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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迁捧着手中的小礼盒, 看着摆在小礼盒中央那颗晶莹剔透的钻戒,久久不语。
理智上,他知道温临现在的想法很危险。
他很想要告诉温临,世俗不会那么轻松那么容易地接受他们的关系,他们可能遭受到的攻击与非议远比现在温临所以为的要多得多。一旦真的光明正大地将一切都公开了出去,群众对他们的关注非但不会被平息,还可能越演越烈, 这对他们对墨匣都不是一件好事,墨匣的员工很可能继续被影响。
但是夏迁握紧了手中的小礼盒,说不出一句话。
夏迁的心跳得很快,一切想法都被这心跳声给压了下去。他的脸也很热, 染得耳根都开始发红。
此时此刻,他最心爱的人给他奉上了一枚钻戒, 他还能坚持什么理智?
“迁迁,”温临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道,“我不想对任何人隐瞒我们的关系。我们的关系, 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夏迁笑了笑, 终于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这会很难。”
温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我们这样做……会引来许多争议。”夏迁说得很慢很慢。
“我不在乎,”温临问,“迁迁,难道你在乎吗?”
夏迁动了动嘴唇, 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迁迁。”温临用双手拢住了夏迁的手背,又是坚定又是忐忑的,等待着夏迁最后的反应。
夏迁终于又笑了起来。
不是刚才那样勉强克制的笑,而是仿佛剥开浓雾见月明般,笑得仿佛花朵在绽放。
夏迁伸开双手,环绕住温临的脖子,将温临整个人都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亲吻温临的脸。
“温临,温临……”他的心中还有着许多担忧,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将那些担忧全都抛到脑后,他只想表达出自己内心深处已经漫溢出的喜悦,“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温临心中仅有的忐忑消散,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不断亲吻着对方,用最炽烈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与爱意。
温临亲吻着夏迁的额头、眼睑、脸颊、嘴唇,还没有结束,就这么一路亲吻而下,几乎吻遍了夏迁身上每一寸皮肤。
夏迁发出轻声低吟,和温临紧紧贴在一起,像以往每一次一样,纵容温临的一切。
他们纠缠着,直到半夜,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温临再度亲吻夏迁的眼睑,拿起落在床上的那个小礼盒,将那枚钻戒从其中取出,珍之重之地套在了夏迁的手指上。
夏迁慵懒地躺在他怀里,露出略微疲惫又满是餍足的笑意,“什么时候买的?”
“几天之前,公司刚刚闲下来的时候。”温临微红着脸,笑得有些羞涩,“我早就想拿给你,一直在找机会。”
夏迁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蹭了蹭他的脖子,“还有一个呢?”
在抽屉里,还没有拿出来。
温临起了身,去翻那另一个小礼盒。
夏迁跟着半坐起来。
等到温临高高兴兴地将那另一个小礼盒也拿了出来,夏迁便伸手将其夺了过来。
“迁迁……”温临迷茫地看着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直到夏迁将另一枚钻戒也从小礼盒中取出,并且握住了温临的左手。
温临一下子明白过来,心跳得比刚才更快了些。
夏迁牵起他的左手,低头轻轻吻了吻那指尖,然后将那枚钻戒慢慢地、认真地戴了上去。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夏迁无比慎重,无比虔诚,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就像是在完成一个无比神圣的仪式。
不,这就是一个无比神圣的仪式。
左手无名指,这是属于婚姻的位置。
在月光下,两人手中的钻戒都在熠熠生辉。
“我爱你、忠诚于你,无论是贫困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夏迁低声说着誓言。
温临激动地将他拥在怀里,亲吻他的嘴唇,“不,哪怕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夏迁笑得颇为明艳,“那就这么说定了。”
……
次日,按照原定的计划,夏迁联系了那些仍在蠢蠢欲动的记者们,定好了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和地点,表示将在会上解答他们的疑问。
这个消息很快被人宣扬了出去,引起了不少关注。毕竟博远集团仍在风口浪尖,夏迁和温临的故事也令许多人颇为好奇,不知道多少人都期待着能够从夏迁口中听到些什么。夏迁明白,无论自己多说了一句什么,都很可能会成为某份报纸杂志的头条,甚至还可能被人推上热搜。
这显然是个紧张而又严肃的情况,但夏迁一天都在笑。
不仅夏迁在笑,温临也在笑。
“这几天,你们暂时休个假吧,休息三天应该就够了,也算是犒劳犒劳你们之前的辛苦。”夏迁笑着对员工们道,“三天之后照常上班,没事,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
员工们惊疑不定,为什么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夏主管竟然也笑得这么诡异?
