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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目的达成
王公公一楞,怔怔的看着叶辛夷“王妃您的意思是您知道老奴的弟弟现在何处?”
叶辛夷点头,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不由感叹人世无常“早前我从蕲州城回到京城住进王府,见到了那里的管家,他同我说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随先帝进了王宫至今生死不明,让他很是记挂,却没想到说的就是你。”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公公,忍着心惊透过那满是疤痕的脸仔细辨认一番,不由一笑,可不是同那老管家有几分相像!
王公公还是有些不相信“王妃您可唬老奴,这世上哪就能有那么巧的事,况且我随先帝进宫十几年,同宫外鲜少有联络,出了变故后更是没了消息,我那弟弟如今也已经是个老人了,怎么还会留在王府中做管家呢?”
叶辛夷笑笑“那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如今也已经儿孙满堂,却固执的守着王府不肯离开,每日干点粗重的活计实在费力,我也问过他同样的话,问他为什么不离开王府回家颐养天年,他只说王府是他和他哥哥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根,离不开的,每每提起您他还是一脸的骄傲,说您能伺候在先帝身边是个能人!可见他一直记挂着您。”
“当真?……”王公公颤抖着问着,眼泪从眼眶中颗颗滚落而下,砸在泥土中消失不见,原本以为这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却没想到竟还有一个人如此记挂着自己。
叶辛夷连忙点头“自然当真,我骗你做什么,老管家的姓名我没有问,不过我去记着他曾同我说过,当初他哥哥要进宫的时候他本是不愿的,只是他哥哥说伺候在皇上跟前,吃穿用度都不能和宫外相体并论,例银也多,能解了家中艰难,所以他哥哥才进了宫里,王公公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听着叶辛夷把从前自己同弟弟说过的话完整的说了出来,王公公哪还有不信的道理,慌忙点头。
叶辛夷看着眼前面如鬼魅,声音嘶哑的老人,不由得有些伤感,这个用尽一生都为先帝尽忠的人不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叶辛夷默了默,思索半响道“王公公您且等着,我定想个法子将你送出宫同家人团聚。”
王公公闻言叹了口气“王妃您有这份心思老奴已经不胜感激了,哪里还敢多求,你在宫中的处境老奴也清楚,你还是保全自身要紧,老奴这一把老骨头不值得您费心。”
叶辛夷不说话,仔仔细细的听了听王公公的喘息声,又不着痕迹地探了探他的脉搏,默了默,王公公在这宫中常年劳累,恐怕也是吃不饱穿不暖任人□□,言谈间便可看出有些积弱之症,这么多年恐怕全凭着先帝者这个遗诏撑着自己不倒下,如今诏书已经传递给了自己恐怕他也松一口气,只是他这一松气唯恐常年的亏损便一起涌了上来,还是要尽早调养才是,此事耽误不得。
叶辛夷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是笑笑“我自有主意,公公不必替我担心。”说完看了看天色又道“时候也不早,再不回去恐怕会出什么岔子,王公公您且回去等消息,过两日我便让迎春通知你。”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迎春,迎春上前一步对着王公公福了福身子让王公公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王公公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奴……先谢过了。”
从王公公匆匆分开,又小心翼翼地顺着来时路原路返回,刚刚推开房门,楚霓裳就一脸怒气地迎了上来拍打了叶辛夷两下“我的小祖宗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要急死了!差点儿没杀去冷宫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辛夷笑笑“是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好在一切顺利。”
楚霓裳拉着叶辛夷匆忙坐回到了床上催促道“怎么样?你想的对吗?东西拿到了吗?”
叶辛夷得意一笑,从衣袖里抽出了那张羊皮纸递了过去“你瞧瞧。”
楚霓裳震惊的睁大双眼,犹豫了片刻才伸手去接,接到手却又不知怎么办,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叶辛夷。
叶辛夷扑哧一笑“怎么傻了?快打开呀!”
