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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爷冷着眸子,攥紧了手里的木棍。
原本以为乔老爷会打乔韵儿,却不料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乔家的祖宗排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在大伙儿错愕的目光中,他扬起了手里的木棍便朝着自己腰间,腿上狠狠的砸了下去,“振纲不孝,教女无方,这才让乔家蒙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振纲对不起乔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这些话,乔老爷一棍一棍的又砸了下去。
乔家的姨太太们惊呼了一声,就准备上前去阻拦,不过她们的步子还没有迈开,就听见了乔老爷的怒斥,“谁也不准过来。”
直到一声脆响落入众人的耳里,乔老爷满头大汗的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大伙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乔老爷骨折了。
鲜红的血就这么冒了出来,这一幕幕落在乔韵儿的眼底,竟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痛。她泪眼模糊的望着渐渐从乔老爷裤管里面溢出来的鲜血,身子猛地抽搐起来,脸色也陡然变得无比苍白。
大伙儿这会子全部聚拢在乔老爷的身侧,也没有人注意到乔韵儿的变化。
二姨太和三姨太哭的稀里哗啦,想把乔老爷搀扶起来,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一时间哭声,喊声,声声凄厉。
就在乔书白和乔天佑一齐帮着将乔老爷扶到藤椅之上,再准备去叫大夫的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大伙儿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之间乔韵儿半躺在地上,浑身痉挛,满脸的汗珠,而从她的身下,有一股子暗红的血水从慢慢的溢出来,渐渐的将地面染红。
纯白色的亵裤被染得触目惊心,血水的面积越发的涨大,伴随这乔韵儿痛苦的轻吟,还有越发蜷缩的厉害的身子。
“四小姐小产了!”
百合颤抖着身子,面色一片苍白,就连声音也有些起伏不平。
一时间,乔庄乱成了一团,大伙儿手忙脚乱的将乔老爷和乔韵儿抬进了后院休息。
而这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还穿着新娘喜服的六姨太宫粉,还有远远的立在门口的大少爷乔天佑。
宫粉望着地上两滩大小不一,却同样触目惊心的血迹,身子轻颤。
不过,在一瞬间的害怕之后,她抬起眸子,瞧见了立在门口的乔天佑,脸上瞬间挂起了嘲讽的笑容。她低低的开口,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乔天佑说道,“很可笑对不对?我今天才刚进门,你们乔家就送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厚礼。真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呢!”
宫粉这带着无奈和忧伤的气息,似乎感染了乔天佑,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的上前,“你、你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宫粉微微颔首,望着乔天佑即将抚上自己手背却又顿住的双手,嘴角抽了抽。再抬起头的时候,面上是无限的媚色和妖娆,“我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那还不是拜你乔家大少爷所赐?”
乔天佑面上一怔,脸上浮出一丝羞愧。
宫粉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她伸手在怀里掏了一阵,将一缕红线捆住的发丝掏了出来,紧紧的攥在手心,眸色有些迷蒙,“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悠悠然的念完这一句话之后,宫粉的面上恢复了平素的清冷,“现在再来念这些诗词,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乔天佑,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今天的这一幕,就好像是在重演着我的过去。只不过,我却是比乔韵儿要幸运一些,至少我没有小产。”宫粉揪紧了腹部的衣料,眸光里面习惯性的盈满了嘲讽,“只是,两个月之前,你还是我的裙下之臣。有一件事,我倒是十分的感兴趣,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该叫你哥哥呢,还是爹呢?”
说完这句话,宫粉才一把将手里梳的整整齐齐的发丝用力扯散了,红色的丝线缓缓落地,将乔天佑的心扯乱,犹如掉落在地上的一团乱发。
“你还记得么,”宫粉扶着肚子,往乔天佑那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若是有一日你不曾娶我,那我便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你,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现在,我做到了,当不成你的夫人,那我便做你的小妈。”
望着宫粉摇曳离开的身子,乔天佑只觉得手脚冰凉,一阵阵的寒意从背脊后面冒了出来,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宫粉离开时候的那一句话,“这仅仅是个开始,你的噩梦里面,将永远有我。”
而与此同时,杜迎蓝和乔书亭也回到了蔷薇阁。
四姨太方才在乔庄门口受了委屈,这会子有看见乔老爷被打到骨折,一时间心神不宁的。她眼泪婆娑的被乔书瑾扶回了房间休息,乔书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母亲哄的睡去了。
乔韵儿的事情看似告了一个段落,可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杜迎蓝在房里坐了一会儿,伸手抚弄着怀里的流银,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便起了身子。
乔书亭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的也好奇了,“怎么了?”
杜迎蓝眉头一皱,看了乔书亭一眼,“相公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在景园花圃里面种的文竹和菩提兰么?”
提起这个,就让乔书亭想起了那日杜迎蓝昏厥的事情,还有,乔书白送她回蔷薇阁。面色陡然间暗沉了下来,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记得。”
杜迎蓝一时间还没有注意到乔书亭面色的变化,“我想去景园瞧瞧,那个花圃里面为什么只能种文竹,而不能种菩提兰。”
杜迎蓝这么说,倒是引起了乔书亭的注意,他皱眉,“景园的花圃里面,以前就种过菩提兰,怎么会种不活呢?”
见乔书亭也有这个疑问,杜迎蓝便笑着将乔书亭拉了起来,“要不我们一齐去瞧瞧吧。”
于是两个人便径直去了景园,到了杜迎蓝上次昏厥过去花圃边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