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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武帝冷笑道:“还算有些城府,但却仍然不够!”
“倘若不杀宁飞,朕晚年便能将你口中所谓分化瓦解之事做完,待你继承大统,横扫周边敌国也好,守成也罢,更加得心应手。”
“朕还是那句话,宁飞不足为惧,你得把他当棋子用,利用他剪除奸佞羽翼,时机成熟后再向其下手也不迟。”
太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正武帝说的如此直言不讳,继承大统也好,收拾宁飞也罢,这也算他给自己吃了定心丸!
“父皇......”
“无需多言,最迟后日,宁飞定向八皇子发难,届时让你底下那一干文臣助他一臂之力。”
“儿臣遵旨!”
太子激动离去,并不知晓正武帝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下藏了多少无奈与心酸。
逼的自己必须得把这话挑明,太子真是堪称千古奇人。
傻太子见多了,如此之傻的,正武帝还是头一次见。
倘若自己羽化之后,又有谁能助他维稳社稷?
诸葛亮千古罕见,世间能臣多为司马懿之流,大乾江山难道要因此葬送了不成?
“玄天道长,倘若再立太子,您以为谁能担此大任?”
玄天可是个人精,自然不会轻易表露想法,道了声“福生无量天尊”,道:“天命陛下为君,朝野上下大事小情自当由您决断,小道有无前世还两说,又岂敢妄议这等大事?”
正武帝叹了口气,道:“朕心中乱麻一般,你这牛鼻子老道倒好,不替朕分忧也就罢了,竟还不断添乱,简直居心叵测。”
玄天笑而不语。
你可拉倒吧。
今晚敢建言献策,明早人头就会落地。
朝野上下哪个不知正武帝精通权谋,岂会向个老道士表明心意?
傻子才会上你这所谓真诚之当!
再者说,冒死谏言是言官特权,他可没有这等殊荣。
人心隔肚皮,玄天并不知晓,正武帝其实是借着撒谎名声在说真话,他心里确实一团乱麻。
俗话说立嫡立长不立贤,究其原因,是为避免无效内斗,也能稳固社稷。
毕竟嫡长有个标准,所谓贤良,却难评判,难免会令有心之人觉得有机可乘,就算无法颠覆大乾江山,打来打去,也是在空耗国力。
但话又说回来,立嫡立长是为长治久安,可一旦嫡长太不争气,仍旧如此,岂不舍本逐末?
正武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倘若宁飞真就远胜太子,或许......
但愿没有或许!
次日一早,宁飞带着裴玉婷、庄明赶到潼关西面的仙掌县。
光是直线距离,离长安就有二百余里,三人虽身体素质极强,却也不可能如此快赶到此处,究其原因,乃是路上“偶然”碰上三匹马!
而且还是北蛮矮马,跑的不快,但极有耐力,这才让三人如此迅速来至此地。
“殿下,我饿了,能否先吃些东西,再抓他们不迟?”
不是裴玉婷拖宁飞后腿,而是他对抓住那伙人不抱希望。
再往前就是潼关,乃是关陇与中州相交之处,兵家必争之地,朝廷在此驻扎重兵,一旦新泽古玩铺东家进入其中,慢说宁飞是五珠亲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不到人。
不如先填饱肚子,自己昨天晚饭可还没吃呢,又奔走了一夜,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啊!”
庄明本想呵斥裴玉婷,岂料前面正行的宁飞点了点头,正好仙掌县城城门大开,宁飞招呼二人跟上,下了马牵马步行进城。
到底是地方小县,又是古代,街上几乎没甚人,寥寥几家客栈虽已开门,到底门面太小,裴玉婷虽饿,却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看了多时仍不愿放下身段。
庄明没好气道:“都是江湖儿女,哪能吃喝上挑三拣四?”
“莫非昔日你逃亡时也这般嘴刁不成?”
裴玉婷掐着腰争辩道:“这不是新近跟了殿下,吃穿用度扶摇直上,相不中这些了么?”
宁飞哭笑不得道:“依你所言,莫非怪本宫不成?”
“就是怪你!”
裴玉婷话音刚落,忽的异香扑鼻,有人沿街叫道:“卖水晶饼咯,又透又甜的水晶饼咯,不甜不要钱咯!”
“我去看看!”
裴玉婷将缰绳扔给庄明,快步跑了过去。
宁飞赶紧跟上,到时,裴玉婷已站在摊子前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直夸赞,还不忘塞给宁飞一个。
前身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这等吃食自然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这水晶饼似乎不是仙掌县特产,且原料为面粉、白糖、果仁、鸡蛋等,在当时十分昂贵,甚至一度与燕窝、银耳、火腿齐名,怎会有人当街叫卖?
“老板,你这水晶饼多少钱一个?”
宁飞尝了一口,确认未曾偷工减料,便已知对方来历不凡。
“公子言重了,小人并非老板,就是个伙计,老板住在那边巷子尽头朝南院子里,您要付钱,可去找他。”
“有病吧,付个钱还得走上两步,莫非你们是拐子不成?”
裴玉婷登时警惕起来。
像这样骗人吃东西,复又往小巷子里引的人贩子屡见不鲜,她可不敢托大,当即伸手去扣嗓子眼。
宁飞赶紧拦住,拿出银票递给那人。
“你去找个酒肆给这位姑娘打点酒来,省的她噎住,剩下银子权当本公子赏你了。”
“多谢公子。”
那人接过银票,转身走了。
裴玉婷冲宁飞摇了摇头,道:“公子,您可别上他之当!”
“这年头不仅我这等美女让人觊觎,似您这样的风度公子也极好卖,达官显贵往往玩的极花,最喜......”
宁飞哭笑不得。
“钩子文学不可取!放心好了,我有自卫能力,况且你看那人走路姿势,可不是常人。”
裴玉婷一知半解,宁飞则让她放心大胆的吃,自己走进一旁小巷子,找到那院子,抬脚一脚将门踹开。
这院子已荒废许久,院里满是枯萎杂草,中间却被人生生踩出一条路,直奔堂屋。
宁飞快步走过去,亦如刚才一般踹门而入,屋内空空如也,西南墙角五花大绑一人,约莫五十岁出头,又矮又瘦,见了宁飞,不免涕泗横流,呜呜呜乱叫。
“我可不是你救星,恰恰相反,是来取你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