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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画祠没料到他会这么快问到这件事上,她总不能说自己之前一直失败,后来用自己的血做药才成功的。
宋画祠顿了下,道:“原本是方法有误,昨晚灵机一动,换了个方法,就制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所以还要你试一试,不过我检查过了,即便不能解毒,人体服用也没有危害,所以这一点你要放心。”
孟昭衍不会不放心,他点头应了,宋画祠这才松口气。
回到府上,孟昭衍也不急着试药,时日久了,他对双腿的在意也就愈发淡了,很多事情没看的那么重,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还是宋画祠。
亲自叮嘱了下人将宋画祠常喝的药给煎好端上来,看着她喝下,才缓缓提及了此事。
宋画祠不免有些心虚,点点头,道:“好,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先去配药。”
“我与你一起。”说着,孟昭衍就要往前走。
宋画祠连忙将人拦住,“别,别,我……我配药的时候不想有人在,觉得碍手碍脚的……”
孟昭衍微顿,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到底没说什么,从前宋画祠在药房做事时他也从未过去打扰过,这次也只当她是有这个习惯,遂即点头道:“好,我在这儿等你。”
宋画祠转过身,背影看着不疾不徐,但是没人知道她好不容易暗暗吐了口气。
昨日的伤口还未愈合,今日便要再开一刀,好在这样的疼痛宋画祠也算是比较熟悉了,未多犹豫便下了刀子,待鲜血滴落时,她有一阵怅惘。
她想孟昭衍早日康复,却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做了,还要瞒着孟昭衍不然人知道,几番下来,身心俱疲。
但是咬咬牙也是坚持下去了,她为了这一天,做了那么多努力,而她更不愿看到的,是那个一直等待的人,还要继续等待下去。
她不忍心。
一瞬间宋画祠的眼眸里闪过许多情绪,心疼、滴落,还有不可言说的深渊般的沉寂。
她以为,自己还是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节奏,可是她却拥有了会让自己心底发疼的人,这是她不曾感受到的,也是甘之如饴的疼痛。
血差不多滴够分量,宋画祠简单将伤口处理过,再将苍顶草研磨下来的粉末加进去,不久后就能得到熟悉的清液,几番过滤,便是成了。
揣着装着解药的小瓶,宋画祠止不住心里的打鼓,一步一步朝房里走去。
孟昭衍等的并不急,茶只喝了半杯,就看到宋画祠的身影出现在堂前。他上前一步,问道:“这便好了?”
宋画祠点头,“好了,你把这个服用了,我给你诊断一下,看看疗效。”
“好。”
相比两人神色,似乎宋画祠才是那个一心盼着解药的人。
孟昭衍喝下瓶中液体,淡淡的苦涩与掩不去的血腥味让他皱眉,并不是苦涩,而是那种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里下意识敏感起来。
这种味道……并不该出现在这里。
孟昭衍微摇了下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液体甚少,想要低头闻瓶中味道,被宋画祠一只手挡了回去。
她道:“好了,你坐一边,我给你看一下。”
孟昭衍定定看了她一眼,直看得宋画祠将将快要破功了,他才垂下眼睑道:“好,你来。”
将轮椅撤至床榻边,孟昭衍静静等待着。
宋画祠转身拿出自己的用具,因为背对着孟昭衍,她才能有片刻的松懈,此刻也只是尽量拖延些时间再次给自己做好心里防设。
她怕孟昭衍看出端倪,但更怕的,是有始无终。
宋画祠一一拿出用具,摆放在托盘上,双手端着走过去,而后蹲在孟昭衍身前道:“药效发作还有一段时间,我先用针灸将你的经脉疏通,若是腿部有知觉了,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孟昭衍配合点头,她便开始动作。
说实话,宋画祠心里也是没底的,疗效如何没有看到成效她也是不清不楚,只是心里抱着的期望很大。
将孟昭衍的裤腿边起,宋画祠在几个穴道上下针,再仔细按摩将小腿放松,而后只静待结果了。
再说此刻的孟昭衍,起初自然是没有知觉的,只能任由宋画祠摆布,但是久了,也能感觉到腿部有一阵暖流轻轻划过自己腿上的细枝末节。
唯一不足之处是暖流短小,很快便消失不见,而他腿部的感觉,却并没有如暖流一般消失,而是仍然存在着。
这不失为是个好消息,孟昭衍的面色松了不少,宋画祠见了,也明了了。
“感觉如何?”
将自己的知觉讲给宋画祠听,却换来她一阵皱眉。
“这不应该啊……”
“怎么?”
宋画祠摇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什么解药是只有这么微弱的,还是我的配方又错了……”
孟昭衍当然解释不出,他想了想,道:“我相信祠儿,也许再等等看就能有了。”
按他说的,再等等看也不行。
宋画祠先将针拔了,时长过久对他的身体也不好,但是腿上的事情还需要好好思量。
她道:“你动一动,看腿上能不能动了。”
孟昭衍照做,却无力非常,但是另他惊喜的是,自己的腿上产生了知觉,即便仍旧无法用力,但与从前还是有质的区别。
他的腿,有感觉了。
“腿上无力,但是有感觉。”
这么说宋画祠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昭衍一想,道:“也许是药量不够,我这腿,是长年累月积沉下来的毒,可能要不够用。”
宋画祠顿了下,她倒是没往这边想,只以为是与之前研制的一样,只是瞬时的解药,顶不了长用,但是听孟昭衍这么说,也不无可能。
她点点头,道:“那你先等着,我再去配一些。”
孟昭衍将人拦住,道:“天已晚了,明日再去也不迟,反正也这么久了,也不会在乎这点时间,不如先看看情况如何再下定论,可好?”
宋画祠顿了一下,想到自己放血的事情,她确实觉得这几日血出流太多,有时候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也许将事情暂缓也不是不行。
随即她点了点头,道:“好,就听你的,明日吧。”
孟昭衍笑了笑,安抚道:“祠儿不必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