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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将水烧开,再将樟脑粉和盐在开水里充分溶解,待水凉了以后,用这样的水给老爷子清洗皮肤,樟脑和盐能消毒杀菌,清除腐肉后,再在皮肤上涂抹《新生膏》,只要小腿皮肤不再感染,老爷子的腿疾应该会很快痊愈。
卧屋光线不好,再说,让小儿媳在公爹屋里做事,容易招来闲言碎语,老爷子就拄着拐杖到了院里,坐在一张椅子上等着。曹姜氏和大李妾小李妾,以及院里的家仆丫头不知道林月要干什么,都好奇的围过来看热闹。
林月叫叶儿当助手,见叶儿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今天先示范你看,以后你认真做就行。说完看着叶儿,问她,你知道世上最怕什么?叶儿老老实实回答,我最怕做恶梦!林月瞪她一样,大声威胁她,世上最怕认真二字!你如果做事不认真,天天晚上都会做恶梦!叶儿见少奶奶如此严厉,吓了一跳,赶紧表态,我一定认真听少奶奶的话,一定按照少奶奶的要求认真做事。
林月对叶儿的态度为何要如此严厉?因为她无法对叶儿讲解病菌会反复感染的科学道理,只能让叶儿一丝不苟按照她要求的程序去做,只有认真,才能达到消毒杀菌的效果,林月只能恐吓她,不恐吓她,叶儿做事就会掉以轻心。
林月拿来一匹没有染过的白布,将白布撕成几块长长的裹腿布,叫叶儿将这些布清洗干净,然后放进一个新瓦罐里去煮,煮了的布就不要再沾凉水,将这些煮过的布在太阳下暴晒,晒干的布再包起来备用....。叶儿听着,一个劲点头。
老爷子活了六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裹腿布要用开水去煮,小儿媳不会煮面条,居然要煮布条!老爷子看林月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可思议。听说裹腿布要用开水煮,所有人也瞪大了眼睛。
林月不看大家的表情,端来已经溶解的樟脑盐水,解开老爷子裹在小腿上一层层的布,裹腿布被黄色的脓液和淡红的血水浸透了,布面都僵硬了,当裹腿布全部解开以后,老爷子小腿的真面目就惨不忍睹的呈现在大家眼前,小腿上腐烂的皮肤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林月让叶儿将这些裹腿布全都丢了,不要再反复使用。曹姜氏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林月,这么臭的东西她居然愿意用手去触摸!她们不知道,前世的林月做了很多类似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事,虽然这个时代再没有老奶奶过马路需要她扶,但老爷爷生病她是要管的。学雷锋做好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林月要坚守的人生信条。
林月用蒸过的新棉花做棉签,棉签浸透樟脑盐水后,就开始从上到下为老爷子认真清洗着患病的皮肤,樟脑水里有盐,老爷子感到小腿的伤口有刺痛感,不过,这种刺痛是他能够忍耐的程度。看着林月不怕脏,不怕臭认真为他洗伤口的样子,老爷子是真的非常非常感动!因为他的腿疾,大娘和小娘都离他远远的,林月却一点都不嫌弃,这样的好儿媳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清洗了很久,小腿上的腐肉终于清洗干净了,敷上《新生膏》,叶儿拿来用开水煮过的裹腿布,将小腿包扎裹好,林月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她才感到腰酸背痛,活动了一下腰,林月告诉老爷子,小腿长新肉会痒,痒的时候千万不要用手去抓,实在忍不住就在痒的地方用手按一按。老爷子像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一个劲点头。林月又说,明天这个时间还要继续清洗,我会把药水和膏药弄好,如果看见一天天好起来就没有问题了。
曹姜氏自始至终都捂着鼻子,这时就撇撇嘴说,爹的腿疾治了好多年了,那么多名医都没辙,你能治好?林月笑笑,试试吧,万一好了呢!老爷子本想骂曹姜氏几句,忍住了,瞪了曹姜氏一眼,曹姜氏心里很不服气,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走了。
林月吩咐叶儿将老爷子的卧室彻彻底底做了一次清洁,该烧的烧了,该丢的丢了,该洗的洗了,还用苍术和艾叶将屋里连着熏了两天消毒。晚上,老爷子躺在干净的被褥里,以前屋里的臭味难闻,小腿的皮肤又痛又痒,根本无法睡觉,现在他感到了少有的舒坦,睡得非常香。
林月很累,她也睡得很香。
林月虽然睡得很香,但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丈夫是睡床位外侧的,妻子睡在靠里的一边,原本靠外侧靠里侧并没有问题,问题是林月家里摆放的床,不是像林月前世那样,是可以左右后三边上下的,林月现在睡的床,床的一面靠墙,床头床尾是围栏,人只能从床的一边上下。林月睡在靠墙的一边,晚上要起床方便,就只能从曹家文身上翻越过去。但妻子是不能从丈夫身上翻越的,听说妻子从丈夫身体上翻越,会给丈夫带来霉运,但不翻越就只能拍醒丈夫让一让。所以,林月每次下床方便就很不方便。开始的时候,林月还小心翼翼拍醒曹家文,后来就简化了程序,不再拍醒他,而是直接从他身上翻过去,曹家文半梦半醒的,被林月猝不及防的翻越却来不及阻挡,待林月方便完,想继续从曹家文身上爬过去,曹家文赶紧坐起身来,让开一个空隙,让林月爬到靠里的床位去。
曹家文质问林月,娘子为何不尊夫?
