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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涵姐姐！”
玉儿喊了一声，快步进来，一个箭步扑进了夕涵的怀里。
夕涵腿上还有伤，便没有起身，只抬手接住了玉儿。
“夕涵姐姐，你没事吧……”玉儿仰头看向夕涵，一双杏眼通红，声音也带着哽咽。
“怎么……弄成这样了？”
玉儿抬头，夕涵这才看清她这会儿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语气诧异。
真的不是夕涵大惊小怪，玉儿这会的形象，绝对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玉儿平时虽然活泼，但是毕竟是古代养起来的大家闺秀，在加上又是书香门第，所以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而这会的玉儿，仿佛在深林里放逐了好几天。
头发散乱着，甚至让人看不出她曾经扎的是个什么发髻，发间竟然还夹杂了一两个枯草。
更不要说是灰扑扑的宫裙，以及脏兮兮的小脸了。
“玉儿，你挖煤去了？”
夕涵哭笑不得地帮玉儿把头发中的枯草摘出来，语气轻快。
“夕涵姐姐，你还笑！你怎么样啊……齐……美人有没有为难你……”
玉儿却急了，抽抽噎噎地开口。她急切地用手将夕涵上下摸了一遍，生怕一晚上没见夕涵便少了什么部件。
“腿！腿怎么了！”
玉儿很快发现了夕涵腿的异常，她想要伸手去碰，又担心弄疼了夕涵。她抓着夕涵的手，嗓子沙哑，眼泪又滚了下来。
夕涵察觉到玉儿的手都在颤抖，知道她是吓坏了，伸手将她摁到旁边的椅子上，柔声开口安慰道：“只是脚崴了而已。玉儿，冷静一些。”
她说着话，伸手给玉儿倒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把茶喝了，然后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弄的？”
玉儿控制不住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听话地低头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我……我昨天晚上就想要过来。华，华悦姐姐不让……把我关在屋里，不许我掺和……”
她哭得厉害，说着话，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结果手上还有灰，在脸上又留下一道道黑痕。
“玉儿……”
夕涵喊了她一声，又是觉得心疼，又是觉得好笑，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然后……今天，早晨我爬窗……爬窗户出来的……”
玉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哭得就像个小孩。
“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夕涵看看玉儿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裙子，艰难地接话。
“不，不是……”玉儿哭着摇头，吸吸鼻子，嗓子发哑，“我不敢……不敢走大道，后来……后来还遇上了失控的狗，追了我一路……”
像是想起刚才的事情，眼泪更是汹涌起来。
“我的傻玉儿啊……”夕涵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玉儿拽进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夕涵也没有想到，玉儿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真是个傻孩子。
玉儿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夕涵的脖颈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安子，有热水吗？玉儿应该需要洗个澡。再让厨房做了一个酒酿丸子。”
夕涵一面安慰着玉儿，一面抬头和安子沟通了几句。
“是。”
安子应了一句，行礼下去了。
玉儿又趴在夕涵的肩上哭了一会，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夕涵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玉儿坐直了身子，拿帕子把脸上未干的泪痕擦干，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心情有些低落。
“玉儿啊……”夕涵探身抚摸着玉儿的长发，轻声开口，“我记得你说过，宫女出宫是由内务府负责的，对吧。”
“嗯。”
玉儿抬头看过来，脸上还带着迷茫，呆呆地点头。
“我们不等两年了，我们早点回家……”
夕涵揉着玉儿的发顶，见她还是茫然的表情，不由轻笑一声，反手将她重新抱回怀里，声音温柔的一塌糊涂：“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次和玉儿聊过以后，夕涵和十三了解过相关的事情。知道其实只要内务府有人，想要出宫并没有那么难。
“夕涵，姐姐……”
玉儿被她弄懵了，怔怔地喊了她一声。
“回去吧，玉儿。宫里不适合你……回去吧。”
夕涵抱着玉儿，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
“我不是……不是想要得到好处，才对夕涵姐姐好的！我是真的喜欢夕涵姐姐！”
玉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语气郑重地宣誓。
“我知道，我知道。”夕涵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只不过，我们玉儿应该开心地和哥哥抢着酒酿丸子，在家的后院里挡着秋千……”
夕涵还记得玉儿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回忆童年的事情。
“夕涵姐姐，我有点……有点想家了……”
听夕涵将温馨的回忆一一复述，玉儿探身趴到夕涵的腿上，咬咬唇，那双清亮的眸子又带了上了些水花，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
夕涵低头看着小小只的玉儿，抚摸着她的黑发，笑容甚至有些慈祥的意味。
真是个傻孩子啊。
安子做事一向迅速，没一会便来禀报说，已经准备好了。
夕涵把脏成泥孩儿的玉儿塞进浴桶里，把之前给玉儿准备的衣服拿了出来。
她记得玉儿一直喜欢这个料子的衣服，便和十三提过一句。结果不出三天，那件衣服便送到了她手里。
后来一直有事耽误，便拖到了现在。
等玉儿洗过澡，穿着那件粉粉的襦裙出来，真是让夕涵眼前一亮。
果然是个小可爱。
“夕涵姐姐，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小孩子总是最容易满足的，玉儿穿着襦裙出来时，已经恢复了灿烂的笑脸。
“嗯。真好看。”
夕涵放下手上的茶杯，抬眼看过来，点点头抿唇笑了。
“夕涵姐姐，你怎么这么好！”
玉儿扑过来，拉着夕涵的手，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现在才发现？”
夕涵伸手戳了戳她白净的额头，调笑着开口。
“才不是，早就发现了！夕涵姐姐超好的！”
玉儿扎进夕涵的怀里，仰头笑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