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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那荷里活大天使，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了？”c声音中难掩酸意。
“不错！为了我，他敢于反抗自己的父亲，那可是三大古神之一的火神赫菲斯托斯！他敢于站在整个神界的对立面，与他相比，我也只是个唯唯诺诺的可怜虫，在他被推上斩神台的时候，我却躲在父亲的雷神殿中瑟瑟发抖。”她淡然地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而这，也是你和其他恶魔被派到这里来对付我的原因。”
荷都把玩自己的发梢，其实，除了面容，她一点都不像中年女人，此时神态，倒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人王级就已基本可以做到容颜不老，何况是强了无数倍的天使，只要她愿意，可以一直保持在18岁，c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把弄成这副模样。
“那你不殊死抵抗，却来和我玩这些游戏，喝什么咖啡？”
荷都笑道：“为什么要抵抗？无非就是被再次禁足，最多再没收天使之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笑话而已，神之子，难道会与恶魔一般，被直接处死？做做样子，给神界一个交待罢了，只要不忤逆我的父亲，这天上地下，没有人可以处死我。”
她再次看了c一眼，“在这里和你说这许多话，也并不是游戏，只是一场仪式，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是的，我死心了。那一点点魂粒，小钱而已，送你并没什么所谓，你就当成是某种补偿好了，答应我，以后别再懒惰和懦弱了，像个男人好吗，孩子。”
c忽然出离地愤怒，却并不清楚愤怒的根本原因。
c的话有些像徒劳地发泄愤怒，“像不像男人轮不到你来说教，你给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瞧你把自己搞得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是不是想自己打工挣钱养活自己，想过简单平凡的一辈子，你能实现吗？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吗？你不会是一直在担心父亲的脸面吧？你呢，能不能为自己勇敢一次？而不是总想着有一个英雄来拯救！”
荷都看着自己掌中的咖啡，淡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的意识也彻底消散。”
“无所吊谓！怕？我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了，像男人也罢，不像也罢，这都是我自选的生活，我他妈乐意，因为这就是我！你给的东西你随时可以收回去，我契夫曼不稀得装模作样的活着，也绝不会对看不起我的人卑躬屈膝刻意讨好。”c摇了摇头，懒得再说半句。
荷都沉默了很久，直到手中咖啡变凉，她的头低了下来，“你有你的道理，只是太幼稚。你把一切看得太简单了，选择，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她看着脚下在搬运方糖碎片的蚂蚁，“有时间，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家族中的杰西卡·洛根，她有选择权吗，神也逃不脱历史规律，逞论天使、恶魔，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太年轻了。”
“你也不老，现在一样来得及，死亡其实没那么可怕，我觉得吧，没趣味没自我的一千年一万年，实在是比不上一瞬间的真切愉悦。”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傻瓜，你才活了18年，你懂得什么！”荷都闭起了眼，皱眉叹了口气，突然做了一个决定：“算了，你快走吧，他们就快找到我了，等他们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就来不及了。”
旁边的本体魂粒的我也没想到，她费心布置的二桃杀三士，居然在这瞬间就自己推翻了，于是，我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周围一切迟滞起来，我暂时接管c分身，屏蔽了周围所有人的五识，以意识问她：“如果可以选，你是否愿意以普通人的身份重新活一次？”
“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可以，我自然是愿意的。”
“好。”我不再废话，将她直接摄入进了主空间，和那些刚刚飘散到小世界，还没有溃散的村民意识放在一起，等之后稍有闲暇，我再为他们重铸肉身。
我看她还是好日子过太多了，一份白领的工作，尚不能让她完全体会到底层生活的艰辛。
……
荷都忽然不知所踪，反正这些大人物神出鬼没，也不足为奇。
c抬头看看天色，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咖啡的刺激让胃有点难受。
换了旁边的一家简餐店，正在吃第二份的时候，费特罗杰他们也陆续走了进来。c一边吃，一边大口灌着啤酒，对待骗他的叔叔，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费特罗杰若无其事般走到身前，很直白地问：“荷都呢？”
“走了。”
费特罗杰审视着c，他高大的身躯就站在眼前，似乎在试图给予强烈的压迫感。
可现在的c是35亿枚的预神期，尽管是虚胖，但又怎会为之所动？
坐在c对面用餐的两个大汉，察觉到氛围不对，悄没声息地端起盘子挪到了另外一桌。
费特罗杰拉开空出的椅子坐下，一个侍者走上前，“先生您要来点什么……”却被他凌厉的目光吓退。
“c，刚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没和你打招呼，就将你直接送进圈套了，这本是无奈之举，令旨就是这么定的。而兵法从来讲究出其不意，好在，确确实实，取得了奇效，现已擒获荷都天使本躯，你就是此战首功！”
c用心低头干饭，并不搭话。
“好啦，别孩子气啊，小c，你已成为本家族不可或缺的部分，在这重要的抉择关头，你可不要糊涂！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你想好了再说。”费特罗杰嘴角泛起些许微笑，显得成竹在胸，“小c，天使的本体都摄拿了，你不会以为8面体的预神期却摄拿不了吧，只是没必要动用那么大的阵仗对吧，毕竟再来一次的话，实在太过浪费了些。”
后面这一句，威胁的意味，着实是明显了一些。
c猛灌了几口啤酒，恶狠狠嚼着鸡排，咬牙切齿说：““不用想，走了就是走了，我已经告诉你了，不会再重复第三遍！”
