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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从儒厉声说道,怒目而视的瞳孔之中似有两团火在烧。③≠八③≠八③≠读③≠书,.↗.o●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叫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邵靖雨明显感觉到被莫少南紧握的手有些疼,那是他逐渐收紧的力道。
她很感动,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延伸而出的爱慕与满足,之前她还在怀疑莫少南对她说的承诺是不是依旧是镜花水月,她不敢把全部的希望都当做赌注一样加注在他身上,可是此刻,他坚定的说出要娶她做妻子,也只会娶她做妻子这样的话,她压根就无法描绘自己此刻的心情。
难言的激动,难言的兴奋甚至带着难言的亢奋,可是眼见他们父子明显对峙的样子,她却只有满满的紧张与惶恐。
莫从儒的眼神太过尖锐,却影藏在儒雅的外表之中,连带他所表现出来的怒气都像是有所保留。
邵靖雨只觉得浑身都有着说不清的热度在蹭蹭往上翻涌,可是手脚却是莫名的冷了下来,即便被莫少南宽厚的温暖的手掌裹住依旧抵消不了那种焦灼的冰冷。
她想得太好,以为只要他有她所希望的决心与坚定,她就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身边,然而在看清楚莫从儒从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打量目光时,那种丝毫不放在眼里,就连一丁点的鄙视与不屑都吝啬的眼神时,她才明白,未来真的是个未知数。
她很害怕,她害怕莫少南会到最后妥协在他的父亲面前,然后亲口答应会跟宋妍儿结婚,而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对她最无情的打击。
小脸顿时白了下来,她微垂着眼帘,想要掩盖住自己的心慌与无助,可是肩膀却被他搂住,顺势往怀里带去,她的脸便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耳朵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如同鼓点般震动的频率,带着她的心脏也激烈的跳动起来,抬眸,视线中是他刚毅果决的下颚线条,那样的冷峻那样迷人,他的喜怒哀乐都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不论站在哪一个观赏点,都是那样的吸引着她的眼球,那样的夺目。
“我非常清楚,不怕告诉你,就连你未来的孙子我都已经想好名字了,小名就叫小莫莫,就得这个女人给我生。”
他说完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勾起了菲薄的唇角,却洋溢着一抹璨若星辰般的微笑。
她就躲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强大的羽翼带来的安逸与满足,她看着他俊朗的眉眼,仿若天祗般的存在。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压根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低下头,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视线外是疾风骤雨的前兆,视线内却是他带着清新须后水味道的白衬衫以及他给她描绘的美好未来的轮廓。
她要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安稳的怀抱,充满温馨与爱意的家庭。
握着她的手再度紧了紧,仿佛在无形之中给她注入的力量,让她瞬间有了可以直视前方的勇气。
“我可以原谅你的口不择言,就当你说的这些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今天是除夕,我也原谅你为了陪这个女人忽略我这个父亲的等待,我都可以当做没听到没看到。”
莫从儒定定的开口说道,脸色却变得越加的严肃起来。
“亏的你提醒今儿个是除夕,我们的二人世界愣是被你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破坏了,我该找谁说理呢?”
莫少南冷哼一声道,眼角眉梢都是盖不住的冷笑,可是邵靖雨却察觉到他眼中一丝莫名的落寞。
“阿南,你爸爸等了你一晚上,打你电话也没人接,他是真的担心你才过来这边看看的,以为你真的是遇到什么要紧的事情,连除夕夜的团圆饭都没时间回家吃,只是没想到你这里……有客人,你应该理解他作为长辈的担心与……失望吧!”周子君好言解释道,可是她的出声却惹得莫少南的眼神越加的冰冷犀利了。
“这样更好啊!你的儿子可以在他旁边充当全天候孝子啊!我可从来没有一点意见的不是吗?还是需要我提醒你们一下,从我五岁开始,除夕团圆饭?呵……你们觉得有必要吗?我可一直没忘记对于你们一家三口来说,我这个电灯泡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可是一直都做的很到位,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会儿到我面前又是唱的哪出?你们还缺人陪桌吃饭?可惜我也不缺那一口饭。”
语毕,搂着邵靖雨的肩膀就往楼梯走去,丝毫不再去理会沙发上已然怒气喷发的莫从儒。
只听啪的一声,异常突兀的响声,震得邵靖雨的脚步猛的顿了一下,心口被动的惊跳了一声,她慌慌的看向一脸漠然的莫少南,却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速的愤怒,只是很快便被他满脸的冷酷遮掩过去。
他只是轻勾着唇角停住了脚,狭长的眸中满是她看不懂又不免心疼的颓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阴冷。
心,跟着揪在了一起,她侧过身,定定的望着他,感受到她的注视,莫少南转过头来,视线中是她微动的嘴唇。
她在用唇语说:“不要生气,今天是除夕,不要让自己不开心,我在楼上等你。”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掌心,感觉自己也可以给他注入一股安心的力量,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拍案而起的莫从儒站了起来,儒雅的长者风范,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成功者特有的气定神闲,惯常带笑的眉眼在生人面前都会给人一种亲和慈爱的感觉,然而看似柔和实则如鹰隼般犀利阴鸷的目光却被他轻飘飘的隐藏在了笑容之中。
只是此刻,在莫少南的语言刺激之下,全然暴露了出来。
“邵小姐是吗?不知道我儿子将你从公安局保释出来,顺便又将你档案上的污点悉数抹去花了多少的金钱打理?不过也能理解,谁还没个难过美人关的时候,我且当他年轻气盛,只是拿自己的前途利益只为博佳人一笑,我不得不有些好奇,邵小姐你……何德何能?”
