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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 简杨果然没乱说话, 因为他没有乱说话的机会。
他们跳了最熟悉的机场,这局选择跳机场的总共有三队,土匪队和其中一支队伍离得特别近, 就看谁能先捡到枪了。
宁斐钦和一个人同时看中一把枪, 他慢了一步, 枪被对面那人先捡起, 就在他准备开溜的时候, 已装弹完毕的敌人对着他背后就是三枪, 宁斐钦在即将跑进拐角掩体处倒地。
“卫总坚持住, 我来救你。”阮希离他最近,但手里武器很不好, 只有一把sks,在开局捡到狙,是最没用的, 大家打的都是贴脸战, 狙虽然伤害高,但射速慢, 你打一枪, 别人一梭子弹都能打完。
宁斐钦倒了, 阮希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先跑过来,否则敌人很快就会把宁斐钦补掉。
好在宁斐钦爬进了拐角,阮希来到他旁边,把宁斐钦打倒的那人果然冲了上来, 阮希拿sks和他对,没能对过,被对方双杀。
解说甲:“时皓这波双杀干得漂亮。”
解说乙:“主要还是阮希拿的枪不行。”
解说甲:“这下精彩了,帅裂苍穹队和土匪队一开始就干上,不知道谁能从这个机场走出去?”
解说乙:“目前情况对土匪队不利啊,他们只剩下两个人,而帅裂苍穹还是满编队伍。”
队伍成员一下死了两个,这还能忍?
简杨提着枪准备来为队友报仇:“那孙子在哪儿呢?”
“来了。”曲阜紧随其后,冷漠的语气中压抑的是愤怒。
“进k字楼了。”阮希报点。
“老曲快来。”简杨蹲守在楼底,催促道。
曲阜很快到达,话语中带着杀气:“走,攻楼。”
不管哪个小兔崽子干的,都别想活着从这栋楼出去。
两人很快展开搜索,将k字楼逐一排查过去,果然发现了正在同他们绕的人,左右包抄,将那人打倒后毫不犹豫地补死。
简杨过去舔他的包,叫嚣道:“敢杀我队友,问过我了吗?”
“老曲这有把ump你要不要?”
“要。”曲阜手里拿的是一把霰弹一把m16,但手里只有二十发5.56子弹,可谓是极其地穷。
就在两人都在盒子边舔包的时候,简杨被不知什么时候藏在掩体后的人用sks爆了头,曲阜顿时惊觉起身反打,那人却根本没想着同曲阜对枪,而是切了步/枪把简杨给补了。
转眼间,土匪队就剩他一个独苗。
“卧槽,这人也太苟了吧,藏在这多久了?”死亡的简杨还在不甘抱怨。
阮希:“老曲,现在可就剩你了。”
简杨:“加油活下去。”
队友都已不在,曲阜只好改变策略,打算先离开机场,然而,当他从k字楼出来时,远处高架上的八倍98k已经瞄准了他。
就等他出现。
游戏结束,土匪队全军覆没。
队伍排名第十八名,总击杀人数:2
这是他们比赛以来,输得最快最惨的一次,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专门盯着他们的队伍。
帅裂苍穹队最后两个人拿到了第四,第一被wzt战队夺得,wzt坐收渔翁之利,这场鸡吃得毫不费劲。
至于土匪队四人,就在后台,观看了二十分钟的比赛。
很难受。
目前帅裂苍穹队和wzt战队并列第一,两队积分相同,1220,而帅裂苍穹队因为击杀的人头数多些,排在了前面。
土匪队第二局只拿到了44积分,主要依靠第一局积分撑着,目前964分,排在第五。
赛后检讨很有必要,他们从落地的那刻起,战略就产生了失误。
大家都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曲阜注意到,从成盒的那刻起,宁斐钦就再没说过话。
“还是因为我,当时我离枪是最近的,却……”宁斐钦由于紧张,没能捡起那把枪,如果不是他先死的话,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么多。
“我离你太远了。”曲阜不禁感慨,要是在选点的时候,他能把点标在宁斐钦旁边,那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阮希陷入了沉思。
这是在说他菜吗?没能保护好卫总。
简杨则□□裸表现出对他的嫌弃:“太菜了,要是我那枪sks不会爆不了头。”
阮希翻了个白眼,没揍他。
他本来狙就打得不好,拿的还是他不擅长的sks,把狙当□□打,还是移动靶,能打中身子就不错了。
虽然没有人怪他,宁斐钦还是沮丧地垂着头,就连小卷毛都跟着塌了,像个埋在阴影里的小蘑菇。
他还是紧张了,打了这么久的比赛,他以为他能够克服,可是当有人扑上来和他抢枪的时候,宁斐钦的手就开始发抖。后面状态不好,走位也十分差距,要不然,不会在没跑进掩体时就被打倒。
原来,他还是做不到。
默默把这一切看在眼底的曲阜抿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指抬了抬,接着又放下。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没关系,还有四局。”
他们还有机会。
“等着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简杨自吹道。
阮希拆台:“见识你的翻车技术吗?”