啥?睡觉的时候我从你身上翻越就是不尊夫?你经常压在我身上做ài,难道就是不尊妻?无论男人或女人,睡觉的时候,从对方身上翻来翻去,都是男女间的情爱,你还嫌弃?要不是晚上尿急,我才懒得从你身上翻越!
林月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连睡觉都会如此麻烦和不方便,男人连睡觉都要占据方便的位置,女人为什么只能睡里面?这是恶习,是恶习就应该打破,给自己一个宽松的睡觉环境。
林月眼珠一转,要我尊夫很容易,晚上我睡外边,你要方便,从我身上翻越出去,我没意见。
曹家文瞪眼,岂有此理,哪有女人睡外边的,男人睡外边,彰显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专利!这样的专利岂能转让?
林月假装一本正经,你知道你睡外边对你考秀才很不利吗?曹家文大骇,眼看考秀才在即,但凡对考秀才不利的事,都会引起曹家文的精神紧张,曹家文顿时就瞪圆了眼睛。
林月问他,晚上睡觉,我不可能不起床去方便吧?曹家文迟疑着点头。林月又问,我起床方便时不从你身上翻越就只能叫醒你吧?曹家文想想,觉得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又点点头。林月继续问,我从你身上翻越或者叫醒你,都得打扰你的睡眠吧?曹家文赶紧又点头。林月说,打扰了你的睡眠,你晚上睡不好,就要影响你第二天看书写文章的精神,影响你看书写文章,到时考秀才还能榜上有名吗?林月说完就盯着曹家文看,林月的分析没有问题,曹家文没有学过逻辑学,但听林月的分析,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曹家文没娶妻前是一个人睡觉的,自从有了林月,各种干扰确实没有以前的睡眠好了,睡眠不好影响看书写文章他深有体会。
怎么办?为了考秀才就要消除一切不利因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月睡外边曹家文睡里边,至于男主外女主内的专利,与考秀才相比都不重要。自此,林月改变了这个时代女人睡靠里边位置的习俗,堂而皇之的睡在了床的外边,现在林月晚上起床方便就很方便了,再也不用从曹家文身上翻越,林月提高了睡眠质量,曹家文自从睡里边以后,也觉得睡觉安稳了很多,他不得不在心里暗暗对娘子的建议深表感谢。
但林月睡在了外边并不万事大吉,林月睡觉历来就很不老实,曹家文不管睡外面还是睡里面,都逃不过林月喜欢趴在他身上睡觉的遭遇。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月又趴在了曹家文身上,直到她的口水顺着曹家文的脸颊流到枕头上,曹家文才醒过来。
曹家文条件反射般的一个鲤鱼翻身,将林月从他身上撂下来,顾不得斯文,气恼的在林月屁股上打了两巴掌。林月被打醒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来不及追究被打的原因,林月向曹家文怀里拱了拱,又呼呼睡着了。
曹家文警告林月,不得眠吾上!林月听懂了,意思是以后不准她睡在曹家文身上。林月嫌弃的一撇嘴,谁稀罕睡在你身上?曹家文很生气,女眠男上,男难出头。
林月当然是第一次听见有这种说法,就冲着曹家文嚷,谁说的?迷信!曹家文瞪大眼睛,他没有听过迷信两个字,也不懂什么叫迷信,林月懒得对他解释,也没有知错就改的意思。但从此以后,曹家文晚上睡觉就有些紧张,一旦他感觉到娘子有上位的意图,就赶紧将她抱住,不准她乱动,这么防范了几天,曹家文感到很影响睡眠质量,反正他的身子已经被娘子眠过了,眠过一次与眠过一百次,性质都是一样的。他就不再提防,曹家文的身子终于沦为了林月厚实而温暖的褥子。
