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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守原则能够透析出一个人的本质。
我旁观自己的c分身时,很多时候已不抱希望,怀疑c会对那些叫喊示警的人进行无差别杀戮,随时准备用潜意识干涉,但c还是很好地恪守住了尊重生命的底限,只对漠视他人生命的恶劣之人进行防卫反杀。
看来,在切割之前,还是受到了我本性的深刻影响。
是的,我的本质,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自私的、没什么大局观的小人物。
大人物们总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却总觉得,既然叙说这个观点的人自己都做不到,胆敢要求他人做到?大局个屁!
这个仅为考验并不十分确定的荷里活大天使意识转世而存在的小世界,死几百上千个人算什么?无论是始作俑者的荷都,还是借机追查妹妹行踪的依谢尔伦,都觉得理所当然。
我也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伟大,一点也不,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胆怯之辈,我本有能力救他们,本可以将他们都摄入主空间中,然后移居到境外的哈米尔郡去居住,但我却不敢,我生怕由此暴露自己的行迹,引发所有大人物的联合追查。
依谢尔伦和众多属下乐呵呵地在旁窥视着,用意识快速地相互交流着。
“考斯特家的小子挺有趣啊,听说在威尔斯家的歌特地下娱乐世界,还发生了几起颇有意思的事,这小子有性格,你说他无知无畏吧,还偏偏能伤了高他一级人物的躯壳,你说他睚眦必报吧,他却怀揣着绝不滥杀无辜的圣人之心哩。”
“小家子气罢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这种人既然有此特质,倒也更加方便利用。”
“说得是,最让人头疼的还是那种满身是刺,毫无弱点软肋,无处下口的类型。”
而反观荷都这边,便没有这么安逸了。
她陆续将剩下的几个执行骑士灌注提升至初固,甚至是本固期,都被c一一击败杀死,吸收魂粒。因为空间内时间被调快万倍,所以此刻就像是看一出快进的短剧,就算是战斗持续时间长达1个月,于现实中的时间,也不过是4分钟罢了。
一方面,她也不希望c死亡,而另一方面,也不希望考验过程变得过份容易,让考验本身失去意义,可失望的情绪却抑制不住地开始涌现,特别是看到c婆婆妈妈不杀掉预警者,更是失望至极。
在荷都的记忆中,荷里活杀伐决断,做事向来以目标为导向,长于快刀斩乱麻,挡者必死。这是最为基础的本性,也是让荷都迷恋的雄主特质,可是c的表现,实在不符合于预期,荷都几乎已能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荷里里的残识转世,他的吞噬空间却不发生湮灭只不过另有原因罢了。而空间吞噬空间,对于高阶位的大人物,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是比较麻烦,也得不偿失,大人物们懒得采纳罢了。
忽然间,荷都心头便升起警兆,发现已被人追查到了本体的位置,意识弦已经暴露,但她并不感到害怕。
“我好不甘心呐!”荷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中只想到了一个词——两害相权。
……
我也有点失望。
