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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画祠如是愣怔,宋乔淑再次提醒了一声,“祠儿,如何?”
宋画祠堪堪回过神,强笑道:“好啊,姐姐你先等着,等我跟王爷说了,王爷自然会去找你,姐姐那么漂亮,王爷定然能动心的。”
这话宋画祠倒是没有说错,宋乔淑随了母亲,越大眉目长开,越能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且性情温和,贤良淑德,平常男子没有一个不对这样的女子动心的。
但是这话说完,也就只有宋画祠一个人知道她心里那莫名生起的怪异。
宋乔淑得了答案,自然欢喜,悉心照料起宋画祠来,并叫来嫦云借先前孟昭衍布置的东西给宋画祠洗漱更衣,睡了那么久,宋画祠身上出了不少汗,她原本还想沐浴的,叫宋乔淑给劝住了,便也作罢了。
待宋画祠躺下,宋乔淑欢欢喜喜地走了,而榻上假寐的宋画祠心中,却始终如被巨浪裹挟着翻腾一般,摇摆不定。
床帐是他们大婚时布置的喜红色,至今未换,宋画祠本也看得习惯了,此刻却觉得心中梗塞,看着在烛光映耀下恍似闪动的红色,眼里渐渐莹起泪光,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
孟昭衍这时进来,后面跟着垂着头踏着小碎步的夕月。
孟昭衍见她就生了笑意,道:“祠儿可是饿了,午膳时间到了,陆御医留下了药膳的方子,本王叫厨房细心做的,给祠儿进行食补。”
宋画祠被心事梗得心塞,并没有什么饿意,但是总不好薄了孟昭衍的心意,况且除了早上那一碗粥,她也久未进食,便妥协地点了点头,起身下床。
即便是药膳依旧丰盛,药香浓郁却并不刺鼻,可见王府厨师厨艺之高超。
宋画祠被这香气勾出了几分馋意,就着孟昭衍盛起的汤喝了两碗,出了些汗。
孟昭衍出其不意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故意忽略她微闪的眼眸,提议道:“偏殿里有从山下引下来的温泉,你去泡一泡,也有益于恢复。”
宋画祠无可无不可,她满心想着怎么找机会跟孟昭衍谈谈方才的事,一时之间丢了心神,等再回过神来,已到了偏殿那处温泉池子旁,身后站着夕月,孟昭衍已不知所踪。
夕月屈膝,道:“王妃,奴婢为您宽衣。”
宋画祠下意识推拒,道:“不用了,你在一旁守着吧,我自己来。”
夕月了解宋画祠的习惯,并不坚持,行礼后便退下了。
宋画祠脱了外衣,到底房间不是封闭的她便留了件里衣便下了池子。
池子不大不小,白玉石扑救的边,池上雾气腾腾,周围墙壁都镌刻了诗情画意的壁画,台上放置了些糕点果盘,颇有些飘飘乎的意味意味。
宋画祠知道温泉不能泡太久,身子被热水包围,舒爽很多,正想起身,突觉身后带过一道风,下意识往水下滑躲闪,从水中往上看,果然一支银剑蓦然凌空插入她方才所在的地方,暗道好险。
剑锋急转进入水下,宋画祠一刻不敢懈怠立马向旁边游去。她练过轻功,在水下也身轻如燕,堪堪躲过那角度刁钻的剑峰。
局势僵持越久,宋画祠知道自己越力不从心,她大病初愈,本就没多少力气,况且她只是轻功精湛些,武功根本不够看的,能躲避这么久已然是万幸了。
不过王府侍卫到底精锐,不过片刻已然闻声赶来,出其不意将那身穿黑衣、面罩黑布的刺客抓住。
宋画祠尚且躲在水下,她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还被水浸得湿透,身材尽显,如今也只能借这池雾气笼罩的池子遮掩了。
侍卫与人纠缠不久就将人拿下,随即出去,给了宋画祠一番喘息的机会,她刚离开水面,瞬间撞进了闻讯赶来的孟昭衍的眼里。
只一眼,便叫孟昭衍看了个透。
宋画祠脑子瞬间清零,话也说不出,直愣愣站在那里让孟昭衍过目,孟昭衍倒是反应的比她快,连忙闭上眼,转过轮椅,道:“祠儿快些穿衣,你病刚好,别着凉了。”
他没提宋画祠被他看透的事,虽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但到底没有夫妻之实,还是个女儿家,怕她尴尬。
宋画祠会意,小脸一改方才的苍白,瞬间涨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却也赶忙穿上了衣服。
片刻后,宋画祠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我……我好了。”
孟昭衍知道她尚且不自然,便没有转头,而是继续背着她在前面带路道:“祠儿且放心,这件事本王会彻查,一定给祠儿一个交代。”
宋画祠点头应:“好。”
孟昭衍进来时看到夕月一个人晕倒在地,已经叫人给抬回去了,一路走回内殿,宋画祠身上还湿着,内殿里火炉正旺,他又叫人给添了几个。
屏退下人,孟昭衍也一块出去了,并说:“祠儿赶快换身衣服,本王叫了郎中来为祠儿诊治。”
宋画祠的脸上热度还未消退,背对着孟昭衍点头,“多谢王爷。”
她一想到方才蓦然被孟昭衍看透的事情,脸上就受不住地滚烫起来。虽然孟昭衍这样实在属于无意,她也大可无拘小节一点,但是……
算了算了,不想了。
宋画祠迅速换好衣服,气势她并没有着凉,泉水温热,且偏殿离主殿不远,一路走过来根本就没什么大问题,到底是孟昭衍小题大做了。
不过无妨,她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跟孟昭衍纠结。
孟昭衍并不闲着,他叫来暗卫,面色阴沉,端的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问道:“查清楚了吗?”
暗卫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力,夕月姑娘被击昏倒,没人知道刺客从哪进来的,刺客被抓后即刻服毒身亡了。”
这件事也不能怪暗卫,宋画祠要泡温泉他们自然要离开,侍卫更不能随侍左右,显然刺客抓住这个空档行刺,定能比平时成功的几率大。
孟昭衍暗恨,若不是宋画祠曾经练过轻功,能不能坚持到侍卫赶来还未可知,他一点也不敢想。
孟昭衍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骇人的戾气,道:“继续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属下遵命。”
暗卫随即离开,孟昭衍面色阴沉,眼里似一潭冰冷潭水,将人冻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