说着,当着孙胖子的面,将八百万划到了孙胖子的账户里。
交易完毕之后,马啸林让他的秘书倒了三杯香槟:“来,让我们庆祝一下,这笔生意的成功,双赢啦”
“没空!”这次是我喊的,我一把拉住孙胖子,小声对他说道:“走,银行取钱去!”
到了银行我才知道,敢情转账之后,孙胖子就立即将八百万自动转了几家银行,已经分三份到了他名下的账号,我开始怀疑了,业务这么熟悉,他以前到底在哪作卧底的?
在孙胖子的极力推荐下,分到我名下的两百万变成了一张银行卡,我本来想要存折的,那个小本本看着踏实。不过孙胖子说存折的安全系数不如银行卡,看他在这方面几乎就是专业人才,我听取了孙胖子的意见。
还没等出银行的大门,我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的是我三叔,电话里说了二十多分钟,总结就一句话,让我请假回趟家。
老家出了大喜事。我的三太爷爷(爷爷的三叔)刚过完一百一十岁的生日。老人家就此成为我们老家有县志以来最长寿的老人。
为了配合小清河的旅游项目(去年有一家外地企业到我们老家的小清河投资开发的旅游资源),我们县长已经拍了板,借着三太爷爷的大寿,恢复消失了百年的船河大戏。我爷爷也发了话,所有在外面打工的沈氏宗族男丁,都要在三太爷爷大寿之前赶回来,为三太爷爷贺寿。
考虑到我是少有的在外地工作的公务员(主任级科员,理论上是干部),我爷爷给我放宽了限制,大寿那天要是回不来的话,船戏那天一定要赶回去。
讲完电话之后,我摸着藏在内衣里的银行卡,一年多没回老家了,是该回老家看看了。正好这时孙胖子也给吴仁荻的那四百万办好了转账手续(也亏得有他,要是换我,八成要提着钱跑到南京送去了)。
出了银行大门,在闲聊时,我跟他说了我老家的事,孙胖子一脸的古怪,很有些不自然。我这才反应自己是说错话题了,胖子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说老家那一大帮亲戚的事,有点刺激他了。正想找点别的什么事情来叉开话题时,没想到孙胖子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带着我吧”
回了民调局就直奔一室,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郝文明,没办法,我和孙胖子先找到了破军。比起我们俩,他也算是民调局的老人了,向他咨询一下,向我们这样的调查员能不能请个七八天的大假。没想到破军笑呵呵地看着我们俩:“请什么假。你们本来就有半个月的休假还没有用。”
破军解释了,按民调局的规矩,调查员在处理完类似麒麟市这类大的事件后,都可以申请五天的假期来调整状态的,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要连续处理几个事件时,休假是可以累积的,。加上上次在沙漠地下那件事,再加上周六周日的法定假期,我和孙胖子还有半个月的假期。不过干了这么久,怎么没人告诉我们还有休假?
这时,郝文明溜溜达达的回了一室,听见我们说假期的事,郝主任显得很惊讶的说:“你们还没休啊?不是我说,你们也知道平时领导工作多忙,休假这样的事,要提醒一下领导嘛。”
这时也没心情和他掰扯了,我和孙胖子办好了休假的手续。我开始打电话联系在火车站工作的战友,买两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说了没几句,孙胖子就扣了我的电话:“还火车票?坐飞机吧....”
孙胖子人面广,他托人买了两张明天下午直飞铁岭的机票。事情看似办得很顺利,就等着明天上飞机了。不过我心里一直觉得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事没办,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还是孙胖子一句话点醒了我:“你太爷爷大寿,你是不是得准备点礼物?”
就是礼物!我刚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就是贺寿的礼物,而且现在已经晚了点,去市中心的商业大楼怕是来不急了。置办礼物的事只能明天再说了。
不过还有个技术性的问题。我和孙胖子的装备怎么办?放在宿舍不放心,带着走又怕说不清楚。我们是去探亲,揣着把手枪和甩棍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机场安检就过不去。
可惜郝文明和破军出去吃饭了,也没个问主意的人。想来想去,装备是从哪来的,再送回那去呗,帮着保管几天,总应该没有问题吧。
于是乎,我和孙胖子带齐了装备,直奔五室,万幸,欧阳偏左还没有走。不过,任凭我们好说歹说,这酸货就是死不松口:“莫这个规矩咧,额这里只管出货,保管不归额们管”,没办法,我只能讲了我的情况,问他该怎么办?
欧阳主任打了个哈哈:“你们俩个瓜怂,枪和棍棍带着麽,又不沉咧”
孙胖子直摇头,他以前虽说是卧底,可也算是警察出身,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就算是去外地办公的警务人员,如果需要配枪,是要随身携带持枪证明和上级机关下达的公文。况且我们这种连工作单位都不敢张扬,动不动就要掏别的单位证件来撑场面的人了。
“瓜怂了吧?”欧阳偏左的眼睛转了几圈,嘿嘿一笑:“你俩等一哈,给你俩点好东西”说着,欧阳主任进了五室里面的套间,没过一会,欧阳主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件警服:“正好是你俩的尺码,便宜你俩咧”
等看清了警服上面的警衔标志,孙胖子瞪大了眼睛:“欧阳主任,你玩的太大了吧?二级警监和二级警督,我和辣子穿?谁信啊?”
我不清楚警监和警督意味着什么,回头对孙胖子说道:“什么警督、警监的,很大吗?”
