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立威已凭剑与霜3

燕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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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百灵笑道:“兰师姐讲的对,只是某人学了十多年剑法,临到头反要保护,累得人家受伤遇险。剑仙炼成了废物,传出去峨嵋派的面子可丢大了。”

    这话中讥刺之意十分尖锐,众人闻之错愕。而雪的神情却很恬然,淡淡的笑了笑,向兰世芳亲热问好,又大大方方的跟大伙儿打招呼。自从石洞和桃夭夭促膝厮守,她初略两情相悦之妙,胸中自有一种安稳恬逸之乐。哪怕外人嘲讽,只须桃夭夭待自己真诚,她就满足了。当下和颜悦sè,主动跟百灵搭腔:“赶这么远的路,龙姑娘辛苦啦。”

    龙百灵何等聪明,立时觉出不对,眼看桃夭夭仅穿短裤,衣裳全穿在雪身上。两人发生过什么事?彼此眼神脉脉,举止亲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现象。龙百灵聪慧无人可及,终究是个十六岁的姑娘,于男女情爱哪能通达?怅然焦急之余,半对策也想不出。

    寒暄已毕,兰世芳笑道:“桃师弟受伤不碍事,神农门燕神医在此,脑袋掉了都能给你接上。”指向身后草坪。那燕盈姝双目微闭,盘膝而坐,似在运功作法。

    桃夭夭走过去见礼,一抬步,一股暖洋洋气流传透肌肤,登感筋骨松活舒泰,胸腹痛感全消。却见燕盈姝手指箕张,十根指尖轻轻交触,拟作肋条交错之形。随即手指松开,睁眼道:“肋骨的撕裂已补好,桃师弟感觉怎样?”

    桃夭夭惊奇不已,前俯后仰弯弯腰,非但断骨痊愈,肩部等处的伤口也愈合完好。常言妙手回chūn,医生总得扎针施药。而神农高人隔空远距离治伤,传入神农门特有的重阳真气,两手根本不用接触患者,病苦伤痛便即解除,此等医术真可谓神乎其神了。桃夭夭打心眼里惊佩,挑起大拇指,赞叹道:“什么扁鹊华佗,比燕师姐可差远了!”忽地“蓬咚”巨响,盖过了话音,传自丘陵城堡方向。

    原来空中战况激烈,四大护法围攻李凤歧,仍然偏落了下风。金轮教众料知强敌久战难胜,索xìng倾巢出动拼个死活。只见极乐堡城门大开,冲出三千多名金轮教徒,一个个**赤足,遍身涂满黄黑油彩,伸舌鼓眼手舞足蹈,黑压压的拥上前来。欧阳孤萍从布囊内掏出一把符纸,挥手往上抛洒,落下散成一个大圈,将大伙儿围在里面。

    卜筹门擅于施符下咒,这“逆五yīn符圈”是禁魔真法,玄门弟子集体对敌时,常用此法镇住阵脚。金轮教徒冲到符圈边际,登即七窍流血,皮肉灼痛如火烧,惊骇中仓皇撤退,后面的教众仍往前拥,人cháo相互践踏,场面既混乱又惨烈。欧阳孤萍道:“都是些喽罗,全解决了罢。黄幽,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玄门两大首徒在场,千军万马弹指可灭。黄幽正要回答,兰世芳道:“这些人不是妖怪,赶尽杀绝不妥,制服就行了。”

    雪挽住桃夭夭臂膀,道:“平白冒出这么多敌人,恰好给桃师哥提升道行,放过了白白浪费。”她喊师哥喊顺了嘴,竟而当众不讳。桃夭夭笑逐颜开,扬扬志得。龙百灵则脸雪白,嘴唇轻颤,怔怔的讲不出半个字。

    兰世芳道:“师妹,拿活人当靶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雪笑道:“你误会啦,趁着邪魔成群的机会,桃师哥可以磨炼天王盾。”

    兰世芳道:“唔,伤害能增加天王盾坚度,你想利用邪徒的攻击帮他炼法?”雪道:“对,请盈姝师姐多照应。”燕盈姝头应允。欧阳孤萍道:“敌阵内若有头戴宝冠者,称作金**乐法师,都是恶贯满盈的yin僧,尽可下手除掉。”

    雪谢了指,与桃夭夭携腕并肩,驾起剑气冲入重围,兜着圈子来回低翔。金轮教众大呼簇集,挥动兵刃狂砍乱刺。雪拨打近身的兵器,嘱咐桃夭夭用天王盾护住后心,前面门户只管敞开。桃夭夭依言而行,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一柄铁杵已击中胸部,锁骨胸骨“咔嚓”折断,痛感产生之前,那边燕盈姝拨指作势,使出隔空疗伤的妙术,已将断骨修补复原。

    桃夭夭惊魂未定,脖子又挨一刀,热血喷出一条弧线,忽又收回体内,深长的伤口倏地合拢。他又惊又喜又是好笑,自觉象是工匠手里的泥人儿,破个口子,断了四肢,用泥浆涂抹即可补好。正感有趣,额头再中两箭,创口结了冰凌,箭头的yīn邪气侵入血脉,显是邪教高手所发。燕盈姝加强法力,身后显出青白sè光环。带动桃夭夭的真气冲激,箭伤愈合的同时,箭头反shè回去,将那发箭之人shè倒。

    每一次受伤,天王盾都生出感应,随之增厚加固。燕盈姝治疗神速,伤势转瞬即愈,未及造成实质xìng的损害。如此反复施为,确是提升道行的绝佳方式。桃夭夭想通个中道理,挺胸直往人群密集处冲。雪紧随其后,讲解运气御剑的各种诀窍。桃夭夭悟xìng本高,适逢良机,修道进展远胜寻常。渐渐领会运剑法门,气随念动,剑气潜生,已能托起身子zì yóu飞腾。

    符圈外人影双fei,符圈内百灵黯然神伤。本来桃夭夭得了好处,龙百灵比谁都高兴,可是目睹雪与他亲密无间,心里的沉重登如山压。先前桃夭夭虽迷恋雪,毕竟若即若离。而今人家情意明朗,彼此相亲相爱,自己竟成了孤雁独木。事已至此,又何苦苦纠缠,枉作落花逐水之态?她眼望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年郎,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儿,心头又喜悦,又哀伤,更感无尽的孤单,千虑百转之间,手脚已然冰凉。

    黄幽紧挨旁侧,见她神sè凄楚,大着胆子握她的手,叹道:“灵......灵儿,你的心思我明白。唉,俗话讲的好‘缘由天定,不可强求’,该放手时须放手,千万别苦了自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