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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把六娘吹来了？”王守财笑眯眯地看着水如幽娇媚的脸庞，小眼睛眯缝着，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水如幽笑笑，从那马车里走了出来。身后的男人一件藏蓝色的布衫，乌发及腰，那眉眼仿佛水墨画中的山峦起伏，淡淡的，又韵味十足。
王守财的目光在两人中间徘徊，最后叹息一声，“看来那传言是真的了。”
红衣依旧似火，可水如幽脸上有落寞一闪而过。蓝颜微微蹙眉，担忧地看了一眼水如幽，又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六娘！”大堂内的平生本是好奇地瞥了一眼，看见水如幽她有些惊喜地叫道，兴冲冲地跑出来，“六娘怎么到这来了？”
“正巧路过而已。”水如幽温柔地笑道。
跟在平生后头的小红打量着水如幽，小嘴一嘟，“和花姨姨一样……”
“这孩子是……”水如幽好奇。
“呃……我带着呢。”平生挠挠头，无奈地看了看小红。
说实话，当初带小红下山是情不得已，总不能让这么点大的孩子留在山上去面对朱仲的死吧？对一个孩子来说，这太残忍了。平生心中不忍，加上王守财一句话，就一路带着她。至于以后……平生还真没有打算。
“六娘要在这住几天？哎呀，都中午了，不如留下来吃饭吧！小李师傅的手艺是一级棒！”平生自从知道水如幽和柳馥槿的关系后，热情许多。
水如幽也算是师母留下来地徒弟。只是柳馥槿没有教过她医术。或者说。她自己都不想再用那些了。
“王掌柜不介意吧？”水如幽巧笑倩兮。那失落地神情已经不复存在。眼波流转中媚态横生。
周围一群路人都看直了眼。口水流了下来也不自知。
王守财眼珠子一扫。当即点头。“六娘能光顾小店。实在是让我这财源滚滚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水如幽笑着颔首。施施然进入店中。蓝颜俊秀地面容在她身边也黯然无光。当然。有姑娘看见了。便是一颗芳心萌动。羞得通红了脸庞。
可能只有平生这种少根筋地女人才会没有感觉。
“蓝公子，上次还要多谢你呢。”平生笑盈盈地和两人一同进去。
“任姑娘何须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蓝颜温和地看着平生，又眼神一暗。移开了目光。
平生皱眉，也察觉出了两人消沉的情绪，“是出什么事了吗？三儿呢？”
水如幽脚步一顿，“他没跟来。”
“这样啊。对了，林进步呢？没有跟着六娘？”平生点点头，又想到了那个老乡和小屁孩，“还有，欧阳明那孩子还好吧？把华荣楼就这么给了你，他……”
算算日子。几人分开也有两个多月了，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不过想想，欧阳明有钱，林进步有嘴巴，两人应该都不会有事。
“好了好了。你要问也待会儿再问，先去叫小李烧菜去！”王守财拍了拍平生地肩膀，催促道。
“哦。你们坐一会儿，马上就有地吃了。”平生眉眼一弯，往厨房跑去，那条小尾巴也跟着，抹抹嘴角，一脸的兴奋。
王守财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水如幽。“六娘。以后有何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总算没有太绝情，还给了我们一点盘缠。开家小店维生还是可以的。”水如幽苦笑着摇头，“只是那店……是我的心血……是我和如水……唉……”
“六娘……”蓝颜握住了水如幽的手。皱起眉头。
“放心，我没事。”水如幽扯扯嘴角，拍了拍蓝颜的手背。
“掌柜的，给我们来点吃的！”这不消片刻的功夫，店里已经坐满了人，店外还有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水如幽了然地一笑，那表情一变，又是媚态十足。“王掌柜，我可给你带来不少生意啊。”
“这个嘛，六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住下。食宿全免。”王守财大手一挥，豪放地说道，一点都想象不出这个死胖子其实是个吝啬鬼。
水如幽掩嘴浅笑，让一群男人更加失态。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能否请您坐过去？”一个身着米色布衣地小丫鬟红着脸蛋跑了过来，低垂着眼睛都不敢看蓝颜。
“抱歉，我……”蓝颜微笑，刚想要拒绝，只听一个刁蛮的女声叫道：“掌柜的，你和那他认识吧？让他过来，不然我就拆了你这鬼店！”
王守财胖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陪笑着对那华服少女说道：“徐姑娘，那位是王某人的朋友，能否给王某人一个面子，高抬贵手？”
“给你面子？”徐美云斜了胖子一眼，“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叫他过来，不然我让我爹爹拆了你这店！”
周围的客人一见那徐美云的脸，立马苍白了脸，慌慌张张地想要离开。
