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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流转,柳落岩有些无奈的笑了,乔书亭果然一眼就能将自己看穿呢。轻叹一声,他伸手将那一卷画递给了乔书亭,“这东西珍贵,君子不夺人所好。”
乔书亭愣了一下,扭头望向柳落岩,眼底有着别样的情绪,“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果大公子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恐怕这句话也难的实践了吧?”
此话一出,却是别有深意,让柳落岩脸色一沉,面上竟是复杂甚至是悲伤的情绪。他怔怔的望着乔书亭,眼中似乎能读出丝丝心痛来。
“书亭兄不必拐弯抹角。”怔忡之后,柳落岩眸光轻闪,终是有些黯淡。
“我没有拐弯抹角,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即便没有我,你们也……”
乔书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爷,少爷……”
乔书亭眸子一眯,将那画卷迅速抹入袖口,条件反射的站起了身子。
柳落岩先是怔了一瞬,而后才定定的朝着乔书亭看了一眼,“是鱼蛋。”
话音未落,柳落岩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而去,门缝打开一些,就瞧见鱼蛋急急的探进一个脑袋来,“少爷,不好了。”
柳落岩俊眉一蹙,“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吗?”
鱼蛋一脸的苦楚,连忙辩解道,“不是我不在外面守着,而是……”
鱼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拐角楼梯口传了过来。两人还俩不及回头,却听的一阵饱含着怒意和无奈的声线响起,“怎的,柳大公子既然敢来这种地方,又何必怕让人知道?”
这声线过于熟悉,熟悉到柳落岩一脸苦笑,约莫着自己的麻烦又要来了。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柳落岩正准备回头对乔书亭招呼,让他先走的时候,那个单薄的身影已经快速的走到了门口,一掌将鱼蛋捂住的门给推开来,“不用招呼了,我知道里面还有谁。”
原本坐在里间的乔书亭面上挂着苦笑,终是无奈的起身,撩起拱门处的流苏,低唤了一声,“书瑾。”
站在外厅正中间的就是一身男装打扮的乔书瑾,她皱着眉头,望着外厅里面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模样,胸口莫明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
方才她还在景园,见识了那一场皮开肉绽的严刑,这会子又陡然转变了场景,一时让她胸口的憋闷越发的厉害起来。
那些舞娘裸露的身子,还有胸口出雪白的肌肤,火红的刺青都灼伤了乔书瑾的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两个少年还是以前自己素偶认识的吗?
向来的端庄婉约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乔书瑾快步走到八仙桌的边上,随手拿起一个酒杯用力的朝地上砸了过去。
只听得“咣当”一声,紧接着便是那些歌姬、舞娘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她们对视了几眼,终是看出来这几位公子都衣着不凡,一个个抱头鼠窜,接连的跑出了包房。
鱼蛋一脸菜色,最终还是自觉的关上大门,守在了门口,不再让任何人进去。
“书瑾,你听我说……”
乔书亭心中复杂,不知道这一切该如何与乔书瑾说,她知道的越多,对她越不利。
“我不想听!”
不等乔书亭把话说完,乔书瑾就叫出了声,“哥,你要知道娘为恼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怎么可以……”
乔书亭蹙着眉头,“我不是来喝花酒的。”
乔书瑾听了这苍白无力的解释,终是冷笑一声,“到欢喜阁来不是喝花酒?哥,你还当我是三岁孩童吗?”顿了顿,脑袋里面又浮现出方才杜迎蓝在景园遭难的样子,还有秀儿皮开肉绽的恐怖模样,乔书瑾忍不住身子轻颤,“哥,你才成亲不过几日,你这么做对得起六嫂吗?”
听乔书瑾提起杜迎蓝,他忽而想起了他来欢喜阁之前,遇到了杜迎蓝的那一幕。
杜迎蓝和乔书白相拥搂在一起的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脑海,刺疼了他。
原本,他瞧见杜迎蓝差点被马车撞上的时候,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可是当他毫不犹豫的冲过去之时,却有一个身影先他一步,揽住了迎蓝的腰身……
想到这里,乔书亭不由的攥紧了拳头,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怒意。
见乔书亭无话可说,乔书瑾更是怒意上扬,不说话,难道就是代表默认了吗?
其实早几日,自己身边的小丫鬟外出采买的时候,就瞧见柳落岩进了欢喜阁。回来之后与自己说了那么一嘴,可是乔书瑾却是相信柳落岩的,他那么一个绝尘的谪仙,怎么会去那种**不堪的地方?
只不过隔了几日,自己居然亲眼瞧见柳落岩在欢喜与乔书亭碰了面,两个人一同进了欢喜阁,这才让她想起了前几日小丫鬟所说。
今个儿,她陪着四姨太回了蔷薇阁之后,便借故除了乔庄。
在马车上换上了男装,果然,在她进了欢喜阁之后,那一幕幕露骨的场景,让她面红耳赤。
不过,在她一眼认出了柳落岩身边的小厮鱼蛋之后,更是怒意上扬,直接就冲了上来。推开门的时候,没有瞧见乔书亭和柳落岩与那些风尘女子风花雪月的场景,她是不是还应该庆幸一些?
冷笑一声,乔书瑾回过了神,她淡淡的斜睨了乔书亭一眼,“哥,你在这里花天酒地,可知道六嫂和秀儿在景园受了什么委屈?”
一听这话,乔书亭才警醒过来,他眸光一寒,后悔不迭:他怎么忘记了今个儿找秀儿麻烦的并非裘氏,而是心狠手辣的五姨太了?
心底暗道一句“糟糕”,乔书亭转身绕过乔书瑾,飞快的从包厢里面跑了出去。
乔书瑾望着乔书亭心慌意乱的样子,居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六嫂都已经替秀儿挨了一板子了,现在去又有何用?”
沉沉的叹了一声,乔书瑾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料被身后的柳落岩给拦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