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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师父,你不要烧嘛,不要烧,呜呜……”青丘村后的悬崖上,阿秋哭得满脸泪花,不住的央求前面的妖狐。
妖狐蹲在崖边,面前放着一堆纸钱和金银串儿,正准备燃。
虎子、刘朗他们也在,跟阿秋站成一排,但他们和妖狐没有师徒那层关系,而妖狐又是族里的大巫,身份尊贵,因此都没像阿秋那样出声哀求,只是默默的看着,悄悄抹眼泪。
妖狐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问道:“今天是他的祭日,你们就不希望他能有钱花?”
“他没死,他怎么会死?你不要烧。”阿秋死死盯着妖狐手里的火折子,仿佛纸钱一烧起来,那人就真死了一样。
妖狐摇头叹道:“天下谁能不死?便是太一……唔,他又不是太一,总是要死的。”
“可他……他是太二。”阿秋没忘了她想出来的这个外号。
“太二。”妖狐轻轻摇了摇头:“他连影魂都没有,如何成太二?不过就算不是太二,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不会的,不……嗯?什么?师父也觉得他没死?”阿秋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惊讶无比。
妖狐笑道:“**?别忘了我们都有毒液在身,况且他有焠体四阶,寻常**根本无效,他这么能算计,就算真是中了毒,那**恐怕也是他自愿吃下去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烧纸钱?”阿秋眼角还挂着泪滴,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他要作戏,咱们至少得配合下呀。”妖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叹了口气:“我不相信他会死,可是尹公公他瘫痪的事让我很在意,太子、齐家、强良影魂……知道他出去会惹很多事,却没想到这么快。”
连妖狐都如此担忧,伙伴们都知道事情很糟,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不要紧的,牧哥就算瘫了,还是牧哥。”虎子认真的道。
“得好。”妖狐赞许的了头,将纸钱分给伙伴们,上了火。
既然是作戏,伙伴们嘻嘻哈哈的把纸钱烧完,地上只剩下了一堆黑灰,随风吹落悬崖,飘得漫山遍野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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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苏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将一整只烤鱼放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向**:“你信不信,绝对是美女在念叨我。”
黑盘膝坐在燃魂石上,竖起中指,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了苏牧。
“字都懒得写?好吧。”苏牧耸了耸肩,早已习惯了黑的懒散,叹道:“没想到,这么快就一年了,你准备好了没?”
黑拿起一块黑炭,在身旁一块板子上写了几个字,将板子举起来:“半年前就准备好了。”
“屁啦!”苏牧将散落下来的鱼鳍、鱼尾捡起来塞进嘴里:“要是你半年前就准备好了,又怎么会被人当成鬼?”
黑将板子上的字抹去,又写道:“我本来就是鬼。”
苏牧很无奈,那天去镇之后,他向黑解释了什么是鬼,黑立即就认定自己是鬼,而不是影魂,哪怕升到了五级鬼影,能与苏牧分离、能触碰别的物体、没有光的时候也能出现,却仍不愿改口。
“就算你是鬼,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啊!所以才问你准备好了没,万一招来一群和尚整天围着你念经,就算驱不了你,我也受不了哇。”苏牧心有余悸的道。
他没想到从那个镇上逃出来后,过了两天竟然会有和尚进树林来搜索,差就撞见了,要是被他们发现这里,别修炼,能保住性命就很不错了。
黑的确实和影魂有一些不同的地方,首先就是不喜欢,但也不害怕星石,不喜欢的原因是星石的芒会让它变淡,对于黑来,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其次是黑可以主动消失,当初苏牧站到燃魂石上的时候,它就消失了,苏牧就成了个没有影子的人,事后曾问过它消失到了哪里,它也不知道,只自己想离开就离开了。