脚下冷不丁的踩空,身体晃动了一下就要往后栽倒,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的抓住了楼梯扶手,堪堪站住了惊慌失控的脚,整个人已然入坠冰窖般的冷。
背对着身后人的邵靖雨,脸色已然变得惨白,双眸再不复水光般的清澈透亮,也不再有偶然让他惊艳的灵动娇俏,只有满是灰败与怔忡的黯然。
现实总是如此的残酷,将她借以隐藏的不堪与丑陋瞬间剥了个干净,全无遮挡的任由世人嘲笑与评判,而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讷讷的,肢体运动似乎都逐渐向机械靠拢,她慢吞吞的转身,眸中是掩盖不住的惊慌失措与不安,更多的则是一种被揭开了假面的羞耻。
她几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过往,忘记了怎么就和莫少南这样的男人相处到了今天?一切的开端都是罪恶的萌芽,她在逼迫中逐渐沉沦,纵使打着爱情可以胜过一切的幌子,却依旧抵消不了印刻在她身上的屈辱与难堪不是吗?
而她却在莫少南的所谓情真意切之中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曾经的她是何等憎恶一个男人到骨子里,可是恨却变成了爱,她这个当事者愣是被她自己的所思所想蒙蔽了双眼,可是旁观者清啊!有多少真正了解内幕的人却是在背后肆意的嘲笑着她的异想天开。
她看向了莫少南,四目相对间,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不停的交织停顿,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吃惊与闪躲,以及无声的歉意。
她早已经原谅他了不是吗?可是,他的父亲,他的家人却生生的将她剖白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她过往的身份,一直被他视作见不得光的""身份怕也叫人窥探了干净。
“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地盘大放厥词?”莫少南愤怒的低吼道,凛冽的双眸闪着莫名的焦灼与担忧,余光中是她平静异常却无神的脸。
“资格?就凭我是你的父亲,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割舍掉的父子关系,你可以恨我,我容忍你对我的冷淡,对子君的不敬,但是我绝对不会容忍你跟个"jinv"混在一起,更别谈什么结婚生子,你说我大放厥词,你却在做异想天开的蠢事,我警告你,别在轻易挑战我的耐心,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你给我住口,你说谁是"jinv"?谁是"jinv"?哈哈!也是啊,就算我真找了个"jinv"也是得益你的言传身教啊!看看你的旁边,那不正站着一位么?你有什么立场对我指手画脚?我都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了,我他么会稀罕你的劳什子点头同意吗?”
啪——
紧张而诡异的气氛顿时凝结,邵靖雨惊愕的看着眼前对立的两个男人,那一记发狠的巴掌将他的脸打的歪在了一边,双手受惊的合住了嘴巴,眸中却是惊慌到无以复加,她看着莫少南脸上清晰的掌印,心却疼得在流血。
“想让这个女人进莫家的大门,除非我死了。”
说话间,莫从儒冰冷的视线扫过她恍惚的脸,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串抹不去的惊栗与绝望。
莫从儒凑近了他的耳边道:“你要觉得子君在你眼里是"jinv"的存在,那一定是让你深恶痛绝才对,但凡遇上这样的女人除了敬而远之,就算是感兴趣也只能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你竟然说要娶她?要和这样的女人结婚?你不是在重蹈我的覆辙么?你的怒去了哪里?你的恨又去了哪里?你口口声声说恨我这个父亲,可是你却在做着和你痛恨的父亲一模一样的事情,既然相似又何必再恨,是不是我同意了你的这个决定你就不再恨我,也不再恨子君?更不会再和你唯一的弟弟冷眼相待?倘若这个女人的存在能让我们一家重归于好,能让你放下心中所有的仇怨,可以,我可以答应你,绝不反悔。”
原本已到绝路,猛然间再度柳暗花明,邵靖雨震惊的无以复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子,剑拔弩张的对峙是那样的相似,虽然莫从儒给人儒雅慈和的感觉,可是真到脾气爆发的时候却和莫少南如出一辙。
一样的冷酷一样的犀利一样的霸道又绝情。
他的话让她惊喜却同样让她失魂落魄,无论莫少南点头与否,她的存在都标注上了"jinv"两个字,落寞的双眸闪过一丝无声的冷笑,真是精明如商人,何况还是莫从儒这样典型的成功商人,即便他自己的妻子,在维护父子关系之中一样只会沦为他口中的"jinv"。
邵靖雨不由的想:不知道那个正不停翘首的女人得知她的丈夫用这种诋毁的语气将她当做谈判的筹码之一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揣度别人的心路?她自己不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已然自顾不暇。
他会怎么回答,会点头答应吗?适才他还信誓旦旦的宣布要娶她为妻,与他的父亲抗争,只为了争取到她最切实的利益,他是如此的在乎她,维护她,她甚至开始祈祷,甚至有些期盼,莫少南一定会点头的不是吗?△≧△≧,
“你能让我妈重生在我面前么?如若不能,绝不可能!”
如若不能,绝不可能……
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她整个人都懵了,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都移动不了,如此难堪被动的环境,她应该做的就是赶紧远离,赶紧逃脱才是啊!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动不了?
喉间不时的干涩搅扰着她木讷而紧绷的神经,心口处却像是被人扔进了一块巨石,压得她瞬间感觉喘不过气来。
她依旧有些不死心,依旧还残留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抬眸看过去,却见莫从儒眼中闪过的一丝赞赏的笑意,虽然很淡很短,可是那一刹那的感觉仿佛经受了当头一棒,瞬间将她所有自以为是的想法都击退的一干二净。
她的希望就像被洪水冲散得溃不成军的蚁巢,只剩狼狈的逃窜,亡命的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