“放屁,哥开车稳得亚批。”
工作人员进到比赛场时,还抽空看了眼土匪队的情况,一切正常。
昨天赢了都打了起来,今天输得这么惨,居然没出人命?
厉害啊。
打完比赛,他们也没空去看观众的反应,反正后面流程不需要他们,便提早从后门开溜。
出了体育馆,外面阳光强烈,让人睁不开眼。
简杨跟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把伞,全黑的,防紫外线,遮阳效果一级棒。
大伞一撑,把他整个人庇护在伞荫之下。
阮希诧异地张大嘴,不可置信道:“你,你一个大男人,还打伞?”
“这么大的太阳,不撑伞你想让我死掉吗?”
“娘不娘啊你。”阮希一边说,一边窜进了他伞下,果然温度降低不少。
简杨冷笑:“嫌娘你别遮啊。”
撑伞算什么,他出门前还抹了防晒。
两人就这么共撑一把伞走回了酒店,从背后看去,背影还挺般配。
曲阜不像简杨,包里从不装伞,他一转头看见宁斐钦白得发光的肤色,觉得,他才应该是生活在伞下的人。
曲阜和宁斐钦就这么暴晒在太阳底下,不一会儿,宁斐钦被晒得脸颊发红。
这么热的天,感觉都能把人晒化了。
“您好,可以了解一下。”
曲阜顺手结果两张传单,把纸搭在了宁斐钦脑袋上,手上接触到的发丝晒得滚烫,热到有些发躁,不像之前那么软。
宁斐钦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他抬头看见传单,伸出手接过:“我自己来。”
宁斐钦双手举着传单撑在头顶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笑,见有两张纸,他分一张给曲阜道:“你也挡挡。”
“不要。”曲阜没接,嫌那样太蠢了。
宁斐钦干脆伸出一只手同样帮他举起了传单,这样比之前还要蠢。
曲阜推脱不过,只好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盖在头上挡太阳。
两人同款姿势。
到了酒店门口,背后进了门就是空调,里面的凉气在外面都能感受得到,宁斐钦说他家就住在酒店旁边,走两步就到。
到达目的地的两人把顶了一路的传单拿了下来,宁斐钦看了眼酒店里面,说道:“那我走了。”
“等会。”曲阜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掌心摊开,是支棒棒糖,记不得什么时候和曲琪出去时塞他兜里的,曲阜视线盯着糖,说道,“给你。”
宁斐钦有些惊讶,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指甲不经意间触碰到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塑料糖纸被握紧,发出声响。
“谢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他糖,但宁斐钦还是很开心。
曲阜抬眼,宁斐钦正握着糖傻笑,脸上的小酒窝看着特别欠戳,他背后就是炙热刺眼的阳光,炎炎热气迎面扑来,曲阜有种错觉。
面前的人,好像在发光。
“早点回去。”曲阜叮嘱道。
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开心,不知道有没有效。
“好。”宁斐钦用两张传单挡着阳光,转身离开,直到看不见人,曲阜才进了酒店。
宁斐钦走到一家超市门口,那儿早停了一辆车,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的空调正一点点褪去身上的燥热。
“少爷,为什么要在这儿等?”
