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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码头很快到了,果然如司机所说,码头上河风刮得呼呼叫,不见一个人影。
司机一下子把车开到了路尽头,才对着前面努了努嘴,“哥们,前边泊着的就是,你可要小心了。”
我这是去会朋友,又不是去找风尘女,根本不怕警察查,得多小心?难怪人都说,出租车司机都是话篓子,这一个也不例外。
不知怎的,今夜的月光就像死人的脸一样苍白。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瞧见了锄禾号,船不算大,属于小型游轮,但在涧河县这个小地方来说,已经很牛逼了。
这时,水当午的电话又打来了,“锄禾,你咋搞的,怎么还没到,人家已经等急了嘛。”
“呵呵,看来水当午真的是动了春心,浪成这个样子了,不过,我喜欢!”
我的心被她挠的直痒痒,三步两步上了船,“当午,我已经上船了,你在哪?”
“我在船长室,你顺着旋梯爬上来,左手那个房间就是,你快来!”
我一扭头,瞧见甲板上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三条大汉光着膀子正在斗地主,风这么大,难道他们不冷吗?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只有传说中做死人生意的鬼船,甲板上才有这种石桌石凳,为的是让路过的水鬼上来歇息,锄禾号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说来也奇怪,船上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好几度,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再次望过去的时候,那三条大汉连带着石桌石凳竟然全不见了,我摇了摇头,女神破天荒约了一次,让我激动地眼都花了。
我裹紧了衣服,沿着右侧的旋梯爬了上去。
可是当我走近船长室时,只见门半开着,屋内并没有开灯,有点儿诡异的感觉。
“当午,我来了。”我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屋子里却是依旧静悄悄的,如果不是刚刚在门外仔细看了看“船长室”的房间标志,我就真的以为走错了房间。
船长室里的温度比甲板上还要低,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屋里的灯突然亮了,那是一盏瓦数很低的日光灯,灯光就像外面的月光一样苍白得渗人。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锄禾,你怕了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真当自己是老虎呀!”此时此刻,我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这个丫头,与我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棺材里,这次又是在这个点儿,弄得人一惊一乍的。
不知道怎么滴,我觉得水当午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竟然有点像任秋月,可是任秋月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我定了定神,扭头一看,但就是这么一看,一双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
水当午今晚穿得穿得很性感,一个白的吊带,超短裙,身材显得更加惹火了,特别是脚趾上涂着的那红的指甲油,让我的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锄禾,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坐呀!”
水当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张裕干红,打开了,满满斟了两杯,自己先端起一杯,再把另一杯递给了我,“程大帅哥,两天没见,你变得越来越有味道了,我们喝上三杯酒庆祝庆祝。”
我们两个把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连干了三杯之后,我有些意犹未尽,当下笑道:“三杯尤嫌少,你如果有胆,你我就来一个一醉方休,岂不闻李太白‘会须一饮三百杯’!”
“三百杯?”水当午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三百杯也没什么,怕只怕我喝醉了,你偷偷占我的便宜。”
我白了她一眼,把酒杯一放,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占人便宜就喜欢正大光明的,哪里还用的着偷偷两字?”
“切,占人家便宜还这样理直气壮的!”
水当午轻轻挣脱了,然后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旅行包来,打开了,竟然是全是大额钞票,满满的一兜。
我怔了一下,本来我想和她喝上几杯酒,就滚床单了,谁知他竟然拿钱来砸我。
我除了会测字之外,就是平平常常一个人,既喜欢美女,也喜欢钱,可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办这种神圣的事情之前谈钱,那会给我一种交易的感觉,很不爽的。这个水当午,就不会念念什么“锄禾日当午”之类的诗句,也能活跃一下气氛是不是?
我当时就受不了了,瞳孔一缩,“这是你爸爸给我的报恩费吗?以他涧河首富的身价来说,好像少了点儿啊!”
水当午这次没吭声,又从桌子下面拉出一包钱来,拎起来放在了茶几上。
两大包钞票加起来,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水当午拿出来的钱越多,我心里反而越别扭,皱着眉头说了句:“当午,咱们能不能换个场合再谈钱呀?”
这时,岸上有一条狗乱咬乱叫,我心里一惊,我的口与水当午的口在交谈,加在一起共是两口,再加上岸上那一条狗,两口加一犬,则成一‘哭’字,大不吉利呀。
我陪着笑脸说:“当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们还是隔日再约。”
看我想走,水当午抢前一步,把我拦住了,“锄禾,只要你答应帮我朋友测个字,你想要什么都成,包括这条船。”
我愣了一下,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是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了,这个水当午深更半夜约我来,竟然不是想和我**,而是要我帮忙测字。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里面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不就是测个字吗?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吗?其实,你让你朋友明天到测字馆去,五十块钱就搞定我了。”
水当午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无奈,“锄禾,不管咋说,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帮我朋友测个字,就算我求你了。”
“锄禾?往日的情分?”
我越听越纳闷了,我和水当午之间应该还没发展到男女私情的地步呀,再者说,水当午刚认识我的时候,喊我程先生,后来喊我锄禾哥,我印象里,只有任秋月是一直喊我的名字的。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容貌是水当午没错,但是举止神态像极了任秋月,难道是任秋月上了水当午的身?
就在这时,水当午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在我的记忆里,这时任秋月的标志性动作,她心里烦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我只觉得一阵头大,心里一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不是水当午,你应该是秋月,我们两个之间的确有些情分,但是你的死与我无关,当时在火车上我只是替你测了个字而已,你不应该来找我的麻烦的,更不应该上了水姑娘的身,她又没害你。”
“锄禾,我还是没能瞒过你的眼睛。”任秋月轻轻叹了口气,“冤有头,债有主,我的确不应该来找你的,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哪怕是为了我,你就替那个人测个字,否则,我也不能安生地去投胎做人。”
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这么说,是有人逼你这样做了,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任秋月使劲摇着头,“锄禾,我不能说的,只要你答应测字,这个人马上就会出现的。”
我脑海里浮现出冯京的影子,有本事役使鬼魂的人,就只能是这个家伙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冯京精通奇门遁甲,到底为了什么事非得要找我测字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成?
这家伙难缠的很,我真想夺路便走,可是无论是水当午,还是任秋月,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又怎么能够忍心扔下她们两个不管不顾呢?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