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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般的十分钟后,靠在了急救室外的墙壁上,黄文浩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浑身因为剧烈运动冒起了一股股酸疼。身子有些虚的坐了下来,双手抱在一起,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现在的身体还是需要继续锻炼啊,这才跑了几步,就有虚了。黄文浩坐在椅子上,心中想着刚才那一刹那生的事情。6谦冲虽然身子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一个不好,身体就支撑不住中了风。只是不知道,这一关,老人能不能挺过去?
在他的记忆中,只知道6谦冲是在一年后因病去世的,但却并不知道是因为今天中风的缘故。如此,他心中不免带了些自责——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让老人重见故人太过激动,情绪波动一下太大,所以才会突然生病?要是这样的话,假如老人真的死在了医院,他的心中会十分内疚。
越想越有些烦躁,摸了摸口袋,烟还在。站起身走到了拐角的走廊中抽了根烟,感觉心情稳定了一些,才重新坐回了急救室门口。
才坐下不过一分钟,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了出来。几秒钟后,一位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西装,长着一张国字脸,一脸威严一看便是久居高位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那男人才一跑到急救室门口,看着门上红灯仍然闪烁,知道抢救还在进行,写满紧张与焦虑的脸上,终于稍微放松下来。因为急着观察急救室的情况,在最开始时他并没有现坐在椅子上的黄文浩。抽出一根烟上之后,回头才现椅子上有一个人。
“黄文浩对吧?真是谢谢你了,具体情况刚才医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了。要不是朋友你刚好在现场,我父亲可能就这么去了。”6谦冲唯一的儿子,现任化岳总厂厂长的6定平,十分诚恳的对黄文浩开口道。
黄文浩现在心中正在内疚,哪会觉得自己是老人的恩人?抬起头看了看6定平:轻轻道:“6叔叔,这个没什么好谢的。我还要上学,既然您来了,我就先走了。”
完,也不等6定平回话,便径直站起身子大步离开了医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6定平面上也有些疑惑:这位朋友,怎么走就走?他身居高位多年,见过的怪事奇事虽然不少,这时却也有些惊讶。
离开了医院来到了学校,黄文浩心中仍然有些恍惚,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这一上午,他仔细想了很久,才终于模糊的记起来,老人似乎在今年就已经得了病,勉强拖了一年以后才去世。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没有那么内疚了。
放学时,才刚走到校门前,他就再次看到了6定平。6定平这时比起上午匆忙慌乱的样子好了许多,一张英武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焦急的样子。看见黄文浩出来,直接走到了黄文浩身边。
“黄文浩同学,我父亲已经醒了。不但如此,因为你的缘故,送到医院十分及时,抢救以后恢复的十分好。听他老人家,幸亏有你在他身边,他这次才能挺过来。他现在挺想见见你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陪我去看看他好吗?你父母那边,我会帮你去一声的。”6定平此刻,话的声音十分柔和,没有丝毫平日威严的样子。
听到老人平安苏醒,黄文浩脸上一下笑了起来:“6爷爷真的没事?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来吧?当然要去看看6爷爷,恩,叔叔我们这就过去吧。”
“朋友你放心,因为你送父亲去医院十分及时,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当然,我父亲年纪大了,还是要慢慢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好的。”6定平一边着,一边用他那一双大手,揉了揉黄文浩的头,表达自己的亲近之意。
“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好了叔叔我们现在就去吧。您给我家里打个电话一下吧,我家的号码是5841564。”黄文浩听到这,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6定平见他答应下来,挥了挥手,一个秘书一样的男人走了过来。对那秘书交代几句,便和黄文浩坐上了车,向医院方向开去。
“贵子啊贵子,你们祖孙,都是我6谦冲的贵人啊。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是你拼了命救了我一命,自己却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现在你去了,又是你最喜欢的外孙救了我这把老骨头一命。你真是让我心绪难安,心绪难安啊!!”躺在单人病房里,一下苍老了许多,6谦冲感慨的道。
6定平听到这话,心里一头雾水——听老爷子的口气,他与这位叫黄文浩的朋友的外公似乎认识?而且那位老人当年在战场上,还救过老爷子的命?
