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局中有局

北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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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者,屋也。

    在人们的印象中,宫字多数都和‘富贵’、‘堂皇’、‘气派’等词汇挂钩,像是什么天宫、地宫、阿房宫、大明宫、十二星宫……挥刀自宫!

    宫刑,乃上古刑法之一。

    为什么这种断人子孙根的阴损事情,也被称为‘宫’?

    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我将‘宫’字那个宝盖头,看作一条裤子的裆部……

    原来如此!

    将那话儿切掉之后,横截面看起来应该就是这副模样,果然不愧是象形文字,端的是十分形象啊。

    那么未切之前,应该用什么字来形容呢……

    “你发什么呆?”冰冷的刀锋让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哦,没什么。”我叹了口气,“我只是感叹国人的联想力,往往在这件事上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

    王子云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既听不明白我的话,更猜不透我刚才的心理活动(猜得透才有鬼)。

    他猜不透我,我却把他的想法估算得七七八八——这家伙原本攒着一股气势,拿刀子过来威逼恐吓,想看我笑话的,现在这么一打岔,准备好的说辞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很好,继续。

    “王少爷,我想你没杀过****我直盯着王子云的眼睛说,连瞄也没瞄他手中的切肉刀。

    王子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片刻之后,他忽尔一笑:“没错,本少爷怎么可能做这种血腥暴力的事情。”

    说罢,便将手中切肉刀随意往旁边一丟。

    “啊……”

    一名不幸中招的赌客惨叫着被人拖走,地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猩红痕迹。

    我擦一把冷汗。

    “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王子云轻轻一挥手,便有人捧着朱红漆盘走近,盘中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然而其中的纸,却并非白纸,乃是一张文书契约。

    奴契!

    “乖乖在上面签字画押,本少爷就让那几根小东西留在你身上。”王子云露出了邪异的笑容。

    开玩笑,这玩意能签吗?

    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逃跑。

    但刚转身,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凌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

    紧接着,一声咳嗽吸引了我的注意——人群中走出一个佝偻的垂暮老人,看起来都半截入土了,但体内气劲的澎湃程度,却是丝毫不逊于凌伯。

    有这两大高手在场,我能逃到哪儿去?

    我苦笑着拿起了漆盘上的朱毫大笔。

    然后用力在契约上画了一个又大又红的‘叉’!

    “好,好哇。”王子云不怒反笑,“看来你是准备好挨切了?”

    “切什么切,你切我还没切呢!”我咬牙道,随手将朱笔往身后一甩。

    “啊……”

    又一名赌客被拖走。

    “哦?那你是想赖账?”王子云道。

    “我哪有什么账好赖?”我挺直了胸膛,“根据赌例,这种连桩赌局中途不能换人,换人的话,赌局自动作废。”

    “有这种事?”王子云满脸不信,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凌伯。

    凌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子云又将视线投向垂暮老人。

    垂暮老人略一沉吟,微微颔首。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武功再高,修为再强,也有些不得不遵守的规矩。

    “我还能骗你?”我得意洋洋的说,“刚才你要是没那么爱出风头,非得自己爬上那个石台,只是让凌伯在台下做些手脚,我现在就真是输得血本无归了。”

    “这么说,我其实还帮了你一把?”王子云冷冷道。

    “没错,因为这局不算,所有赌注退回玩家,一拍两散,下次再见!”我大声说道,转身便走。

    这一回,凌伯也不好再拦我,侧身让开一条道。

    呼……

    危机解除。

    “等等!”王子云在我身后大喊。

    “怎么,想请我吃饭?下次吧,我肚子不太舒服……”我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突然一股强风扑面,脚步一跄,身体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

    转了几圈,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王子云面前。

    “年轻人要懂礼貌。”垂暮老人低着头,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少爷叫你的时候,得面对面回话。”

    刚才就是他用内劲隔空裹挟着我,把我带了回来。

    我感觉脊背凉飕飕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以这个垂暮老人的武功修为,要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

    “王……王少爷……您老还有什么吩咐?”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立马赔笑道。

    “你我之间的赌账虽然作废,但别忘了,你还有另外一笔赌账要还的。”王子云扬着眉说。

    “我哪还有什么赌……”话说到一半,我噎住了。

    貌似真的有一个。

    “想起来了?”王子云掏出一柄折扇,在某个人的肩膀上敲了敲。

    糙面大汉!

    走上石台之前,我和他之间曾经有这么一段对话:

    “本大爷每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像你这样的傻瓜,以为有必胜赌法,结果赔得连内裤都不剩。”

    “不信?要不,咱们赌一把?”

    “你想赌什么?”

    “如果我真能在这丢人游戏上保持连胜不败,你得给我当三天仆人。”

    “要是你败了呢?”

    “我绝不会败。”

    绝不会败……

    绝不会……

    败!

    “那是说着玩的,不能算。”我硬着头皮说。

    “你说着玩,人家也是说着玩么?”王子云冷笑。

    “这里是赌场,出口成局,哪有什么说着玩!”糙面大汉立刻附和。

    “我……我当时还没说出自己的赌注……”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抓住一切语言中的漏洞。

    “你倒是确实没说。”王子云显然也没什么好主意,又将目光投向垂暮老人。

    “根据赌例,当一方押下赌注,而另一方故意不提赌注,在这种情况下输掉赌局,则默认赌注翻倍!”垂暮老人道。

    我和糙面大汉打的赌,是连胜之后他给我当三天仆人。

    赌注翻倍,也就是六天仆人。

    似乎……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六天仆人就六天仆人。”我咬着牙道,“先说好了,仆人就是仆人,什么护院打手、面首**之类的活计我可不做。”

    “嘿嘿,我吉老八哪敢让人伺候?”糙面大汉冲我诡秘一笑,然后朝着王子云深深拜下;“当然是要把这仆人转赠给少爷!”

    看到这两人一拜一受,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想到千算万算,最终还是中了王子云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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