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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这一番话说得是理所当然,自觉没有什么不合适,边上的燕王世子宁华义也是连声赞同,可其余人听在耳中,却是觉得刺耳非常。
在座的几人,除了宇文烈和宁华义之外,个个都是见识过常浩本事的,深知常浩外表虽然看来粗蛮,十分具有欺骗性,可实际上却是个颇有心机智谋的人物。
可宇文烈这么一说话,虽然不能就说明他对常浩有什么恶意,可那话中明显的轻视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什么叫生得雄壮,到了禁军之中,可以如鱼得水?这分明就是说常浩是一介莽夫,只适合去当那厮杀汉。
而事实上宇文烈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一直对常浩很客气,颇有些折节下交的风范,可实际上,他从来就没有把这粗蛮的家伙看在眼里。
他客气,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上官柔罢了。
他知道上官柔最近认了一个义妹,还通过某些途径打听出了上官柔这位义妹出身贫寒,家中原本只是猎户。
所以从赵广介绍两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常浩和高志山当成了来投靠上官家的穷亲戚。
这样的事情,在洛阳经常都有发生,并不少见,想当年,他父亲宇文庆刚开始发达时,老家也过来不少投奔的穷亲戚,让宇文庆很是为怎么安排这些人而头痛了一把。
所以宇文烈想当然地认为,上官柔也是在为这事犯愁。
也是啊,怎么说也是义妹的表兄,安排在商队里打杂当个下人吧,有点说不过去,可让他干别的,一个粗人他又会什么?
至于上官柔口中说的什么常公子有大才,宇文烈也理所当然地当成了是一句客气话,并没有当真。
在他看来,自己能主动提出要把这粗蛮的家伙弄进禁军里做事,已经是对那家伙极大的恩惠,想必那家伙会对自己万分感激,上官柔说不定也会感谢自己替她解决了一个难题。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事,因为除了宁华义之外,不论是那长相粗蛮的常浩,还是上官柔,又或是上官柔新认的义妹,还有她义妹的父亲,个个脸色都是有些难看。
而屋内,也是随之变得一片安静。
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宇文烈有些莫名其妙。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眼前这些人都给得罪了。
高家父女受过常浩的救命之恩,早已将常浩视若家人,上官柔更是将常浩当成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如今听得有人如此轻贱常浩,自然都是恼怒,若不是顾忌到对方的身份,只怕已经发作起来。
常浩自己也是有点恼火,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不过被人这样**裸地轻视,而且还是那种高高在上,带着施舍一般的态度,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不过他也明白,这宇文烈并不是自己可以招惹得起的。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在心中这样念叨着,常浩原本对宇文烈的些许好感,一扫而空。
飞快地平复了心情,他展颜笑道:“宇文公子太抬举在下了,不过在下并无意从军!但宇文公子美意,在下仍是感激不尽!”
上官柔见常浩应答得体,暗中松了一口气,虽然接触并不是很多,但上官柔早就看出常浩这家伙虽然平日里看着低调和气,但实际上也是个有傲骨的,所以刚才她虽然恼怒于宇文烈的傲慢,但同样也十分担心常浩会不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来。
不过现在看来,明显是她多虑了,常浩懂得分寸,知道进退。
于是她便也笑道:“宇文公子好意,小女子也替常公子谢过了,不过宇文公子却是有些小瞧了人,常公子真是身具大才之人,便是小女子自己,对常公子也是十分服气的!”
她这么说,一来是化解眼前的尴尬,二来也是隐晦地提醒宇文烈不要小看常浩。
宇文烈闻言不由愕然,暗想莫非这人真是个有本事的,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然后才猛然想起,上官柔在这醉仙楼设宴,为的就是替这二人接风洗尘,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因为上官柔想帮她新认的义妹撑场面,现在想来,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再仔细一回想,眼前这位看似粗蛮的所谓常公子,在面对自己时一直不卑不亢,倒也很是有些气度。
莫非真是个有本事的?宇文烈有些吃不准。
只好干笑着应道:“原来却是在下看走眼了!恕罪恕罪,在下自罚一杯便是!”