“老板……”他们将彷徨的目光转向了温临。
温临低着脑袋,发出了更加诡异的嘿嘿嘿的笑声,嘴角恨不得都要咧开到耳根。
完了,温老板和夏主管都发病了。员工们不禁更加彷徨。
直到温临将自己的手从桌子底下拿了出来。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在温临的手上,猛然爆发出了一抹十分璀璨的光辉。
员工们的眼睛都直了。
然后莫名的,就连这些员工都忍不住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也跟着高兴起来。
……
随着温临夏迁两人将要举办新闻发布会的消息传播开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每个人心中都冒出了不同的想法。
与墨匣内部那诡异的和谐不同,其他人都在严肃地分析着他们的目的。
是要趁着博远遭难落井下石?还是夏迁终究顾忌着父子亲情,想要拉博远一把?
与博远此事息息相关的几个人更是忐忑不安。
洪礼这段时日一直将矛头对准博远和夏老先生,一直没有打扰过夏迁,如今却也坐不住了,主动给夏迁打了个电话,“夏总,我知道你是从博远出来的,对博远多多少少还会有些旧情。但是夏总,我希望你想清楚,你那个父亲对你是如此过分,对我们也是如此不公,我们所曝光的那些事情更是他以前亲手做过的。如今博远是罪有应得,你父亲迟早会因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希望你不要一时看不开,不要引火烧身吧。”
“放心吧洪礼,”夏迁十分高兴地回答道,“我知道的,自从离开夏家之后,博远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开新闻发布会,就是不喜欢这些事情会影响到我和墨匣,当然不可能再去做什么会引火烧身的事情。”
等到夏迁挂掉电话,洪礼看着自己的手机,总觉得特别古怪。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夏迁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如此雀跃?
而在洪礼这通电话之后,仅仅又过了半个小时,夏迁又收到了夏老爷子的电话。
“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此时的夏老爷子已经没有了原本那些嚣张的气焰,说起话来很是低沉压抑,“我不求你会帮我,但你至少没理由害我。”
“放心吧父亲。”夏迁依旧还是那么高兴,没有因为这通电话而丝毫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我不会乱说话的,博远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是很清楚,记者们不会从我的口中听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等到这通电话结束之后,夏老爷子也觉得特别古怪。
虽然夏迁的承诺让他多少放心了些,但是……他如今的日子是如此水深火热,为什么这个儿子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好像在过节?
相比夏迁的雀跃,夏家如今完全是一片愁云惨雾。
“呜呜呜,老爷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们这日子以后可要怎么过呀。”那如花似玉的继母正抱着沙发嘤嘤抽泣,“老爷啊,你还要救博远吗?如果博远怎么救不过来了,我们还是早点把它卖了,早点拿着钱到国外去吧,至少能保住以后的日子啊,呜呜呜……”
“行了,你闭嘴!”夏老爷子简直被她闹得心烦。
看着自己如今的妻子如此不堪,想着自己如今的儿子又是如此无用,夏老爷子的内心深处忍不住生出了深深的后悔。
突然之间,夏老爷子心有所感,感觉有一点儿不对,忍不住抬头往身后看了看。
他那个宠爱的小儿子夏宏正站在那儿,站在房门的阴影中,却丝毫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慌张而失态,沉默得让夏老爷子觉得有些诡异。
……
在夏迁接完那两个电话之后,下午四点左右,他便与温临一起到达了新闻发布会的场地。
这是他们早上才租下来的会场,如今离新闻发布会开场还有五分钟,会场里虽说不是人满为患,但也热热闹闹,许多记者都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夏先生,听说你的父亲无法接受你是个同性恋,所以才将你赶出夏家和博远,这是真的吗?”
“夏先生,对于现在网上有关博远的那些传言,你有什么看法?”
“夏先生……”
夏迁抬了抬手,让他们安静下来,表示自己会逐一回答这些问题。
“我之所以离开夏家,确实是因为和父亲有着某种难以调和的矛盾。但具体是什么矛盾,很抱歉,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那些关于博远的消息,老实讲,也让我十分意外。相信你们也注意到了,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基本还没有出生,所以关于那些事情,我实在无力说些什么,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关于这个问题,也涉及到了我的个人隐私……”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记者们纷纷抽了抽嘴角,这还真的全是官话套话的,看似说了一堆,其实毛都没讲啊。
但记者们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得到。
别看夏迁左一个这是个人隐私,右一个很抱歉我什么都不能说,他手上却有一个硕大的钻戒,在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中映照出耀眼的光芒。
温临站在夏迁的身旁,羞羞涩涩地低着头,手上也有一个同样硕大的钻戒。
此情此景,这些记者们又不是瞎子,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夏迁和温临当众出柜了,而且是毫不避讳、理所当然的,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出柜了。
记者们一边继续听着夏迁在那打着千篇一律的官腔,一边卖力琢磨着这稿子究竟要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