徐美云讥笑道：“有贼心没贼胆！阿呸！都是一群混蛋男人！”
王守财心里暗暗叫苦，谁来不好，偏偏来了这个姑娘！
“六娘，你最爱吃的清蒸鲫鱼！”平生欢快地声音传来，手上端着个盘子，“小李师傅说你喜欢吃这个。说来也巧了，他刚烧好，你就来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水如幽扬起笑容，起身接过那盘子，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笑道：“果然香！”
“嘿嘿，先吃着，还有其他菜呢，一会儿就上来。”平生笑眯眯的，可跟在她身后的小红就不怎么高兴了。
捂着小手。小红嘟嘟囔囔的。“讨厌平生姐姐。居然打我……我不就想吃块鱼吗……”
平生瞪了她一眼，“吃鱼是用手抓得？”
小红一叉腰，不甘示弱地扬头看着平生，又马上低下脑袋，“小红知道错了啦……”
“知道错就好。”平生摸摸她的脑袋，塞给她一双筷子，“喏，乖乖地坐好吃。”
“嗯！”小红高兴地爬上座位，一筷子戳在鱼肚上。
“蓝公子不吃吗？”平生看了看蓝颜。也递上一双筷子。
蓝颜笑着，接过筷子，“多谢。”
“谢什么！”平生一脸的阳光，却忽然听到阴阳怪气地声音嘲讽自己：“这么难看的女人站在旁边，谁能吃得下？”
平生眉一皱，循声望去，正是徐美云。
初来乍到，王守财对她千叮咛万嘱咐，无非就一句：“这城里有位姑娘你千万不能惹。她叫徐美云，爹在这当官，娘是峨嵋山女弟子，叔叔是少林寺罗汉堂堂主，舅舅是京城里地户部尚，爷爷和武当地太清道长交好。婶婶……”
总之，此女后台很硬，硬到王守财都磕得崩坏了牙齿。
“看什么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徐美云吹胡子瞪眼地盯着平生，素手一拍桌子，那头上的金钗银簪都跟着一阵晃荡。
平生笑笑，不假思索地说道：“看你漂亮，所以多看几眼。”
当售楼小姐那会儿她也遇到过这种客人，狗眼看人低，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平生对付这种人也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尽管平生不信基督，也只能自认倒霉。笑到嘴抽筋。
“本姑娘当然漂亮！”徐美云撩了撩头发，得意洋洋。
说实话。这姑娘的确有几分姿色，只是那脾气让人不敢恭维。
她又看向蓝颜，“喂，那边穿蓝衣服的男人，本姑娘叫你呢，没听到吗？”
强抢民“男”……平生黑了脸，又看向蓝颜。忽然想起这男人原本是小倌来着，对这种事情应给习以为常吧？
蓝颜扭头笑道：“姑娘可是在叫我？”
这风轻云淡的一笑让徐美云脸“腾”地红了，垂下眼帘一副小女儿姿态，可没多久就又故态复萌，抬脸嚷道：“就是你，还不快点过来！”
蓝颜好脾气地商量道：“可我在和朋友吃饭呢，姑娘能否稍等片刻？”
“什么？你让本姑娘等你？！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能看上你，是你地福气！”徐美云鼻孔出气。
“花姨姨说，这样地女人叫母老虎。”小红吮着鱼刺，小脚丫一踢一踢地，用筷子指了指徐美云。
“你说什么，小鬼！”徐美云青筋暴起，又是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平生失笑，刚想让小红住嘴，就听这孩子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花姨姨说，母老虎是嫁不出去的，要当一辈子老姑娘。”
“小鬼，看我不撕烂你地嘴！”徐美云再次拍桌，冲了过来，头上的首饰碰撞在一起，“叮铃叮铃”地乱响。
王守财脸色一变，挡在徐美云身前，劝道：“徐姑娘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你个死肥猪，给我让开！”徐美云可不卖王守财面子，一手扒开王守财圆滚滚地身体。
“哎呀呀，母老虎要吃人了！”小红还添油加醋地叫道，放下筷子，一骨碌滑下座位，滑溜得如同泥鳅一般蹿了出去。
平生想抓都来不及，只能看着小红在前头跑，徐美云在后头追，两个人在店里转来转去的，闹得是鸡飞狗跳！
“小红！”平生大喝一声，已是眉头紧锁，动了怒气。
小红一激灵，乖乖站定，不敢再乱动。
“让你跑！”徐美云抓了个正着，伸手就揪住了小红的脸
“住手！”平生看小红的眼中积蓄起泪花，心里漏跳了一拍。
一阵风卷向徐美云，徐美云还未回过神，就肩膀钝痛，人倒飞出去！
王守财眯起眼，接住了徐美云的身子，将她放下。那小丫鬟心惊肉跳地赶到徐美云身边，发现自家小姐都被打得吐血了！
“你倒是越活越窝囊了。”声音清冷，如同那子夜时分的月光。
平生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一袭白衣的女子抱着小红站在那，眉眼间地冰冷好像要将人冻成冰块。
“瑶阿姨，小红疼。”小红捂着两腮，撒娇地蹭蹭万俟瑶的身子，努力挤出眼中的泪水，好不可怜的样子。
万俟瑶摸摸她的脑袋，目光又落在了那倒地不起的徐美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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