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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言语,突然有一匹黑黝黝的马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汗出如油,那模样甚是吓人,直把众人唬了一大跳。那马主人直接瞪大了眼,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赵清河不敢再耽搁,连忙嚷道:“快把所有的马牵置阴凉通风处,分开着放不可挤做一堆。哪里有凉水赶紧给我寻来,有冰更好,快!否则这马就没救了!侯哥儿,赶紧去船里拿我的出诊箱来。
马主人这才回过神来,也吼了起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按照赵大夫说的做!”
伙计们纷纷忙开了,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旁边的酒楼后院就有一口井,凉水很快被打来,赵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一个伙计的衣服给扒拉了下来,盖在那马头上,拎起装满水的桶就往那倒地的马头部浇去。
“所有的马都要这般不停的浇头,直到我叫停为止。”
说罢,抽出随身带着当初常廷昭给的那把匕首在尾尖穴上呈“十’字形劈之,顿时血涌了出来,直把那马主人瞧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但好歹是贩马人也知些马病,所以虽然心疼却对此术并不惊奇,确实不少马病都需要放血。
伙计们都愣了愣,纷纷望向马主人。都这节骨眼上了,这帮人还这般磨蹭,那马主人瞧得火气蹭蹭往上冒,直接咆哮了起来,“还不快去!”
顿时,呼啦啦一群人又往那酒楼钻去挑水,酒楼的老板这下可是不干了,连忙出来拉扯那马主人,“我这井水可不能白用,你这么多人钻进去挑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马主人正急火攻心,只要能救马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接大手一挥,“一桶水十文钱够了没?”
“够了够了。”酒楼老板顿时眉开眼笑,这井水取之不尽,一桶能卖十文还不用他出力这下可是赚大发了。酒楼主人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走到那马主人面前。
那马主人见他就心烦,怒道:“怎么,十文钱一桶水还不够你赚?”
酒楼老板讪笑,“哪能啊,我方才听那大夫说是要冰,我正好有些你要不要?我可以算便宜点。”
马主人咬咬牙,就算现在被趁火打劫也得挺过去,“拿一桶来。”
酒楼老板乐颠颠的迅速钻进了酒楼里,没多久就拿出了一桶冰来。赵清河诧异,没想到还真有冰,这样更好,这匹马已经病重用冰更好。
赵清河接过冰时问那老板,“你那可有干马粪?”
酒楼一般都会有马厩,所以赵清河才有此一问。
酒楼老板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可是要拿?”
“都去给我拿来。”赵清河又转向那马主人,“你还得派人去寻瓦罐以及药材,我说给你听,你命人去买。薄荷脑、茯神。朱砂、柏子仁、远志、酸枣仁以及灵磁石,除了薄荷脑其他拢一起煎水灌服,你这患病的马实在太多,得多准备些,先各来五斤吧。”
马主人不是本地人哪里知道医馆在哪,而且一口气买这么多药还得煎药自个哪里做得,便只能有托付给酒楼老板。
若非事出突然,他真的怀疑这赵清河是不是和这酒楼老板是一伙的,光着一会儿这老板都不知道从他这赚走了多少!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才那匹马什么样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深知这马是不大好了。且其他马被凉水浇头之后确实精神不少,这赵大夫应该是有一手。
侯哥儿也很快把赵清河的出诊箱拿来,让赵清河感到欢喜的是,魏远志、周路和周大夫也过来了。这么多匹马需要急救,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赵清河也不说其他直接吩咐,“这些马都得了黑汗风,你们赶紧去放鹘脉、三江、尾尖血。”
“是。”其他大夫不敢耽搁纷纷忙活了起来,二十几匹患病的马都被放了鹘脉血约一千毫升左右,一时之间血染大地,瞧得十分瘆人。
干马粪和瓦罐送来,赵清河将干马粪一撮放入瓦罐,内拌薄荷脑,以火烧之,令烟入患畜鼻内,经过一系列急救,一匹匹马渐渐都精神了起来,不再似方才神昏头低,双目直瞪,浑身肉颤,结膜也没那般红赤。就连那匹倒地抽搐的马也有了好转,出汗不若方才一般如油状一般。
赵清河终于舒了口气,一会将熬好的药灌下,应就无碍了。
马主人见到这般效果,自是知道这些马儿都得救了,一脸激动道:“赵大夫果然神医啊!”
