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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悦姐姐说过，在宫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玉儿却显得格外认真，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嗯。”
夕涵也将面上的随意收敛了，点头认真地答应了。
“不过，等出了宫，我还想吃母亲给做的酒酿丸子还有长寿面。”
见夕涵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玉儿将话题重新转移了过来。
“这么就喜欢酒酿丸子？”
夕涵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又恢复了轻松的氛围。
“嗯！小时候，夏天不想要吃东西，母亲就会给我做酒酿丸子。”玉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笑得眼睛眯眯，“不过，母亲总说吃多了不舒服，每次只做一碗。结果哥哥还总和我抢！”
“哥哥？你还有个哥哥？”
夕涵看着神采飞扬的玉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她知之甚少。
“嗯！是嫡亲的哥哥哦！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但是总欺负我。”提起哥哥，玉儿更活泼起来。
“夕涵姐姐，我和你说啊。我哥超级过分的，不仅酒酿丸子要抢我的，就连我的长寿面也难逃毒手！就还有一次……”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夕涵听了玉儿讲述她哥哥的无数恶行。用玉儿的话说，哥哥的罪行罄竹难书。
不过，夕涵却只听到了哥哥对她无尽的宠爱。
每次抢了玉儿一勺酒酿丸子，就会去买一大份杏仁糕来赔罪。
谁占便宜，谁吃亏一目了然。
都是有哥哥的人，自然知道那种别扭的宠爱咯。
明明恨不得把妹妹放到手心里宠，却非要用这种傲娇的方式。
夕涵突然想起哥哥的那张冰块脸，想象着哥哥和自己抢酒酿丸子的场景，差点笑出了声。
两人这边正聊得开心，院门一响，有人闯了进来。
夕涵一开始只以为是去取早膳的十三回来了，侧头看过去，透过半开的窗户，却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的老嬷嬷。
见对方岁数不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迎了上去。
“嬷嬷，您可是有事？”
夕涵在她面前站定，行了半礼，带着对老年人的尊敬开口询问。
“你，便是夕涵？”
嬷嬷斜着眼打量了夕涵一边，语气轻蔑。
夕涵感受到她话里的敌意，也是一怔。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起相关的人物来。
这嬷嬷大概五十岁上下，头发有些花白了。一对三角眼，嘴唇生得极薄，刀削似得颧骨。看上去，便是不好相于的。
“奴婢正是夕涵，嬷嬷可是有事。”
夕涵知道来者不善，收敛了柔和的表情，变为恭敬。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屋里偷懒！以为傍上一个阉人，便麻雀变凤凰了么？还知不知道做奴才的本分！”
那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语气刻薄的发难。
听她用鄙夷的语气提起束和，夕涵的表情也是一肃，心中不悦。
她抬眼看向这位老嬷嬷，竟然抿唇温和一笑，向着嬷嬷又行了一礼，道：“嬷嬷教训的是，奴婢这几日卧病在床，确实惫懒了。昨日面见圣上，陛下还说，要奴婢好好调养身体，继续为主子尽忠那。”
“你！”嬷嬷被她的话噎住了，一句话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来的。她拿手指着夕涵，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
在这宫中，只要提到皇上，便是不能随便接话的。
“倒是牙尖嘴利。还不快收拾了，与我回去服侍主子？”
嬷嬷运了好几口气，才心中的火压了下去，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话。
“多谢嬷嬷夸奖了。昨日陛下也说奴婢聪慧伶俐那。”
夕涵倒是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心情愉悦。
听她再次提起圣上，嬷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神情像马上要扑上来咬她一口。
“嬷嬷怎么这般生气？难道是不赞同陛下的话？”
夕涵做出关心的样子，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扬声问了一句。
“你血口喷人！陛下的话自然是对的！”
嬷嬷吓了一跳，反手将夕涵推开，几乎是尖叫出声。
“提起圣上，嬷嬷竟是这般反应。真是让人不由多想。”
夕涵正防备着她，见她伸手，侧身便躲开了。她眨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嬷嬷一遍，表情天真无辜，语气也是疑惑。
“你！休要胡说！还不快去收拾！”
嬷嬷被这话，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气息不稳地训斥道。
“是，嬷嬷。”
夕涵似乎委屈地行了一礼，转身的瞬间，面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几步进了屋，无视跟上来的人，反手便将门关上。
“彭”的一声，差点拍到那嬷嬷的脸上。
嬷嬷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攥紧了拳头，表情狰狞，那本就刻薄的面容，显得更加凶狠了几分。
“夕涵姐姐……”
她一进屋，玉儿便迎了上来。玉儿攥着她的衣袖，有些惊魂未定。
“怎么啦？”
夕涵心中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
“张嬷嬷……张嬷嬷是齐美人身边的嬷嬷……平时为人最是尖酸刻薄。夕涵姐姐，您今日得罪了她。万万要小心！”
玉儿仰头看她，声音颤抖得厉害。
“嗯，我知道。”
夕涵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中更是柔软，开口安抚道。
见玉儿咬咬唇，还想要说什么，夕涵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笑着开口：“你头发也干得差不多。收拾收拾，我们走吧。想来齐美人如今正在柳妃身边，我们去看看情况。”
“夕涵姐姐，那是主子。”
玉儿听到夕涵对柳依依的称呼，轻扯着她的袖子，小声地提醒道。
“好，是主子。”
夕涵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句。
两人快速地收拾了，推门出来。
那嬷嬷如同门神一般杵在外面，面目还有些狰狞凶狠。
“嬷嬷，走吧。”
夕涵侧身挡住了玉儿，向着嬷嬷盈盈一拜，态度恭敬。
“你这小蹄子，怎么也在这里偷懒！怕不是该紧紧皮了！”
嬷嬷还是看到了玉儿，横眉冷目训斥起来。
“见……见过……张嬷嬷……”
玉儿被吓得一激灵，磕磕巴巴地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