荷都和她哥依谢尔伦的那点蝇营狗苟我并不关心,窥探荷都的意识之后,我觉得说不定也就这样了,荷里活的事与我完全无关,不过巧合而已。
可是这事儿要不查个明明白白的,还真有点于心不甘。
只是我也暂时没什么线索,怎么办?不还是得配合着他们把戏唱完,我也就只能耐下性子,静静观看。
维利市皇后区。
帕林商业大厦49层的楼顶,矗立着一尊9米高的两翼天使雕像。
这雕像的眉眼,倒与费特罗杰展示给契布曼的水晶雕件有八分相似,当然,作为泥塑雕像,天使不哭不笑,只是神情淡漠,似觉这无情世间不值得留恋,却也可解释为天使悲悯,怜爱无知世人。
装模作样罢了。
这具雕像就是荷都的本体,而办公室里的那一具,只算是副主体罢了。
不死级的天使躯壳,数十年静止不动,也不会对其强大的生命力产生妨害。在雕像矗立的数十年间,就算遇到顽皮的孩子、非主流的年轻嬉皮士意图对其破坏,也会被真神期的魂力阻止。久而久之,还产生了少量的盲信徒,那些人在天使雕像前摆放了烛火,在特定的节日便会点亮蜡烛进行祷告。
天使雕像的头顶和双肩,以及她微微抬起的手指,都堆积了不少灰尘污渍,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躯壳和其内部的魂体全部进入休眠状态,如果不是这一次的诱导计划,暴露了意识弦,任谁也想不到这具雕塑居然就是荷都真身。
依附于费特罗杰身上的依谢尔伦大天使魂粒发出指令:“发动吧。”
并不仅止于考斯特家的21个成员,而是总数超过60名的恶魔联军,60多枚32面体魂粒一起发动,撕裂虚空,到达上下左右包围战场后,各恶魔即刻展开早已备好的全守封锁魂粒,总数高达近千亿枚。
这些当然也阻止不住一位天使的自由行动力,只不过,这除了实际上能滞住天使一瞬,更像是表达一种群体态度(我们已经发现你啦,再跑,就是对于神族的整体蔑视,毕竟,来的虽说只是恶魔,但每一个恶魔家族背后站的,都是七大元素神麾下的话事太子——圣天使)。而依谢尔伦不亲自前来的原因,除了他自恃身份外,更重要的是不想背上弑杀亲妹的恶名。
一枚64面体于最后释放,空间元完全展开,方圆1立方公里的空间尽数扭曲,就如细若麦芒的非存在体在瞬间如万花筒绽放,从一维展现至平面二维,再扩展至三维,笼罩范围中的每一个时间细节都完整呈现,以绝对立体的冲击力倾刻占据所有人的感官功能,就像是在一个普通人的眼中突然塞进了一座城市,让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凡人孱弱的躯壳和灵魂都呈现宕机状态。
而在我主魂粒的视野里,也不过是从点到面再到域的演变罢了,像是一朵骤然盛开的、巨大的、花瓣繁复的花团缓慢绽放的过程。能量的冲击确实巨大,而我之只也只是一直将之当作财产,随意丢在空间里。
随圣天使魂粒的展开,空中突然出现一具超大的肉身躯体,身高达到32米,身后的12支天使翼,每一支,翼展都长达百米,直像一幢浮空的建筑物,充满了僵直与无机感,因为这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脸上有的只是死寂,没有灵魂,其中只是布置了数亿枚散乱的16面体魂粒,勉力操控,仿佛一具巨大的提线木偶。
没有错,这是一具圣天使的就遗蜕,当躯壳细胞进化至64面体之后,就再也无法取得更高等级了,肉身,已经到达最高极限,圣天使的魂粒进化超过64面体之后,要想再进一步,踏入神的行列,就必须抛弃躯壳的限制,直到攀升至128面体,以魂粒重铸神躯。
依谢尔伦大天使被称之为“神界最弱太子”,是因为除雷神外,其他六大元素神的太子都是圣天使级,但没有人敢轻视于依谢尔伦,就在于他的父亲是货真价实的神灵,雷神大帝!