赵清河指着那匹之前倒地的马道:“这匹马得细细照料着,汗出如浆者,可医;汗出如油、没有干处者,难医。你这马若非救助及时,只怕已经气随汗脱而死了。现在虽是暂时救了过来,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还是会熬不过。”
那马主人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这匹马可是最值钱的,毛色黑黝亮闪。既能日行千里,又有这俊俏的外形,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若是死了,他可就亏大了。
赵清河又叮嘱道:“你这些马可不能再这般运了,这些马不可拥挤在一处,马厩需阴凉通风,平日要供充足饮水,水浸青草喂之。”
马主人顿时苦了脸,可也知道这其中要紧,若再来一次他可真是要吓死,只能再想法子了。
这时姗姗来迟的泰河府挤了进来,看到还未来得及收拾,满地狼藉的一幕便是知道这些马已经救治完毕。那些马如今颇为精神,瞧着已无大碍。
“都治好了?”那诧异道。
周大夫一看便知是谁,此人乃泰河府病马监的丁大夫,医术高明,在病马监举足轻重。连忙上去作揖,“丁大夫安好,方才紧急,我们已经施救,让您白跑一趟了。”
丁大夫摆摆手,“我白跑一趟总比赶不及死了的好,这些马可是得了黑汗风?”
丁大夫一路询问那请他前去治疗的伙计,根据他的描述,丁大夫在半路上就猜测出是这些马大概是因为厩舍闷热潮湿,栓畜过多、肥壮皮色深的马,长期受闷热,胸中热极而得了黑汗风病。
周大夫赞叹,“丁大夫果然高明,确实是黑汗风。”
心中猜测得了证实,丁大夫更是诧异,“竟是这般快就治好了?”
这么会功夫,连药都来不及熬吧?得了黑汗风病需要灌药且静养,并不是这般容易好的。
周大夫不敢邀功,向他介绍赵清河,“这都是赵大夫的功劳。”
丁大夫望向那赵清河,想起传闻,眼睛顿时一亮,“可是那剖腹取子的赵大夫?”
周大夫点头笑道:“正是。”
丁大夫连忙走到赵清河面前行礼作揖,“赵大夫,久仰久仰,赵大夫的医术果然高明,竟是这般快就救治好了黑汗风。”
赵清河正盯着那些马,见丁大夫连忙回礼,“不敢当,只是尽心而已。”
丁大夫叹道:“赵大夫果然与传言一般年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绝技,实在令人敬佩。”
赵清河颇为羞赧,他实际可没这般小,而且从小跟着外公,少说也学了十几年了,现在倒是装了一把天才少年。便是含含糊糊道:“这都是先人功劳。”
“不知赵大夫是如何快救这黑汗风的?我瞧着这药也是刚熬好灌下的吧?”丁大夫望着一群人拿着药给马灌服,便是询问道,怕犯了忌讳又赶忙开口,“若是不便说也无妨,赵大夫不知,从前我也遇到过着黑汗风,有时候救助不及时,便是眼睁睁瞧那马儿汗脱死去,所以才想多问几句。”
赵清河对于医术交流从不吝啬,毫不保留的将他急救的方法告诉给丁大夫,“这些只是急救之方,治疗根本还是得服药。而若是急救时一时半会找不着薄荷脑,也可以用人发代替;有条件不仅可以凉水浇头,加上深部灌肠冷敷心区效果更佳。”
“妙!妙!”丁大夫听罢细细品了品,连连惊叹道,又给赵清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赵大夫赐教。”
这世大部分的医者对待医学的态度十分诚恳,只要发现别人比自个强的,不管身份、年龄的悬殊都诚心诚意的敬佩尊敬对方。赵清河原本就是喜欢显摆之人,见到这般诚恳态度更是不吝啬将自个知道的全都告知。
赵清河笑道:“既为医生自是希望能够救助更多的患畜,若是我这法子能助你救助更多的马儿,也是我的功劳。“
丁大夫赞叹,“赵大夫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般大义。”
赵清河剖腹取子,且热衷教授他人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周大夫未去报到,病马监里的人就已经知晓周大夫也与赵清河学了一手,人未到就十分好奇。而现在丁大夫能瞧见赵清河本人,还学到了妙法,更是深觉荣幸。
丁大夫又想问那赵清河关于剖腹取子之事,赵清河见天色不早,快要到了开船时候,便是让丁大夫去询问那周大夫。
“周大夫那日也与我一同上了手术台,他最是清楚其中之事,且平日也与我学了不少,如是有疑惑皆可向他询问。”
周大夫朝着赵清河投向感激的目光,这么一句话可是能让他在泰河府病马监里好过不少。丁大夫乃府中病马监的名医,得了他的接纳以后在病马监的日子也更容易了。
赵清河未敢再耽搁便是上船离去,周路与家人依依惜别,快开船的时候才回到船上。
周大夫对周路耳提面命,“赵大夫这人是极好的,不仅有才对人更是没得说,一身绝学半点不藏的教授他人,你在他身边必是能学到不少。你以后跟在他身边机灵着点,莫要让他欺负了去。赵大夫走这条路不容易,又攀上这么个人,咱们虽然帮衬不了什么,至少让他不至于下场太凄凉。”
所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赵清河喜好顺手插柳,最后能够柳成荫也是情理之中。
常廷昭也是在开船最后一刻才上了船,一脸不虞。
赵清河好奇,“怎么?办事不顺当?”
