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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谈歆摇摇头,刚刚眼睛一定是花了。再定睛一看,祁恒又继续除草了。
忽然,院墙外传来轻微细碎的脚步声。谈歆警惕心立刻提起,正要上树查看情形,却见木柴一捆捆从院墙外扔了进来。很快,脚步声又远去。
“哥哥,你的人来送木柴啦。”谈欢跑到墙角,将木柴一捆捆放在一起。
谈歆将杂草聚成堆,边感慨:“到底是敬王的人,手脚利索。”
此时祁恒已经开始挖地窖,听她这么说,便道:“司门是我培植多年的组织,只听命与我。”
“皇上都管不着他们?”谈歆惊了。
祁恒道:“除非我利用司门作奸犯科,大逆不道。”
“皇上非常信任你。”谈歆道:“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不过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个?”
拿锸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是啊,他为什么要与她说这个。这事事关朝政机密,莫说朝臣,就连皇子公主都认为司门是直属皇上管辖。他怎么就不经意的说出来了,并且还一点都不后悔。
在背对谈歆的地方,他嘴角是隐隐的笑意:“以后,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的事……”
“在下没有兴趣知道。”谈歆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某人,自顾自地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在下还想长命百岁呢。”
呵!祁恒轻笑一声,这番话若是说与他人听,只怕他人定要受宠若惊,偏她却要躲得远远的。
有趣,真是有趣,他笑意更浓。她不想知道的事,往后都会知道,这可由不得他。待芳菲案一了解,她只能乖乖去都城。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每天见到她,也能见到谈欢,岂不是一举两得?
待地窖挖好,谈歆将木柴抱进地窖,用炭火烧。而后让谈欢看着地,而后叫上祁恒去了厢房。
祁恒一进门,就看见穿了线的尸骸平躺在地凉席上。这尸骸他之前检查过,实在无法想象,谈歆如何能穿的如此完整。
“如果你天天跟骨骼打交道,你也可以。”谈歆弯腰,牵起凉席一角:“帮我抬一下。”
原来他将疑问说出来了么?
“好。”他颇为欣赏道:“谈先生,明德仵作我见过不少,而如你这般识人骨骼如此透彻的,我只见过你一人。”
与祁恒相处,谈歆习惯明朝暗讽,此时他忽然夸赞,叫她有些不能适应,咳了咳嗓,正声道:“这尸骸在下验过,是孙芳菲的。”
谈到案子,祁恒敛了敛神:“为何其余骨骼俱在,独独少了三节指骨?”
谈歆沉声:“这只有凶手知道。”
两人边说着话,边合力将尸骸抬到后院。
“爹,地已经烧红了。”谈欢开口道。
“嗯。”谈歆轻声应道。又走上前,将地窖中的明火灭了。将白酒与酸醋泼在地窖内,乘着热气腾腾时,与祁恒合力,将尸骸送入地窖内,拿草席盖好。
蒸骨需要一个时辰,谈歆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去了灶房,煮了些绿豆汤。
祁恒则与谈欢坐在窗边的茶位上吹着风,窗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谈欢一边吃着小食,一边看着不远处几个孩童嬉戏玩耍。
看着看着,突然指着不远处道:“哥哥,袁嵘来了!”
闻言,本是闭目养神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见袁嵘手里提着两条鱼,身边跟着的人也带了不少东西。
那人正是昨夜为袁嵘出谋划策的任5威。
这样子,他们是来登门道歉的。
祁恒笑笑,不得不说,任威与张师爷相比,可是聪明不少。
“哼!”谈欢气呼呼的:“一定是心里有鬼,才会给我爹行贿。”
还知道行贿,懂得还挺多。知道谈歆对袁嵘有很大抵触,祁恒道:“薛静这时候也差不多醒了,你去陪着她可好?”
说来也怪,谈欢也不清楚为什么特别讨厌袁嵘。她怕说话太难听,惹袁嵘不高兴,到时候坏了谈歆的案子,就点了点头,乖乖往楼上去了。
谈欢才进了薛静的厢房,茶馆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扣了扣。
听见扣门声,孙川房里摸着出来。可才打开门,就听祁恒道:“来人不是见你的。”
孙川会意:“你们慢慢谈,我不会偷听。”
祁恒道:“听了也无妨。”
总该让孙川知道,谈歆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多少。思及此,祁恒又道:“外面的人是袁嵘。”
孙川脸色立变,双手忍不住颤抖。在门口伫立片刻,才慢慢腾腾的回了房间。
祁恒起身,打开门。
袁嵘堆着笑,将两条鱼双手呈给祁恒:“谈先生爱吃鱼,这是我钓的。”
祁恒微微后退两步,冷漠道:“我怕有毒。”
袁嵘迎上祁恒的视线,那目光如万年寒冰,冷的让袁嵘心慌。额上细汗也慢慢沁出,他低声道:“如果祁先生不介意,我愿意试吃。”
“不称本官了?”祁恒扬声一问。
袁嵘声音更是小了些:“我……”
祁恒侧开身子:“有什么话,都说与谈先生听罢。”
“谢祁先生。”袁嵘抬脚进门,任威紧随其后。
两人进来后,并未入座,只是站在柜台边等待谈歆。祁恒故作没有察觉他的紧张,只一下一下扣着桌子。
咚!咚!
轻微细小的响声,在袁嵘听来却震耳发聩。每一下都敲在了他心里,犹如在对他进行无声的拷问。
不知过去多久,谈歆终于出来了。袁嵘见到谈歆的第一眼,立刻朝地上跪去。
谈歆没有立刻扶他起来,而是将煮好的绿豆汤放到祁恒面前:“不知你喜欢不喜欢吃甜,所以没有放糖。”
“谈先生真是体贴。”祁恒对着谈歆微微一笑,与方才的冰冷判若两然。盛了两碗绿豆汤晾着,问谈歆:“尸骸蒸好了么?”
谈歆眉梢一挑,祁恒这是先发制人,竟是与她想到一起去了,她字字清晰道:“还要一会儿。”
祁恒道:“让你接案子的人,定是与你有深仇大恨。”
谈歆叹道:“在下也这么觉得,不过是查个案,险些没了性命。”
祁恒沉思片刻,又道:“刚刚那些话,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妥。明德律法严惩知法犯法的官员,尤其这几年更甚。哪个官员会有眼无珠,敢对一个皇上钦赐的仵作先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