孙胖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算太大,警监比你们老家县长大两级,警督比警监低两级”。听他的话,我也反应过来了,对欧阳偏左说道:“欧阳主任,这是有点夸张了。”
“就这两件,爱要不要”欧阳偏左还来了脾气:“瞧你们俩个瓜怂地样子,怕个俅?天塌下来有高亮顶着麽,再说咧,你俩以为这两件是假地?实话说,就没有比这两件更真的警服咧”
欧阳偏左做了解释,民调局虽然在八十年代初就脱离了警察部,但是为了方便调查事件的需要,理论上包括警察部在内的各大政府部门内部几乎都有民调局的编制。
欧阳主任拿出来的两件警服,警督是高亮的,警监不知道是哪个主任的。这几身警服常年在在五室存着,今天听了我的事,欧阳偏左灵光一动,才把把这两件警服亮了出来。
听欧阳偏左话里的意思,理论上我和孙胖子也算是警察部的人。经他这么一说,借用这两件警服充充门面也能说得过去。只是孙胖子和高亮的体型差不多,那一身警监的皮子就便宜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孙胖子早早就收拾停当,在去机场之前,孙胖子拉着我直奔了市中心的周周生珠宝店。开始我还纳闷,买寿礼进珠宝店干嘛?直到孙胖子指着橱窗内一个标价八万八千八的24k纯金寿桃说道:“辣子,这个怎么样?够气派了吧?”
我围着金寿桃转了一圈,说道“你让我送这个?太张扬了吧?我太爷爷没见过这个,再把他吓着”
“我还嫌它不够张扬”孙胖子撇了撇嘴,说道:“辣子你想想看,拜寿的时候你太爷爷坐中间,旁边摆的是你送的金寿桃,所有来磕头的人都知道金寿桃是你沈辣送的,你爷爷是什么心情,你三叔是什么心情,你亲爹亲妈是什么心情....”
我拦住了还要白活的孙胖子:“他们什么心情我不知道,就知道等他们大寿的时候,送的寿礼不能低于这个金疙瘩”
“有几个能活到你他爷爷那岁数的?”孙胖子看着我慢悠悠的说道:“别犹豫了,在犹豫就赶不上飞机了,再说,现在你也不差钱儿,这么大的金寿桃,你买二十个还有富余。”
我也怕赶不上飞机,看着柜台内笑眯眯的小姐,我一咬牙:“就它了,麻烦你帮我装起来,那什么,包的漂亮点”
进机场时,我和孙胖子这身警服起了作用,加上昨天欧阳偏左又给了一张海关免检的手续,和可以携带武器上飞机的证明,我们俩直接走的免检通道上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沈阳桃仙机场降落(铁岭没有机场,只能在沈阳降落)。还是孙胖子的人面广在沈阳有熟人,帮我联系好了一辆奥迪汽车。然后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铁岭市内,这还不算完,又是将近一小时的车程,才到了我的老家——清河县大清河乡小清河村。
说来也巧,在村头刚下了车,就看见我的三叔正捧着个大寿桃(面的),向我他爷爷家走去,一年多没见了,三叔瘦了不少,背也驼了下去,看来他退伍后的日子过得也不太舒心。
“三叔!”我喊了他一声,三叔回头看我愣了一下,可能是由于这身警服的缘故,三叔不太敢认:“辣....子?”
“可不是我吗,叫你那么多年爹,现在叫你三叔,你就不认我了?”在他面前,我从来就不见外,嬉皮笑脸的说道。
三叔也笑了起来,还没等我介绍孙胖子,三叔先看出了破绽:“你不是说进机关了吗?怎么又干警察了?”我打了个哏儿,说道:“我们单位属于警察系统....”三叔以前是武警序列,对警衔还是有些敏感:“二级警督?辣子,你穿的谁的衣服?”
“....我的,刚提的衔儿”不能沿着这个话题聊了,我赶忙叉开话题,把孙胖子抬了出来:“三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孙德胜,孙....厅长(给孙胖子按的头衔是某省警察厅副厅长)。
三叔一脸的惊讶,眼前这个胖子是副厅级干部?孙胖子以前类似这样的事处理得多了,现在这个根本就不叫事儿。他笑容满面的和三叔打了招呼:“三叔您好,我和沈辣当兵的时候是战友,以前就听沈处长经常提起过您,他的三叔就是我的三叔。呵呵,今天终于见面了,您不愧是当过兵的,看着就是年轻,刚才远远地看见您,还以为您是沈辣的大哥呢”
孙胖子一个劲儿的白活,三叔听了个懵懵懂懂,不过沈处长三个字,他是听见了,趁着孙胖子白活的间隙,三叔则过脸小声问我:“谁是沈处长?”
“沈辣,你是....处长?”三叔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这一辈子我就没敢对三叔说过假话,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了我三叔一声:“援朝,你杵在那干什么,一会甘县长要过来给老爷子拜寿,就等你的寿桃了”说话的正是我那老当益壮的爷爷。
“爷爷,我,沈辣”我大喊了一声。“小辣子!”爷爷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早上还说,你差不多该回来了,真是不经念叨,下午就看见你了,那是你朋友?走!家走,别隔这杵着啦”
回到我爷爷家,满屋子姓沈的人,其乐融融。
我爷爷对警衔没有概念,现在就知道他孙子当了大官,乐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
孙胖子不失时机的说道:“爷爷,您先看看沈处长给他太爷爷带了什么寿礼”说着,将包装打开,露出里面的金寿桃。
金寿桃一出现,满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还是我爷爷见过点世面,看着我说道:“你这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