常廷昭许多事都会向赵清河坦白,可也有不少事并不会与他说太多。赵清河明白这些是机密,事关原则并非是信任一词能够解释的。所以赵清河平日极少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知道个大概即可。
常廷昭一脸不悦的坐到椅子上,“还是个府城,物资竟是这般匮乏。”
赵清河更是不解,“你想要买什么?”
常廷昭从兜里掏出个袋子扔在桌上,恨恨道:“跑遍整个泰河府都没我要的东西,只能拿这些凑合了。这些不好,这段日子我俩想亲热只能悠着点了。”
赵清河猜到了什么,嘴角抽抽的打开那小袋子,果然里边装着几盒油膏。将袋子砸向常廷昭,阴测测的望向他,“怪不得这两日老实,还以为真是心疼我,原来是因为没有了这玩意!”
白害他这几天胡思乱想,还以为这常廷昭转了性了。
常廷昭抱住他,咧嘴笑道:“这也是心疼你啊,那处毕竟不是干这事的,若是没有好的油膏以后可是要受罪的。之前买的那些还有滋养功效,不仅能让那处松软易入,还可保养一二。”
怪不得每次做完赵清河都觉得没有不适,且每次清洗完常廷昭都坚持帮他涂抹,更是让那处除了刚使用完有些红肿之外,平日都觉无异样,原来如此。害他还以为他天赋异禀,天生菊花就是干那活的。
赵清河想到了什么,“之前那些挺贵吧?”
常廷昭目光闪烁,“不贵不贵,相较效果非常划算。”
一看这般模样就知价格不菲,为了不然自个以后心里有负担,赵清河很明智的没有问具体价格。
“这泰河府都没卖?”
常廷昭一提这个就气恼,“可不是,什么破地方。”
赵清河失笑,“脑子里尽是这些玩意,坐船累人得很,哪能像之前那般胡闹。悠着些,这些油膏也当得用了。”
常廷昭皱眉,十分不情不愿道:“也只能如此了。”
常廷昭言出必行,一路上还在不似之前一般使命的折腾,隔三差五才来一发,每次就折腾一次,结果闹得赵清河反倒有些不满足了。
坐船虽是比一般时候要累,但是他们的房间十分舒适,加之赵清河跟着常廷昭学了小半年的功夫,虽说打架是不行,身子骨却是强健了不少,并没有因为旅途漫长而觉得十分困乏。甚至因为终日无所事事,总想找点什么事做,结果常廷昭就是不配合。
平日赵清河勾两下常廷昭就狼扑了过来,不互相折腾得手指都抬不起来誓不罢休。可现在这招却不管用了,常廷昭宁可忍得脑门上爆青筋也不肯继续碰他。
“还真憋着啊?也不怕憋坏了。”赵清河没好气的戳常廷昭昂扬的那处。
常廷昭倒吸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抓住他不老实的手语气不善道:“不知好歹,真想让我废掉啊。”
赵清河没好气的白他一样,“又不是我让你憋着的,这些油膏也挺好用的,干嘛这么较真。”
常廷昭狠狠拍他的屁=股,恶狠狠道:“好用个屁,上次才做那么一次你那处就红肿成那样,不悠着些烂掉我以后还用什么。”
赵清河无语,不过只是微微发红而已,却让常廷昭谨慎成这般。心里因为常廷昭的体贴确实感动不假,可都是正值火旺的年纪,常廷昭憋得他也耐不住啊。
常廷昭怕伤了他,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赵清河总觉得不够尽兴,从前那般痛快惯了,哪受得了这温吞。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种事上也同样如此。
“要不我们用嘴?”
