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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文姑姑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点点头。
老先生转头看先旁边的夕涵，带着慈爱的笑开口道：“这便是新来太学的小姑娘吧。”
“尉迟学傅好！”
夕涵猝不及防地对上老人和蔼的视线，不由一愣，慌忙行礼。
“待得可还习惯？”
老先生捋着胡子笑着，开口关心道。
“很，很好！”
夕涵用力地点头，语气极为真诚。
老先生没有再说话，缓缓地点头，只是笑。
他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绮文身上，开口道：“平时还是不要太过严苛了。这还是小姑娘那。”
夕涵偷偷瞧了瞧不远处的白胡子的老先生，眉头微扬，愈发觉得尉迟学傅是个慈爱的老人。
“是。”
绮文姑姑点点头，就算是应了。
两人又交流了两句，绮文姑姑便带着夕涵离开了。
这会还是上午，夕涵便赖在绮文姑姑的房里，和她闲聊。
过了一会得知，原本负责取饭的小厮突然闹肚子，夕涵便主动请缨，去给绮文姑姑取饭了。
“主子，您这是去？”
十三早就瞄见夕涵回来了，见她从绮文姑姑的房里一出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我要去趟小厨房，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回去吧。”
夕涵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抿唇笑着，给出了答案。
“主子，奴才和您一同去吧。”
听说夕涵要去小厨房，十三显然是不放心的，微微皱眉，开口道。
“好吧。”
夕涵并没有太坚持，毕竟小厨房的位置，她也不是很熟悉。
十三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十三，你今天上午在做什么？”
夕涵侧头看向他，闲聊似得开口。
“奴才就收拾收拾房间，将东西归置归置。主子，可是有事？”
十三虽不明白夕涵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直把你闷在屋子里，挺不公平的。”
夕涵摇摇头，眼中带出了歉意。
“主子，是哪里的话。能够在屋里偷懒，是奴才八辈子的福气那！”
知道夕涵竟然因为这件事烦心，十三脸上带出笑容来，用力摇摇头，开口宽慰道。
夕涵的视线落在十三身上，抿抿唇，没有再说话。
她不知道，十三这话是真心多一些，还是为了宽慰她多一些。
绮文姑姑就是担心她总在屋里觉得闷，所以会让她去学堂溜一圈。
但十三不一样，皇上规定太监甚至是不可以靠近学堂的。
其实不仅仅是学堂，就是整个‘太学’，十三也是被限制走动的。
夕涵轻叹了一口气，迈步向着小厨房去了。
十三眼眸微垂，安静地在后面跟着。
刚进小厨房，夕涵便听到了那个胖厨娘尖酸的讽刺声。
“哟，摆皇子的架子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出来给别人出头！”
胖厨娘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骂着。
而争吵的另一边，却始终沉默着。
只能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小小声音，大概是一个柔弱的少女。
“皇……皇兄，算了……我不要了，吃这个也行……”
女孩哭得泣不成声，抽抽噎噎地说着话。
夕涵下意识止住步子，站在小厨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被叫做皇兄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门内一片安静，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完没完！没事就赶紧走，净耽误人干活！奴才可不像皇子您那么好的命，每天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
倒是那个胖厨娘先站不住了，语气愈发刻薄起来。
然而她的话，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厨娘又讽刺了几句，但是拳头就像是打进了棉花里不痛不痒。
最后她还是失去了耐心，懒得继续应付他，便从锅里重新给打了饭，扔进食盒里。
期间，除了厨娘的骂骂咧咧，少女的啜泣声也极为明显。
夕涵听到脚步声，便带着十三后退了几步，装作刚刚进入了小厨房。
半刻后，迎面从里面出来两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他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褂子，背挺得笔直。他眉头紧皱着，抿着唇，眼睛一片漆黑，看上去似乎有些阴沉。
后面的女孩则是穿了一条浅色的襦裙，看上去更是凄惨，似乎连一些得宠的宫女都不如。
“拜见三皇子、五皇女。”
夕涵后错一步，向着两人恭谨地行了一礼。
十三跟在她后面，也一同行了礼。
那少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迈脚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倒是五皇女似乎被吓了一跳，红着眼圈看过来，活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免，免礼。”
五皇女慌乱地摆手，免了夕涵的礼。
她咬着唇，偷瞧了夕涵一眼，拎着食盒快步离开。
“是，五皇女。”
夕涵的声音极小，开口的时候，五皇女已经跑开了。
她侧头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抿唇，眉头微微皱起。
都是皇子皇女，但是生存环境还真是天壤之别。
夕涵只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便抬脚进了小厨房。
“又是哪个讨饭的！”
听见门口的动静，胖厨娘仍是余怒未消，说出口的话更加难听。
夕涵摁住要爆发的十三，面上挂了笑容，几步走过去：“赵厨娘，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她未说话时，面上便已经带了三份笑意。
抬脚走过去，态度更是温和，那语气还带着些许亲昵。
伸手不打笑脸人。
听她如此，胖厨娘压了压火气，抬头看过来。
“你……你是哪个跟着绮文学傅的？”
胖厨娘抬手指着夕涵，点了好几下，才从记忆中找出对应的形象。
“您的记忆真好。奴婢这是替绮文女傅来取饭的，平时取饭的小厮病了，这不就派奴婢来了。”
夕涵脸上挂着笑，语气更是柔和。
“这太监是跟着你的？”
胖厨娘并没有先回答夕涵的话，而是看向站在一边的十三。
她没有等夕涵回答，便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原来是跟着你的，我还以为是三皇子的身边的。”
以为是三皇子身边的？然后给了那种菜？
夕涵回忆起昨天吃到的黑暗料理，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