我这分身本来就是不知道荷都是怎么离开的，天使的手段之多，经验之丰富，突然消失一点也不足为奇。
费特罗杰抬头环视左右，使个眼色，两个先走进来的家族成员一声暴喝：“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肆无忌惮地掏出大口径手枪，朝天花板上连开数枪，用餐的人们尖叫着丢下手中餐盘，连滚带爬地和店员一起，纷纷逃出餐厅之外。
除了站在餐厅之外的杰西卡，其他的17个家族成员陆续走进来，并在餐厅内分散站位，魂粒迅速大量逸出，将整个餐厅内部的空间完全密闭，他们的手掌纷纷摊开，每个人都祭出一件甚至是数件看家法宝，只要c一旦显露出半点反抗的意图，费特罗杰所持的64面体魂粒再祭出来，就算是四翼大天使，只怕也插翅难逃。
c全身骨节咔吧作响，这具原属于药贩的临时躯壳，虽然在小世界中淬炼到了霸体级别，但那里除了魂粒，资源匮乏，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整，实在无法提晋到人王级，这一下就被数百亿枚浓厚的有如实质的魂粒，以及众多法宝威能压制，立刻就有要崩溃的征兆。
而要是在此刻稍有将预神期魂粒驱使出壳的举动，则马上就会招致费特罗杰的杀手锏打压。
“诸位，就算我现在拿出32面体魂粒想要进行空间穿梭，也需要时间来发动，而大伙也不会再给我这个准备时间吧？真是好威风，好霸气，好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c顶着重重压力，推开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硬生生地站了起来，大声笑道。
“c，做人要讲良心呐，”费特罗杰显得痛心疾首，“我全拿你当家人，从亲自接你入籍，到入族仪式，再到今天，就这短短几天时间，不敢说关怀备至，但至少也尽到了我的副族长之职，可是，就算我多次和你强调三大原则，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对你撺掇几句？这就让你生出反叛之意了？”
他不等c辩驳，也不打算给出这个机会，而我也从旁观者的角度中看清了他眼中的贪婪与嫉恨之色。从他的意识中就可以清晰读出，这位考斯特家族的副族长大人，从屠杀天使计划开始之初，就已把契布曼列为了牺牲对象，而现在更是非杀不可，杀掉，不但可以获得一笔巨额财富，而且这属清理门户所得，任何人都无法指摘也不可染指，更重要的是，神界不会允许存在一名虚神期的恶魔，家族也不会容许出现一位远超话事人实力的家族成员。
“我好好问你，你却在这里态度敷衍，当在场的这些叔伯哥姐都是瞎的？为了今天的布局，我们全族准备了整整半年，规划了种种预案，暗中布置多少小鬼，花费多少魂粒，设置几重穿梭痕迹的监察法宝体系，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你一句轻飘飘的走了，就完事了？除了你能够吞噬空间，完美遮掩，其他谁能做到？她如何能在重重围阻下悄无声息走掉？就算运用32面体穿梭空间，也有迹可寻！你这小畜生！简直就是吃里扒外，为了一点点外人给予的利益，就不惜于背叛家族、背叛依谢尔伦大人、违逆雷神大人的意思。”
c发现自己已完全进入了逻辑陷阱，也无法指摘家族在自己还没通过血腥试炼就将自己设为棋子，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围困的众多家族成员，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斜瞅着c。
那个头戴高帽的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呸！白眼狼！”
而用凡人老贵妇躯壳伪装的那个则骂道：“副族长，和这种家族败类有什么好说的，你看他从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就和家人们格格不入，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考斯特家，就从没有出过这样的垃圾货色，我看呐，这绝对是敌对势力早就埋下的棋子了，甚至是他们的那个分支，都可能有问题！不得不慎啊副族长！面对这种不懂感恩的人，我他妈看到他就觉得恶心，我与这种叛徒不共戴天！”
费特罗杰也愤怒地敲敲桌子，继续声讨：“小c啊小c，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我还是想最后奉劝你一句，私藏下荷都的主意识，对你没有任何益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你只是担心被大伙抢夺首功，那就把你的空间交给我，由我亲自保管，然后带你一起回神殿，亲自面呈依谢尔伦大人，这样你总该安心了吧！”
周围，所有家族成员，嘴角带着狞笑，眼中充满血腥残忍，虎视眈眈。
c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这与血腥试炼有何区别？不，当然有区别，至少在血腥试炼中，虽然目的都是杀死对手，但只有对实力的尊重，没有谁会以搬弄口舌为趣。
他可不傻，交出空间宝物肯定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必然是缴出所有的预神期魂粒，只有失去所有可能会招致他人误会的抵抗力量，才会被确认为“安全”，而他人的绝对安全，就意味着自己的死期临近。
“那我真该谢谢您了！”c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不敢不敢，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半年了，6月17日凌晨的神族入族手续办理，还有我的血腥试炼，都是各位大人一手安排的，族中的各位长辈，也都一直在暗中出了不少力吧？”
费特罗杰全力戒备，但嘴上仍不停息，“孩子，有利用价值，就是对一个豢养魔族最大的肯定……”
c打断他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周围所有家族成员的恶毒咒骂，如果不是我的潜意识影响，我这分身已无法保持冷静了。“你说的都对，只是我不觉得这样的关系是家人关系，最多能称为利益集团吧。”
吐出一口气，c郁闷稍减，“我明白，你们一定都想不通，我到底是从荷都那里拿了多少好处，才答应为她遮掩行踪，而你们一直以来的付出，到现在非但没收获一丁点回报，反而被一个新来的傻子捡了现成便宜，这任谁都不甘心吧。好啦，既然不是家人，也算不上朋友，我们就坐下来谈谈你所说的价值吧。”
家族成员们听了这话，都是一滞，“没错！凭什么你一个进家族才几天的小杂种，就妄想独占利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神之子？神之子也不会如此不识大体。”另一个叔叔大骂起来。
“注意言辞！”涉及神灵，费特罗杰不得不呵斥了一句，那位跳脚的叔叔便立刻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