现在又说回曹家山的开发。曹家山的开发继续着,每天都有人将洗净、晒干、切片或捆扎好的地捻根,东风橘,大飞扬草之类的各种药材送到耳房存放,存够一定的量,黄老六就或背或扛或挑的将药材送到袁记药材行去卖。药材行对黄老六已经很熟悉了,凡是黄老六送来的药材都爽快收购,而且都是现银结算。袁锦对黄老六送来的蛤蚧特别感兴趣,这些晒干的蛤蚧都是成双成对捆扎在一起的,袁锦知道,这是夫妻蛤蚧,日常是很难收到的,所以给的价格也非常高。
曹家山继续加快开发速度,除了卖的鸡血藤而外,其他药材也合计卖了八十两银子。林月将赚到的钱又投入了很大一部分用于曹家山的开发,按照她的说法,这就是靠山吃山,靠山养山和靠山赚山。
林月给老爷子的小腿又认真清洗了几次,重新敷了几次药,看着老爷子的腿疾一次比一次明显好转,不仅林月高兴,老爷子更加高兴,原本他报的希望不大,毕竟几十年来,他用过的偏方不计其数,没有哪个偏方管用。没想到,小儿媳的偏方如此灵验,现在,老爷子小腿上已经长出了新肉,皮肤再没出现反复溃烂的迹象,大娘也主动搬进屋和老爷子住在了一起。
老爷子高兴呀,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其实樟脑加盐只是起到杀菌的作用,老爷子的腿疾能够治好,没有其他秘方,只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消毒以后要保证腿上的皮肤不再被细菌感染,所以,裹腿布必须用开水煮过才能再用。
今天曹家大院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曹姜氏的爹。曹姜氏娘家的村名叫姜家村,姜家村绝大多数庄户人家都姓姜。她爹姜三爷是姜家村小有名气的地主,因为排行老三,大家就叫他姜三爷。姜家村距曹家山只有几里路。
这段时间,姜家村的人都听说曹家山上发现了宝藏,连当柴火都没用的一种藤条卖了好几百两银子,以前牛羊都不吃的茅草树皮野果野花全都是宝贝,不仅如此,曹家山上还发现了一种小龙,小龙还是成双成对的,一对小龙一两金子!所以现在曹家组织人手天天掘地三尺挖宝....,不一而足。
这些传闻虽然都是好的,但也有坏的传闻,比如,曹家被钱烧昏了头,见有利可图,不仅挖地三尺寻找更多宝贝,还认为曹家山上能长出宝贝,所以,曹家要在山上种宝.....!
人们都将有关曹家山各种好的坏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
姜三爷前天专门去看了曹家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曹家山下几乎人山人海,人们伸长脖子都在仰头看着曹家山。姜三爷来到山下,听围观的人都在大声交换着、相互纠正着、不断补充着那些道听途说来的传奇故事情节,还对正在挖山不止的人议论纷纷。
姜三爷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曹家山正在建梯土和盘山道,要将梯土用来种药材,盘山道用来推独轮车。天呀!姜三爷蒙了,难道曹家老爷子真的疯了吗?满山是宝的曹家山居然不要了!要用来种药材!药材不是自然长在山间野外的吗?什么时候需要人专门去种呢?但凡读过一点书的,或者听人讲过的,都知道《神农百草经》《本草纲目》这些书没有写过人工种植药材,人工种出来的药材能治病吗?还是药材吗?
姜三爷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他活了几十年,也种了一辈子田,知道土地比金子还珍贵,从来就没听说有人竟然糊涂到将金贵的土地用来种药材。还有,建独轮车道?难道还有人坐独轮车到山上去溜达?