说着真就自己喝了一杯。
真要说起来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颇有气量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他自觉可以揭过这件事的时候,那边巧儿却是低低地哼了一声。
虽然小丫头并没有说话,可这一声哼,却是让屋内的气氛,重又尴尬了起来。
高志山见状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来,他虽然见多识广,可也正是因此,他才深深地明白,这宇文烈不是自家能够招惹得起的,所以他虽然亦是不满,但却一直沉默不语,哪曾想巧儿却是个胆大包天的,忍到现在终于是忍耐不住,竟是哼了这么一声出来。
“巧儿,不得无理!”
他低喝一声,狠狠地瞪了巧儿一眼,示意这小丫头不得胡来。
见自家老爹发怒,巧儿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再作声。
宇文烈见状差点没郁闷死,对方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他还真是不好去计较什么,非但如此,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他还不得不开声道:“高伯父莫要生气,都是在下不对在先,巧儿姑娘生气,也是应当的!”
高志山哪敢真接受对方的道歉,连忙起身道:“在下教女无方,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勿怪才是!”
上官柔身为主人,这时候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也起身劝解两人。
常浩见状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起身也说两句解开这越来越尴尬的局面,那边的燕王世子宁华义却是先开了口。
“诸位诸位,何需如此?都是自己人,不过一句玩笑话,值当得弄成这样吗?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咱们杯酒释前嫌!”
他笑嘻嘻地说着,率先端起了杯子,他的身份又摆在那里,于是所有人都找到了台阶下,纷纷也是跟着举杯,便是巧儿也站了起来,和其他人碰了碰杯子,当然,小丫头喝的不是酒,而是茶。
待放下杯子,宁华义又抢着开口道:“常公子,本世子相信上官小姐不是那言过其实之人,既然她说常公子有大才,那肯定是有大才的!不如这样,就由本世子来帮常公子你谋个前程如何?虽然本世子也是才到东都不久,可也有几分薄面,就是不知道常公子意属何处,可否有什么要求?”
他这番话说的就很有技巧了,即化解了先前的尴尬局面,又隐隐地带有几分考校的意思,常浩闻言心中又是一阵嘀咕,暗想都是上官柔那女人惹的祸,一句话引出这许多事情来。
当下连忙拱手道:“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不当大用,更没什么大才,都是上官小姐抬举而已,殿下美意,在下实在是不敢领受,惭愧惭愧!”
有魏公公安排一切,常浩只需坐享其成就是,根本犯不着走宇文烈或是宁华义的路子,是以他当然不能真个接受对方的好意,再说了,这究竟是不是好意还是两说呢,常浩不是傻瓜,自然是听出了对方话中包含的另一层意思。
不料他这边婉拒了对方,那边上官柔却是笑道:“也不怕宇文公子和世子殿下笑话,其实小女子倒是找了些人,想为常公子谋个武职,正好小女子前段时间听说凉州陇西郡西县县尉一职出缺,便想着能不能让常公子做了这个县尉,只是心底里又没甚把握,是以这才烦恼,若是宇文公子和世子殿下愿意帮忙,小女子不胜感激!”
常浩听了上官柔这一番话,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凉州陇西郡西县县尉,分明就是魏公公先前和他说好的职位,之前魏公公可是和他打了包票,说这件事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也已经设法通知上官家了,可怎么到了上官柔嘴里,这件事却成了没有把握,反而还要求这宇文烈和宁华义出手帮忙呢?
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思及此处,常浩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那边宇文烈听得上官柔竟然是要为常浩谋个小小的县尉,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上官小姐言重了,不过一县尉尔,更不要说是在凉州那等边远之地,在下帮你办了便是!”
那燕王世子宁华义听了,也是一愣,突地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上官柔,又看了看常浩,疑惑地问道:“常小兄姓常,又要谋这凉州的差事,莫非是与那凉州天水郡常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上官柔笑道:“说起来,常公子也算是平西王的后人,乃是常家两百年前一离开凉州的分支所出,只是这分支后来调零得利害,到如今竟只剩下了常公子一人,这次谋取凉州的差事,常公子也有想要顺便回去认祖归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