“爸,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过?”6定平在老爷子面前,威严的表情一也不存在,十分疑惑的问道。
黄文浩这时,也装做十分疑惑的样子,看向了老人。脸上当然是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6谦冲见儿子与黄狗都很想知道的样子,微微抬起手臂,指了指黄文浩,有些疲惫的:“这子的外公,当年在朝鲜打仗的时候是我的老部下。大概是在第二次战役打响的时候。我们的一个连防御的阵地上死的就剩我们两个人了。那时,我打了一天一夜的仗,整个人都已经麻木,没多少意识存在了。当时,美国佬一颗炸弹从天上扔下来,我都没有现。”
到这,老人虽然口气仍然有些虚弱,但是神色已经好了许多,似乎是回到了当年的戎马岁月中:“那时候,贵子现我状态不对,猛的冲上来,把我抱在怀里就向后面跑。炸弹爆炸的时候,我被他抱怀里,一伤都没受。但是贵子他,腿上被炮弹刮到了,至少掉了三斤肉下来。就这样,他还是忍着,抱着当时已经失去意识的我,冲出了包围,回到了大部队中。这一冲,就是三十多里路啊。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才一冲到我们的部队里,他就昏了过去。这一昏,就是三天三夜晚啊。”
“要不是有贵子,臭子我估计现在就没有你了。”到这,老人转过头,看着6定平,十分唏嘘的道。
6定平听了这话,脸上只好讪笑,突然开口道:“既然这位叔叔对爸您有大恩,我怎么从来就没听您过?”
听到这问题,老人呆了一下,才轻轻开口道:“我那个老伙计啊,就是个死脑筋。虽然救过我的命,但是从来不想受我的恩惠。后来我们转业了一起分到化岳来,他就连和我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的。我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然后误会我会以权谋私帮他升官。这个老顽固,后来又自己的子女,除了狗子的妈妈以外,都有些心术不正。他不想让他们知道和我的关系,就藏的更隐蔽了。除了狗子的妈妈,还多少知道一些我和他的关系,就再没人知道了。但是,也就这样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事,从来都没和任何人过。这么多年,他连一件事都没有求过我这个老头子啊!!”
到这,老人一阵怅然,一张老脸全是哀伤,过了许久才继续道:“那老家伙前年得了癌症,我偷偷去看他。那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快要不行了,我一看这样,也知道他活不了多久。就和他,我要帮他办理他的后事,再好好照顾一下他的子女。”
“那老家伙一听,第一次对我了脾气,绝对不同意。我和他争了半个时,他还是不同意。不但这样,他还警告我,不能把我们的事和他的子女,除非是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可以和狗子他妈妈。我见他那么倔,知道服不了他,也就只能头答应了。”
6定平这时,听了父亲出的这段往事,脸上一片肃然。他久居官场,见到的人都是苟且钻营,笑里藏刀,自私自利,沽名钓誉之辈,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人?心中大震,全是感动。
“哎,老伙计去了,我却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他的外孙,又救了我这个老家伙一命。臭子,我不和你那么多废话,你给我把狗子一家照顾好了。万一你做不好,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6谦冲到这里,虽然十分疲惫,但仍然大声道。
不等6定平表态,黄文浩马上开口道:“6爷爷,这些事情不用再了。您是我外公最尊敬的人,我怎么会去多想什么?还有,要不是今天我突然见了您,不定您也不会进医院的。”
6谦冲刚想开口什么,一位护士走了进来:“6厂长,6老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你们也不要太久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6定平黄文浩听到这话,也就不再多留,和老人了一声,一同走出了病房。
走在病房走廊上,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6定平好象想到了什么,对着黄文浩道:“文浩,你爸爸,是不是叫黄中青?”
“是啊,6叔叔难道我认识你爸爸?”黄文浩心中十分惊讶,开口问道。
6定平听到这个问题,好象想起了什么往事,笑着道:“我当然认识你爸爸啊,而且印象好不浅呢。你爸那个人啊,就是个牛脾气,真是谁都不怕啊。”
听到这,黄文浩大概清楚,应该是爸爸某一次在大庭广众不给领导面子的样子被6定平看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6定平见黄文浩不话,继续道:“文浩,这一次,真的是谢谢你了。还有,你回家以后,和你爸爸一声,让他最近多做一些准备。别到时候工作担子重了起来手忙脚乱的。”
听到这话,黄文浩心中大喜,脸上却还做出了疑惑的样子,轻轻头表示知道。
6定平见此,认为他还年少,不大懂这一方面的事情,也不在意,和黄文浩起了一些学习方面的事情。
把黄文浩送出医院,吩咐司机送他回家,6定平转身回到了医院。
车上的黄文浩,此刻心中全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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