只听围观的人们越议论越激动,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忿忿喊着,听说种药材是曹家二少奶奶的主意,那个二少奶奶彪悍得很,才嫁到曹家没几天的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要种药材?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很是不解,如果是我的老婆出这种主意,老子立马休了她!花白胡子老头说,听说曹家那个二小子是个书呆子,书呆子哪里管得了彪悍的老婆?大家释然,异口同声说,原来如此。
姜三爷听女儿说过很多有关林月的事,从陪嫁只有一个尿桶,到不会做家务活发生的若干笑话,甚至揪曹家文的耳朵都说给了娘家的爹娘听,曹姜氏不仅八卦了很多林月的笑话,还对曹家老爷子偏袒小儿子,偏袒小儿媳的事也说给了爹娘听,比如老爷子和大娘给林月改口费的不公,比如老爷子以林月为曹家文冲喜有功为借口,私自给林月发红包,比如林月不做家务,老爷子假装看不见不训斥等等,曹姜氏是姜家嫁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夫家的人,原本不应该回娘家如此说夫家坏话的,但曹姜氏喜欢八卦,这些事在夫家没法说,只有回到娘家才能一吐为快,说了,心里就爽快。
姜三爷没见过林月,林月冲喜嫁到曹家的时候,他是到曹家吃了喜宴的,但林月头上盖着盖头,没看见林月的长相,现在听女儿说了林月和老爷子的事,也令姜三爷有些恼怒。自从女儿嫁到曹家以后,女儿没有生育,曹家的人对女儿的态度就有些不屑,后来曹家武前后娶了两个小妾,又过继了一个儿子,虽然曹家自始至终都没有虐待过女儿,但女儿没有自己生养的儿女,在曹家毕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姜三爷虽然表面与老爷子保持着友好的亲家关系,但心里既为女儿没生养的不争气郁闷,也为老爷子对待儿子儿媳的不公颇为不满,好在曹家现在分了家,女儿在分家中占尽便宜,姜三爷又深感欣慰。
听说曹家因为曹家山发了财,他不心动,曹家钱再多,也不会平白无故分给他几文,但曹家山种药材修盘山道的事一定是奇葩,也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曹家小儿媳的行为被人嘲笑,但被人嘲笑的对象不仅仅是曹家小儿媳,连带着曹家人都成为世人嘲笑的话柄。女儿女婿在曹家虽然已经分家,但女儿嫁的是曹家,再怎么分家,女儿女婿的声誉都是与曹家连在一起的。
听着围观的人对曹家嘲笑的话越说越难听,姜三爷心里也为曹家难过起来。他想看曹家的笑话,但不愿意看曹家被世人嘲笑,因为世人的嘲笑都与女儿女婿的声誉有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谁都懂。姜三爷虽然没有和林月见过面,但他已经在脑子里为林月画了一张脸谱,这张他不喜欢的脸谱,不仅仅是因为女儿的不喜欢,还因为世人的嘲笑。
姜三爷决定进城见见亲家,如果亲家阻止了在曹家山种药材修盘山道之类的荒唐事,不仅表明自己仍然关心着曹家,他也想亲眼看看那个名叫林月的女人被曹家阻止后吃瘪的样子。
林月吃瘪关姜三爷什么事?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曹姜氏是姜三爷的女儿,曹姜氏喜欢八卦,与姜三爷的八卦基因有关联,林月吃瘪,就是保证女儿在曹家能继续吃饱。
姜家村距仓西县城不到二十里地。姜三爷平日无事是不会到曹家去的,现在女儿女婿的家已经从曹家分了出来,分家后女儿女婿的家不是与自己的关系更进一层吗?自从女儿女婿从曹家分家后,姜三爷还没到女儿家去过,现在曹家分了家,自己就更应该多关心女儿一些,为了女儿女婿的声誉,当爹的能帮就帮一把了。
姜三爷刚到曹家门前,就听见女儿的打骂声,曹姜氏正在家里骂着小李妾,小李妾的女儿三妮,将曹杰真丢了的半个烤红薯捡起来吃了,曹杰真不依不饶的坐在地上哭,曹姜氏抓住三妮就狠狠打了几巴掌,小李妾心疼女儿,拉过三妮护在怀里,曹姜氏勃然大怒,操起鸡毛掸子打得小李妾鼻青脸肿。曹姜氏打了人,怒气未消,正在指着小李妾破口大骂。突然看见屋外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自家爹。她很愕然,不年不节的,爹怎么来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担心是娘家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招呼老爹坐了下来。
姜三爷对女儿打小妾的行为是不赞同的,他瞪了女儿一眼,又不好当着小李妾的面数落女儿。小李妾见姜三爷来了,收住眼泪,向姜三爷福了福,拉着三妮,低着头回里屋去了。
曹姜氏问姜三爷,爹,你怎么来了?姜三爷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们二少奶奶在曹家山上修路种药材,我来找你公公,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曹姜氏平日是很少出门的,她第一次听说林月在曹家山种药材,很是不解,问老爹,你怎么知道的?姜三爷说,我们姜家村的人都知道,我还到曹家山去看了,现在他们挖山都挖到山顶了,山上已经种了很多药材呢,大家都说你们曹家是想钱想疯了,也被钱烧疯了。
曹姜氏撇撇嘴,她原本对林月给家仆丫头涨工钱的事就很不满,家仆丫头涨了工钱,感觉他们全都趾高气扬起来。惹得他家的家仆丫头对自己心怀不满。曹姜氏说,我们没有得到曹家文的一分钱!曹家怎么会想钱想疯了,烧钱烧疯了?不过,现在听爹说人们都在嘲笑林月,曹姜氏就很高兴,说林月平日都不正眼看她,很高傲的样子,正该收拾她一下了。曹姜氏就领着老爹到了正房,请老爹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又吩咐叶儿倒茶。然后到老爷子的卧室去请公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