常廷昭眼睛一亮,瞬间又暗淡下去,“忍着吧,待到京城我寻到那药膏再尽兴吧,否则不上不下的更难受。”
赵清河叹了口气,知道常廷昭若是固执起来根本拿他没办法,军=人钢铁般的意志在这种事上也表现得如此淋漓,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已经在河上摇晃了近十天,赵清河觉得自个快无聊得发霉了。船体晃动,让他无法静心去瞧那没有标点符号还是竖版从右到左的书籍,每天无所事事,不知道干点什么才好。
就连起初对什么都好奇的侯哥儿都打蔫了,“还有多少天才到啊?”
赵清河趴在护栏上,有气无力的眯着眼晒着太阳,“约莫十来天吧。”
侯哥儿直接哀嚎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已经摇晃了大半年还没到啊!”
一旁的魏远志放下手中的医书,也出来伸展身体,笑道:“知足吧,官船还能快些,若是一般的船,这耽搁一会那耽搁一会,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到呢。”
侯哥儿直接用脑袋砸护栏,“来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啥都没带,否则带副马吊上船,咱们几个搓一把打发时间也成啊。”
周路也拍了拍脑袋,“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前边应该还有靠岸的时候吧,到时候去买一副不就是了。”
侯哥儿伸出一个巴掌,“至少还得等五天。”
官船不似普通的船只,因为要赶赴京城,所以平时很少停下来,只有到大渡口才会停一停备粮食。
大家伙一听顿时蔫了,还得等这么长时间,这得多无聊啊。
在座的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谁又能想到这些。船上看书着实容易恶心,摇摇晃晃的那字都变得密密麻麻的,看一会就得休息,否则就头晕想吐了。刚开始还罢了,没觉得有什么,时间长了就受不了了。就连魏远志也没想到这般难熬,平日坐船做多也就两三天,哪里坐过这么长时间的。
赵清河心里那个悔啊,他原本是打算要带些娱乐玩意的,一个月的路程想想都可怕。只可惜临行前知道常廷昭没法子跟他一起,一时乱了心神就给忘了。否则现在打打马吊玩玩牌……
对了,可以玩牌啊!这玩意好做得很,凑合着就能玩。
赵清河兴奋的嚷道:“谁有硬些的纸?”
随身带着的纸张都没有很硬的,赵清河干脆折叠起来成一个长方形,大小跟桥牌差不多只是略宽一点,然后在上面写上壹贰叁……jqk也是用数字代替,大小王直接随便画了一朵花在上边意思意思就行。
大家伙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都好奇的望着,侯哥儿忍不住问道:“赵哥,则是干嘛呢?”
赵清河勾完最后一笔,得意道:“这下咱们有得玩了,虽然简陋了点,不过也差不多了。”
魏远志摸摸下巴,一脸疑惑,“这是叶子牌?可又不大像。”
说来也巧在座的竟然没一个会叶子牌,之前想做结果不知道怎么玩,只能放弃。
常廷昭目光深幽的望向赵清河,赵清河立马明白过来,朝着他点点头。常廷昭撇撇嘴,竟是有这么多新鲜玩意还没告诉他。
一共是五个人,赵清河想了想将五人斗地主的规矩跟大家说明白,不过在这里可不敢叫斗地主,随便起了个‘斗死你’的名字。规矩并不复杂,几人玩了几轮就摸清了规律。
赵清河见差不多,便是道:“光这般玩没意思,输了的得接受惩罚。”
侯哥儿好奇,“怎么个惩罚法?莫要赌钱啊,我赌运不好,而且没钱。”
赵清河摆摆手指,“咱们都是好青年,怎么可以聚众赌博。熟了的就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吧,看最后谁贴得多。”
常廷昭嘴角抽了抽,却并无异议,其他人更是没话说,觉得这样也不错,既刺激又不用跟钱扯上关系。
正式开局,硝烟弥漫,等到晚饭时候,就连常廷昭脸上都贴了好几条白纸。
常廷昭属于记忆里非凡且心里又有计较的,每次都能把大家手里的牌猜出一二,原本该在这种小玩意里应是玩得风生水起,可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硬是被拖累了。
而赵清河虽然说是发起人,以前还玩过,可那一手也是臭得很,不管不顾胡乱出牌类型,也弄得满脸贴着纸片,眼睛都被挡住了,每次看牌还得将纸条撩到一边。
“哈哈哈,我炸!”侯哥儿甩下四个壹,得意洋洋道,然后又出了个对四,周路直接大笑,“对拾叁,赢了!”