“去买了点东西。”
车辆平稳行驶,宁斐钦一路上盯着手里的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家后,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糖纸完整地剥了下来,温度太高,糖已有些融化,他将其放入口中,糖浆加水果气息充实在口腔,从嘴里泛到鼻间。
满满的草莓气息,很甜。
深夜,卧室灯早已关了,只余电脑屏幕和桌前的台灯发出光亮,游戏界面出现在眼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耳机内是在寂静夜里被越发放大的音效。
直至次日天明,坐在书桌前的人依旧保持这这个姿势,又开了新的一局游戏,只是眼睛有些发红。
另一间屋子里的人则刚起床,伸了个懒腰后把柜子上的手机勾了过来,一番查看后,才知道,他们因为昨天第二局的表现,被网上的人骂惨了。
[光靠脸有什么用,游戏还不是打得稀烂。]
[粉丝还在那尬吹实力,都要怀疑之前的成绩是不是作秀了。]
[土匪队大面积脱粉为哪般,实力惹众人怀疑。]
看着看着,曲阜笑了出来,不是因为骂他们的人,而是为了他们的粉丝。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输了就是输了,没打好就是没打好,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他们的粉丝非但不为土匪队辩护,反而还一本正经地道歉。
[对不起,我家傻儿子们昨天确实打得不好,在这里替他们向各位道歉了。]
[打得这么菜,平时万分之一的水准都没发挥出来,真丢脸!]
[请各位放心,昨晚我已经在床上教训过他们了。]
这样坦诚的粉丝,又为土匪队圈了不少粉,就好比自家孩子考试没考好,家长们毫不留情地贬,反倒能让其他人理解不少。
今天难得休息,曲阜不想起床,翻了会儿手机后又睡了过去,直至中午十二点,曲阜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来双排吗?我一个人,好无聊。”宁斐钦的声音透露着些许疲惫。
曲阜看了眼时间,答应道:“好,等我十分钟。”
“嗯。”
曲阜洗漱后去了附近的网吧,在第九分钟时准时上线,宁斐钦已经在游戏里,曲阜随手拉了他。
“你来啦。”
曲阜听着宁斐钦的声音状态不太对,发问道:“你玩了多久?”
“还好,玩了一会儿。”
开局后,宁斐钦打得比以往都猛,枪感突飞猛进,只是频道里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让曲阜听了越发担忧。
“你没事吧?”
“没事。”
曲阜舔着刚打死那人的盒子,不经意间问:“你昨晚是不是通宵了?”
宁斐钦沉默了会儿,而后才问:“你怎么知道?”
“你还能骗的了我?”一听这声音状态,曲阜就知道不对劲,他以前可是经常通宵的人,对此十分了解。
可听到宁斐钦亲口承认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打完这局就下吧,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需要的是休息。”
“再练一会儿吧。”宁斐钦哀求道。
曲阜的语气变得冰冷,还带着严肃:“你不要命了?”
“再开两局,我就去睡。”宁斐钦同他讨价还价道。
“一局。”曲阜一锤定音,没得商量,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好。”
两局结束,曲阜便不再点准备,他催促道:“乖乖去睡觉。”
宁斐钦应道:“嗯。”
“不要骗我。”曲阜有些担忧他阳奉阴违,就算这个号下了,还能再买个新号继续开。
“不会的。”宁斐钦轻笑,他什么时候骗过对方。
过了几秒,宁斐钦还没下线,名字前面的小绿灯亮起,略带沙哑的声音中透露着困惑:“可是我睡不着。”
通宵使人亢奋,这十分正常。
曲阜建议道:“你躺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睡着了。”
“我试试。”宁斐钦干巴巴道。
账号却还没退出频道,可见还不想结束此次聊天。
曲阜问起:“你是不是因为昨天的比赛,所以通宵?”