楚霓裳这才动作起来,展开羊皮纸,一角露出来的便是那鲜红的玉玺印记,楚霓裳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才仔细细的读起了内容,纸上写的仔细,将艳贵妃母子谋害先帝篡夺皇位的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又表明了先帝将皇位传给秦慕云这事情。
“这,这么说,先帝是被皇上和太后给……”楚霓裳没敢往后说,只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叶辛夷默默的点点头。
楚霓裳依旧惊讶,半响没有缓过神儿来,仔细一看手竟然还有些抖。
叶辛夷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秦慕云刚刚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一般。
叶辛夷握了握她的手,楚霓裳看向她,几个吸气,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觉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混蛋,亏我还自称是他最好的朋友,却牵连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口口声声为了家族大义疏远了他,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怕了而已,若我能如你一般坚定站在他的身边也不枉她将我当作他的朋友了。”
叶辛夷摇头道“你有你的苦衷,并非是故意找理由,王爷不会怪你的。”
楚霓裳苦笑一声“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叶辛夷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还会因为害怕而同他的身边逃走吗?”
“当然不会!再也不会!”楚霓裳握紧拳头道,语气坚决毋庸置疑。
叶辛夷笑道“这不就结了,这不过就是开始而非结局,一切都不晚。”
听了叶辛夷这番话,楚霓裳的脸色重新恢复了光彩,半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了,那给你传递消息的人是谁?”
叶辛夷笑笑,握紧了楚霓裳的手“霓裳,我有点事情想你帮忙。”
楚霓裳看着突然热情的叶辛夷狐疑的眨眨眼睛“你……”
叶辛夷不语,笑的越发甜了……
秦晏的动作极快,第二日便下了御旨另秦慕云两日后启程返回蕲州城,而叶辛夷则留在京城等候祭天大典结束再自行返回。
两天的时间说短不短但是说长也不长,秦慕云要应付各路官员,还要整理回去的物件,细碎的杂事着实不少,进宫的时间少之又少,况且姜婉然和秦晏一直立在左右,两人连一丝独处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提说什么悄悄话了,叶辛夷手中的先皇遗旨也就没有机会交给秦慕云了,秦慕云离开皇宫之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叶辛夷,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未能说出口。
秦慕云前脚刚一离开京城,后脚楚霓裳家中就出事了,楚霓裳的母亲身体欠安,思念女儿,秦晏特命楚霓裳归家侍奉其母亲身侧,叶辛夷明白,这不过就是支走楚霓裳这借口罢了,秦晏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慢慢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调走,自己也就孤立无援任其摆布了。
不过,叶辛夷早就预料到了秦晏此举,是以并不惊讶。
不过其中还有一个插曲,楚霓裳出宫之前不慎坠入了池塘里,被负责洒扫的王公公所救,楚霓裳为了报恩便向皇上将王公公讨了过去随同自己一起出宫。
那王公公年过半百,又因为大火毁了容貌,不过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秦晏自然不在意就答应了下来。
楚霓裳整理好行李拉着叶辛夷的手一脸的不安“你自己一个人在宫中真的没问题吗?”
叶辛夷笑笑“不然能如何,皇上下的指示谁敢违背呢?倒是你,帮我照顾好王公公,找个机会让他同王府的老管家相认,记着,一定要悄悄的,免得有心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这我自然知晓,关乎人命的事情怎么能马虎,可是你……阿云要是知道了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宫里恐怕会气的再也不理我了!”楚霓裳的心思明显和叶辛夷没在一条线上。
提到秦慕云,叶辛夷这脸色暗了下来,说来也奇怪,秦慕云在京城的时候也不在宫中陪着自己,但是自己的心中却很踏实,如今他走了,也是不在宫中陪自己,自己却是说不上的忐忑不安。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宫中不是还有姜婉然吗?她总会帮我周旋一阵子的。”
“你说的轻巧,谁知道到时候有什么变故!”楚霓裳愤愤道“总归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马上传消息给我,我说什么也会想办法帮你的。”
叶辛夷点点头“我明白。”
入夜
叶辛夷躺在床上想着秦晏明日约自己同姜婉然赏花的事情,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忽的听到窗外有动静,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个黑影跃窗而入,还没等自己尖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叶辛夷一惊,刚要拼命反抗,鼻翼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霎时间心头一空,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