不过苏牧仍觉得黑就是影魂,到了四级后能触碰物体,到了五级后能与苏牧脱离,这些都是影魂的典型特征,只不过是极为特殊的影魂罢了。
呆了一年了,同步已经基本不成问题,对光源的转换也有了大量练习,苏牧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里了,燃魂石虽好,却好不过生活,反正石床放在这里又不会融化,以后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再来。
…………
目的地是京城,在不惊动赵公公的情况下,设法与太子取得联系是最重要的,但这一很难,赵公公的虎蛟可以无处不在,不知道回京以后,他还会不会守在太子身边。
京城在中州,离开地下溶洞后,苏牧再次往西边前进,这次他见到城镇就进,一是想接接地气,二是想让看看黑还有没有什么漏洞要修复,法源寺就在京城,到了那里出问题,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一路都没遇到什么问题,苏牧又恢复了他书生的打扮,进入了中州,离京城越来越近。
这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叫曲安镇的地方。
曲安镇就在平河旁,从这里可以乘船到京城,乘船的原因是黑还没坐过船,吵着要坐一次,苏牧没办法,只好从了它。
从京城顺流而下,到曲安镇整好三天,正是船只该补给的时候,这个时代没有防腐剂之类的东西,就算有,在内河道里也不需要对食物做什么特殊处理,带上三天的食物,从京城出发,到这里再买几天的食物,到下一个港口再补给,这样就可以吃着新鲜的食物到达离州最东边的平河口。
另外,有什么在京城不方便走水路的东西,可以先运到曲安镇,等船来了再装货,就可以避过繁琐的检查,因此曲安镇的码头也算是个较大的货物聚散地,码头带动了镇的发展,这里越来越繁华,据镇长已经上奏,希望能将这里改名为曲安县或曲安城,赋税能提高一些,刮起地皮来也就更方便了。
曲安镇的码头本应是十分热闹的,可苏牧来到这里时,却发现码头十分冷清,一条船也没有,河面上偶尔会有船只经过,却不做停留,仿佛看不到这里有码头似的。
找到一个双手拢在袖子里,蹲在墙边晒太阳的老汉,苏牧也蹲到他身旁一起晒,问道:“老伯,我想坐船去京城,不知道要跟谁?或是……在哪买票?”
老汉瞥了苏牧一眼,懒洋洋的道:“乡下来的吧?水路封了十几天,不知道还要封多久,没见一条船都没有么?都驶走了,你要是想乘船,可去离州乘,直接就能到京城,但中州所有码头都关了,不得停留。”
“为什么?”苏牧无法理解。
老汉不屑的笑了笑:“为啥?太子要泛舟呗,太子泛舟,咱们这些民怎能打搅?”
“太子?你是李庆?”苏牧更加惊讶,李庆没事跑来泛舟干嘛?
“嘘,声,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老汉瞪了苏牧一眼,往两旁看了看。
苏牧心想别是叫名字了,我两次把李庆撞得跌成狗吃屎,也没见出什么问题,不过这话出来估计会被当成疯子,只好摇了摇头,又问:“只禁中州码头的话,从别州来的船不一样在驶么?就不怕那些船扰了太子雅性?”
老汉歪着头想了半天,也跟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官府的人,中州水路也不是不能行船,不能载货的船可以走,你要是有一艘也能去泛,不定还能见到太子哩!”
苏牧笑了起来:“从这里到京城,逆流而上,舟怎么走?一进河不就被冲到下游了么?”
“所以嘛。”老汉指了指宽阔的平河:“哪里有舟?”
告别了老汉,苏牧一头雾水的找了间客栈住下,不明白李庆为什么会突然发神经,到这么大条河里泛舟。
“得,没船坐了,咱们还是先去京城吧,等以后要去离州的时候再坐船顺河下来,这次进京城要低调,不能引人注目。”周围没人,苏牧压低声音和黑道。
黑半晌没动,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才拿出炭条,写道:“想坐船。”
尽管已经成熟懂事了不少,但黑偶尔还是会流露出幼稚的一面,此时的表现就像个父母没给买玩具的孩。
苏牧想了一会,笑道:“好吧,正好镇子旁边有个湖,今晚咱们去湖里泛舟,让你过过干瘾,明天就上路,不许再节外生枝了。”
“好。”黑很是高兴,这个好字写得又大又快。
当天晚上,苏牧来到曲安镇另外一侧的湖前,发现湖边有很多船,离岸很近,每条船的船头都跪坐着一名年轻女子,船后有丫鬟打扮的人在摇橹。
湖心飘荡着数条这样的舟,船头没人,船尾仍由丫鬟掌橹,而船舱里则亮着烛光,窗户上映出了人影,多是男女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