“是啊。”宁斐钦也不否认,直白承认道,“昨天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一直是你们的负担,是因为我才拖累了整个团队。”
“然后呢?”曲阜反应平淡。
宁斐钦有些失落:“你也是这样觉得的,是吗?”最后两个字问得十分轻,轻到几近颤抖。
“你继续说,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愚蠢的念头。”曲阜退了游戏,目光盯着yy界面。
宁斐钦有些尴尬地笑了声。
曲阜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心疼,他第一次用这样温柔的口吻说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以为的想法罢了,我们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
“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们这个团队,何来拖累?”
“要是我,一直做不好呢?”宁斐钦问。
“我会做得更好,让你不需要这么辛苦。”团队的成员,本来就是互补的,既然他们决定在一起的那刻起,就不应该产生嫌弃甚至放弃的念头。
“但是你们原本不需要这样。”归根到底,还是他的原因。
是他不够强。
“这不是由你来定义的。”此时已接近下午三点,曲阜接着说道,“我只知道,你需要睡觉了。”
宁斐钦哭笑不得,最终答应道:“好。”
就算他有可能真的做不到,但现在,他还是不愿放弃。
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光啊。
宁斐钦总算乖乖下线,曲阜思索着,又重新打开了游戏,对方的一席话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熟悉的游戏音乐响起,他勾选了单人四排,进入游戏。
这一练,就是八个小时。
直至深夜,曲阜才回到酒店,洗了个澡,看了眼手机发现宁斐钦一直未在线,心下满意道,很好,很听话。
拉得紧密的窗帘,将窗外的景色遮得严严实实,曲阜现在还不困,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
透过落地玻璃,江云市的夜景一览无余,星星点点的五色灯火,照亮整片夜色,穿梭的车流,这座繁忙的城市在夜里归于宁静,天空没有星星,远处的弯月藏进云里,只露出边缘一角。
月光温柔,曲阜不知道为什么,心软得有些发酸。
有个傻子,在昨晚通宵练了一晚上,就是为了想要跟上他们的步伐。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吗。
应该还在睡吧。
梦里被念叨的某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半边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怀里抱着只猪,双唇微张,头发垂在鼻间,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简杨在后台看见他们的时候,惊讶地叫了起来:“你们昨晚干什么了?一个变成熊猫,一个变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节小番外
宁斐钦最近很苦恼,因为牙疼,曲阜管着他不让他吃糖了。
六一来临,街上的小朋友人手一根棒棒糖,看得他眼馋。
回家后,他试图和某位大魔王商量:“就一根。”
“不行。”曲阜视线盯着屏幕,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见某人专心打游戏,宁斐钦偷偷摸摸来到了厨房,打开柜子,拿出他藏在角落里的一包糖果,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尽量不让塑料声被曲阜发觉。
褪去包装的糖果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时,背后突然有人开口道:“原来你藏在这里。”
人赃俱获,这下好了,糖没吃成,就连他好不容易藏起的最后一丝口粮也被发现。
在曲阜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凑近他,快速而实在地亲了他一口,试图用这招收买他的宁斐钦在亲完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曲阜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低头把宁斐钦手上的棒棒糖含进嘴里,露出个塑料棍在外边。
宁斐钦试着去扯那根棍子,没扯动,反而被曲阜把手给拍了。
最后,宁斐钦踮起脚,抱着他的脖子,伸出舌尖,一点点舔着唇角,上面还残留着丝丝甜味。
后面,谁还管那根碍事的糖,被曲阜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专心同宁斐钦接吻。
一个满是草莓味气息的吻,很甜。
宁斐钦以另一种方式,吃到了他肖想已久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