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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干瞪眼。黑无常与陆判相继出手,施法让那两滴鲜血融合。
只见沈碧沉的那滴血在水中央震颤的厉害,而司命星君的那滴血却像是活了一样,跟一条鱼儿似的,回回被法术逼仄着眼看着就要靠近沈碧沉的那滴血时,回回都像是碰了壁,被打到一边。几次下来,司命星君的那滴血眼见着被撞散。
“真相大白了!俏女婿确实是清白的。”甄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面目瞬间端得庄严起来,摆出了她当家主母的样子,喝问孟婆:“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甄夫人目光凌厉:“你深夜来访,带着个孩子,黄口白牙的污蔑我甄府未来女婿的清白,究竟是何居心?!”
“这……”孟婆咬牙,冲朝华投去目光,挤眉弄眼的显然是再说:“这发展怎么和剧本说的不一样啊?!”
“不简单呐!”朝华很气,朝华很急,朝华又气又急地拿起桌上的匕首,捉过司命星君胖乎乎的手指又划了一下。
“哎哟!”司命星君呼了声痛,孟婆还想着自己最佳女主角同最佳表演奖的奖杯,想着既然身为导演的黑无常还没有喊“卡!”,那这戏就得继续演下去。她迅速回到人设,一把搂过司命星君摁在自己怀里,用舞台腔抑扬顿挫的哭了声:“我的儿啊!”
孟婆的“啊!”抖了三抖,抖得朝华咬着牙搁自己手指头的时候一个手抖,一不小心把口子划深了。
“嘶!”朝华吃痛,吸了口气的功夫,两滴殷红的鲜血便从她的指腹滑落,“啪啪!”两声滴到水里。
“果然。”和朝华想想的一般,就算她示意黑无常暗中施法,结果还是与方才一样。司命星君的那滴血,非但无法与沈碧沉相融,也无法与她的血液相融。
“你,过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朝华抬手随意指了个家丁,在他的手指上割了一刀,取了他的一滴血滴在白瓷盆中。
只见,在法术的催动下,这家丁的血和司命星君的血缓缓靠近,最后挣破彼此间的最后一点儿缝隙,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两滴血缓缓融合成了一滴。
“大福?”被朝华拉过来的家丁叫大福,老管家忍不住开口问道:“难不成这是你的孩子?”
“冤呐!”大福吓得跪了下来,忙摆手道:“小的不知!小的……小的根本不认识他娘俩!”
如朝华所想,司命星君的血之所以不能与沈碧沉融合,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沈碧沉的身份。便是如今他投身于肉体凡胎,可体内的精血仍是衍生于他的上神之尊,虽说无论仙神还是凡人,都将神仙二字并在一块来说,可神与仙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司命星君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文职小仙,血液自然不能与之相融。与沈碧沉如此,与朝华亦是如此。
有人替大福说话:“大福打小就进了甄府,别说扬州,便是长安城都未曾出去过。既没去过扬州,又如何……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看来滴血认亲这法子行不通。”朝华正思索着,想着该如何结束这场不按她剧本走的戏,却听秦楚楚喊了一句:“你们快看!高兴的血和沈将军的血相融了!”
“什么?!”朝华也是一惊,低头一看,果真瞧见那白瓷盆中,自己的那滴血沁入了沈碧沉的那滴,最后严丝合缝,融为一体。
“这……”甄老六挠着头呵呵笑道:“传言当真不能尽信,看来这滴血并不能认亲啊!总不能说沈将军与高兴是父女或者兄妹吧?”
“就是,就是!这滴血认亲一看就不靠谱!”大福憋红了脸,胸口一阵欺负,生怕大伙不相信他的清白:“再说,小的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呐!”
众人:“……”
“不必解释了,没人在乎这些细节。”甄老爷摆了摆手,示意大福退下。
此时,甄老五也放下心来,开起了玩笑:“要我说,多少还是有准头的。沈将军的血与高兴的融合在一起,这不就是天意,注定他二人要成为一家人么?”
没办法赖上沈碧沉,这样一来孟婆的处境就很是尴尬。
面对众人投来的怀疑目光,孟婆忠于自己的人设,硬着头皮死撑:“肉肉确实是我与沈郎的孩子!显然大家都觉得这滴血认亲不靠谱,那肉肉与沈郎的血液没有相融,也不能证明他不是沈郎的孩子呀!”
“真是为难姿姿了……”朝华扶额,暗地里给黑无常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救场。
黑无常却坐地起价,说:“祖宗,兼职演员可是要加钱的。”
“行,本座烧给你。”压低了声音,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朝华转头就要瞪他,身边却已经没有了黑无常的影子。朝华刚准备将头转回来,只听人焦急的一叠声的喊着:“娘子!娘子啊!”
来人正是黑无常,还是那身他一贯示人的装束,儒雅又迂腐。
“这又是谁?”甄老四小声嘀咕:“他怎么进来的?”
“范大夫?”甄老三率先认出他来,起身向黑无常走去。
甄老三见黑无常张开双臂,以为要跟自己来个热切的拥抱,所以也热情的张开双臂,准备抱一抱这个面冷心热的大夫。却不想黑无常绕过了甄老三,直接将揽着司命星君的孟婆一把抱住。仔细看,黑无常的肩膀微微起伏颤抖,像是激动,又像是在后怕。
声音也带着失而复得感激上天的语气,隐隐有些许哭腔,甚至还透露出一丝埋怨与无奈:“娘子,你怎么不吃药就跑出来了?”
“啊?”孟婆被她问的有些懵,只觉得黑无常这样抱着她,显然是在占她的便宜,所以奋力挣扎,一面挣扎一面喊:“谁是你娘子?!登徒子!”
“你看你!不吃药就糊涂!”孟婆越是挣扎,黑无常就抱她抱的越紧。司命星君夹在两人当中,挤的脸都快变形了,好不容易挣扎着挤出来,还栽了个大跟头,在地上滚了两圈。
“范大夫,她……她是您妻子?”朝华赶忙挑起话头。
“正是贱内,给大家添麻烦了。”黑无常低下头,很是无奈:“也怪我忙于奔波问诊,才让内子坐月子的时候着了凉,烧坏了头,疯疯癫癫到了如今呐!”
“正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甄老三面露同情,问黑无常道:“既然这位是范大夫的夫人,那这孩子定也是范大夫的孩子了?”
“不。”黑无常摇了摇头:“这孩子是隔壁面馆王掌柜的。”
“……”朝华甚是无语,不知道黑无常是在给自己加戏呢,还是黑帽子戴久了,想换个颜色的戴戴。
好在黑无常又同大家解释道:“我的孩子是个女娃娃,与这胖小子差不多大,二人自小长在一处,内子糊涂,要么认错,要么觉着自己生了对龙凤胎。”
“嗤嗤。”朝华抱手站在一旁,确信黑无常又在给自己加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