常廷昭直接扶额,侯哥儿挠挠头,“咋,咋又输了?”
常廷昭举着手里唯一剩下的那张牌,还是个大王,“我就只剩下一个了,你怎么不出个单的让我过了!刚才竟然还炸我的牌,我和你是一家啊!”
侯哥儿眨巴眼,“也?我和你一家啊?啊哈哈哈,我忘了,我看到我比你们的都大,就,就忍不住炸了……”
诸如此类事件非常之多,除了常廷昭与魏远志为一家的时候能稳稳当当赢之外,再好的牌再棒的计谋都有可能被毁掉,除非那几个二货的牌烂到没法出,否则总能出些状况让你哭笑不得。
常廷昭被气得直想吐血,后边也不管什么计谋什么记牌,全都随便乱甩,脸上的纸条也越来越多起来。
虽说这牌桌上经常出现啼笑皆非的事,却也让枯燥的旅程生动了不少。且还使得常廷昭与侯哥儿几人感情越发好起来,牌桌上毫无顾忌的骂骂闹闹,现在就连侯哥儿都敢在常廷昭无意中压他的牌的时候大吼一声,‘我和你是一边啊!’,没大没小的玩得十分痛快。
赵清河对此喜闻乐见,这斗地主的力量果然是伟大滴,牌友的友谊虽然不一定牢靠,不过确实是套近乎的一个绝佳手段。
船行驶到下个渡口,赵清河这下吸取教训买了不少打发时间的玩意,若是斗地主玩腻了也可以做点别的。而等再上船的时候,常廷昭拿出来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竟是正儿八经的扑克牌!那材质,那做工!简直美得不得了,赵清河不客气的拿过来洗牌,他打牌不行,洗牌可洗得漂亮,当年看了赌神之后可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
“你是哪弄来的?”
常廷昭见赵清河两眼放光,嘴角微微翘起,“怎么样,比你那世界的如何?”
“好上太多了!”怪不得那天晚上让他将真正的纸牌画下来,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虽说赵清河早就猜到,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拿到手了。自制的纸牌虽然也能用,可总觉得不够痛快,哪比得上这个有感觉。
“就方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把这玩意弄好啦?这也忒快了些吧。”
这纸牌背面花纹十分漂亮复杂,大小王jqk更是画得漂亮,若就一个下午的功夫能弄好且晾干,那也太神了。
“早就吩咐下去准备了,只怕现在都已经传到了京城里了。”
赵清河瞪大了眼,“不是吧?我们这船都没到京城呢。”
常廷昭笑道:“我们并非快马加鞭的赶路,自是会慢,奶奶最是喜欢这些玩意,他老人家必是会喜欢的。”
赵清河哪里不明白常廷昭的心思,这是让他在老太太面前留个好印象呢。至少不太讨厌,以后他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
赵清河直接狠狠在他唇上上亲了一口,“走,咱们玩新牌去!今天我绝不犯蠢了!”
常廷昭在他耳边低吟,“我今天可算搜刮到了一瓶上好油膏,若是你今日犯蠢,犯几次做几次,如何?”
赵清河菊花一紧,尼玛,真要这般这一瓶子油膏哪里够用!