这一下祭出了雷神大帝成神之前的遗蜕,立刻镇压全场,所有的恶魔,包括其他圣天使派出的那些恶魔监督团,全都战栗不能自己,谁也不敢妄动,万一一个不好,触及遗蜕的活动范围,就是冒犯神威,就连上空帝国防护光幕上的六肢天魔魂粒,都主动退避至数十公里开外。
这具遗蜕,就相当于依谢尔伦的太子法印,货真价实无可替代,所以就算他只是用大天使级的魂粒操控,也不会招致任何非议。
操控之下,雷神遗蜕笨拙地一把抓住天使雕塑天使,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4面体的人王级细胞,其柔韧扩张度就已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何况32面体。遗蜕的大口扩张程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以无限扩张的洞口,在2翼天使雕像被吞入的前一刻,所有的恶魔都听到了那一声“父亲……”
虚空再次猛地一扭,64面体的剩余能量撕裂空间,穿梭而去,消逝无踪。
整这么大的景儿,浪费了巨量的高阶魂粒,就是为了做一场好戏。这与全世界最牛的富二代为了让女友高兴,放了几颗核弹当焰火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荷都一主一副28个分身,如今只抓了主体,剩下的29个,没有人再敢站出来质疑分毫,除了考斯特家族,其他的恶魔互相对视一眼,都默契地发动32面体的能量,穿越离去。
费特罗杰召集过其余20名家族成员,以意识传达:“都分散吧,目标本体已落入依谢尔伦大人掌控,现在还需要抓捕一具化名为温蒂·摩尔的主要分身,各自更换新的躯壳,按之前的方式潜伏下来,等待我的进一步通知。”
所有家族成员都应了,只有杰西卡面露犹豫之色,想要开口,终还是忍了忍,收回魂粒,各自潜藏去了。
……
c奋力斩杀了最后一名已被荷都强行灌注魂粒提升至金钢期的执宰,而己身的魂粒,也因为巨量的吸收,先是包含意识核的分身主魂粒突破,达到了5面体的本固期,接着早已爆满至9亿枚的初固期魂粒,量变达到质变,纷纷蜕变进化至本固期,而总数也达到了全满18亿枚。
荷都的本体被抓获之后,小世界中接下来所发生的,与其说是考验,倒不如说是不计成本的“造就”。
这就像是已经完全输红眼的赌徒,以梭哈进行最后一搏。
看起来,她还是不甘地想要最后验证一次,我这分身,到底是不是荷里活大天使转世。
小世界剧烈震荡起来,世界开始重组,除了c之外,其中的所有生灵都化为齑粉,完全死亡。
一道强横的能量直接注入,在施展天使级的强力迷魂术的同时,也对c的意识进行彻底的搜索查探,接着,根据c记忆中的场景,世界重组完成。
而我倒也想看看,转换到分身视角中,看看自己是不是在这具分身的记忆中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环节,或是忽略了某个比较异常的细节?
而且,说实在的,我对这个冷酷毁灭整个世界的两翼天使委实没有什么好感,嘲讽的是,当初她爱慕的荷里活大天使,那个让她崇拜无比的梦想之人,是想要联合诸反叛天使,意图推翻巨灵神统治的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神界,从而带给人类更美好的未来。
当真是搞笑!从不在乎人类死活的天使,别说不在乎,甚至是任意牺牲别人的生命,居然想要给人类带来更美好的未来?就算真的成功了,也无非就是城头变换大王旗罢了,与人类何干?想实现自己的皇帝梦就直说,别拿人类的未来当借口啦。
最后观察一下吧,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将她放进我的必杀名单中,只要我能存活下去,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让她也细细体会一下我们这些普通人类面对绝境时的绝望感。
……
我的眼前,是一片空旷的荒漠。
繁星流动,旷野静寂,四野无声,天地之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久违的寂寥与空寂呵……
我忍不住沉迷其中,细细品咂着。
月升月落,繁星明暗,日长夜短,时光飞逝,而我,就像个迷失了自我的少年,只是站在旷野的中心,茫然无措。
“你回来了?你又回到这最初之地来了?”这静寂实在太久了,久得让人几欲疯狂,无法忍受,所以,一旦听到丁点声响,我便立即忍不住循声追去,在一片熟悉的峡谷巨石之间,我看到了那浅浅流淌的河滩,那些倒映着悠悠滚动厚重阴霾的天空。
一个在河边俯身的妇人并没有抬头,她小心翼翼地凿开石滩,既像是和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从种种痕迹上看,这里的地下,一定埋葬着一座超级远古的城市呢。对了,你呢,你,是不是本该属于已隐于历史神秘之地的那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