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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笛！”随着一声气笛长鸣，702次客轮准时起锚了。
庞大的船身剪开了长江那平静的水面，船尾拖起一道翻滚的浪花。
蓝天下，长江航道已极度繁忙，到处挤满大船只，江水被挤压得狭了，似不堪重负，发出沉重的呻吟。水也发黑，是污染的结果。一些塑料袋在江面上漂浮。令人产生恶心联想。
王科长已站在了甲板上，他穿着便衣，已变成一名普通游客，他戴着副大镜框的白边眼镜，手抄在裤兜里，神色平和又略带几分严肃，很像是个中年知识分子。他的两名助手张、刘，也都掺合在旅客当中。他俩都是二十出头，各穿着件不同颜色的流行夹克衫，很像是回家探亲的当代大学生。他们不及王科长老练，表情多少有些外露，故作自然的脸颊上多少渗溢出一些紧张、不安和焦躁，有像刚登台演戏的新手。
刚才，王科长已经观察了船上的基本情况：这是一艘老式客轮，船体各部分都显得十分破旧，随处可见风雨剥蚀的痕迹。船上的舱位共分五等：头等舱是豪华房间，布置得典雅华贵，有一定的摆设和设备；二等、三等舱也都是房间，只是床位多些，摆设少些；四等舱颇有像火车上的硬卧车厢，每一格空间里分上中下铺；而五等舱则在船的最底层，是个大厅，什么摆设都没有，供旅客们随意挤占容身。
刚才上船时一阵疯挤，捷足者早已占了五等舱地面的好位置，铺上席子、塑料布、报纸之类，惬惬意意地四肢朝天仰躺。这五等舱里，多是一些商贩和当地农民，他们每人都是一大堆东西，肩挑手提，是很需要空间的，五等舱最适合他们。
船体前面是机房，机器轰鸣声不止，震耳欲聋。中间是餐厅，很大，但装修一般化。周围甲板狭长，空间不多，已有不少游客兴致勃勃逗留在甲板上了。
局长对此案非常重视，观也和王科长一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局长：“好比是有人超市里有炸弹，不管真有假有，从安全考虑也必须让群众撤离，严密排查……因为输不起。”
局长指定王科长负责此案，“务必在轮船到达c市之前侦破，缉拿住凶手，同时要保障老企业主的生命安全。”局长。最后不忘叮嘱他先美美睡上一大觉。
但现在，面对这五花八门、各色人等的乱糟糟人群，王科长感到：这恐怕是最棘手的案子了。这么多纷乱移动的人体中谁是凶手？是他，他，还是她？如何在这众多人等中把凶手甄别出来？真如海底捞针啊！凶手在没有动作之前根本无法辨出。
王科长的目光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困惑地滑过一种奇怪的心理现象，王科长忽然觉得船上个个人都像是凶手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隐藏着某种隐秘，每个人的眼神都像鬼鬼祟祟地窥探着什么，每个人不管是话、走路、动作、微笑，都像是在做戏，在掩饰内心的企图。猛省过来，王科长不免被自己这种疑人偷斧的念头逗笑了。
谁是那个即将被害的人？甄别出此人来也许难度，但保护他的安全却是个更大的难题：这条船逆江而上，将航行三天三夜到达b省c市。三天三夜，总计约4320分钟啊！凶手将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式下手？这时间的长线是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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