定国公府。
常老夫人笑眯眯的望着常廷昭命人捎给他的一堆小玩意,对着身边的赵嬷嬷道:“这昭哥儿去哪儿都不忘了玩,跟小时候一样,最是淘气好玩。”
赵嬷嬷笑道:“哪里是四少爷好玩,是去了哪都惦记着老夫人您,所以才会遇到什么好玩的都给您搜罗回来。”
常老夫人没好气道:“瞧这话说的,好似我是那老顽童一般,这么大岁数了还这般好玩。”
大丫鬟灵芝抿嘴笑道:“那是因为老夫人您身体好精神好才有这番心思,若是那药罐子,哪里有这些闲心。”
常老夫人听这些话心中更加熨帖,嘴里却道:“一个个的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我不吃糖都腻了。咦,这是什么玩意?”
常老夫人拿出那扑克牌,一脸诧异。
这扑克牌制作得非常精致,牌面上的画皆是按照大佑闺中妇人喜好的来,十分惹人喜欢。灵芝拿起旁边的纸条,上面记录着玩法。灵芝将这玩法一一念给常老夫人听,玩法写得简单易懂,虽然没玩过常老夫人这玩惯各种牌的一下就听明白了。
“听着倒是挺有意思,而且多少人都能凑成一桌倒是方便。”
灵芝道:“不若我们凑上一桌玩起来试试,只是听着瞧不出什么。”
常老夫人哪有不应的,屋里的丫鬟嬷嬷经常陪着她打叶子牌马吊等等,她平日就这点乐趣。
玩过几轮常老夫人觉得还怪有意思的,当日就将叶子牌和马吊放下,换成了这稀奇古怪的扑克牌。
崔云婵远远便是听到老夫人房里传来的嬉笑声,刚走到门口,常老夫人就朝着她招手,“恩哥媳妇,过来,瞧瞧昭哥儿新给我寻的新鲜玩意。”
崔云婵下意识顿了顿,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四叔真是孝顺,在外边也不忘寻乐子给祖母。”
常老夫人扫了她一眼,目光锐利直瞧得崔云婵不敢直视。
“这牌说起来还是那小子弄出来的,昭哥儿这次把他也领进了京,恩哥媳妇,你有何想法?”常老夫人好似不经意的提起,可那眼神透出来的却并非这般简单。
赵清河的存在早已传遍了定国公府,虽未直呼其名,大家却都心知肚明。
崔云婵心里一颤,低着头喃喃道:“四叔可是要将那人领进府?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祖母不用担忧。”
常老夫人冷笑,“我不担忧你可就会担忧了。你放心,不仅不会领入府里,更不会靠我定国公府,而是意欲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你猜这是为何?”
崔云婵目光躲闪,声音低低的,“孙媳妇如何得知。”
啪——
常老夫人突然拍桌,“你不知?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若是直接接入府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人,如今看这架势怕是要从正门而入了。”
只有正妻嫁入时候才能从正门入,妾,哪怕是侧夫人都不可。且不叫娶妻而是叫纳妾,娶和纳虽然只是字不同,却谬之千里。
崔云婵不敢置信,“这,这怕是不妥吧,四叔身为大将军哪有娶男妻的道理。”
常老夫人冷笑,“是何缘故你还不清楚,从前我就不计较,这次昭哥儿回来,若你再如同从前一般,惹得他们兄弟二人生间隙,就不要怪祖母无情了!”
崔云婵噗通直接跪在地上,“祖母,云婵绝无这心思。”
常老夫人望着这个面上乖巧谦顺实际固执己见的孙媳妇,深深叹了口气,“有没有这心思我不知晓,可你做出来的事实在寒心。你肚子不争气又喜拈酸吃醋,不肯给恩哥儿纳妾又怕恩哥儿被夺了世子之位,如何闹得这般田地。我两个乖孙都被你折腾得不成样,一个为了避嫌直接要娶男妻,另一个至今无后。
若非恩哥儿膝下有一女,只怕现在京中已经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我当初看你贤良淑德又识大体这才做主娶进家门,哪晓得竟是如此糊涂。”
崔云婵面红耳赤,她乃世家出身,从前哪里会像这般被赤=裸裸的责骂。话语里还不清不楚的,若是外人听去该如何做想,只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常廷昭有一腿。可常老夫人出身乡野,说话就是这般,她除了受着也不能如何。
常老夫人不管崔云婵羞得想钻进地下,又道:“不过是个妾,生完孩子随便打发走了便是,那孩子从小养在你身边你若好好待他,还怕以后不孝顺你不成?这次我做主,抬了你屋里的芍药,我可不想我的乖孙儿连家门都不敢入!”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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