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地老天荒

北国归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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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农家女紫香站在我面前时,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只有1米57的娇小柔弱女人竟然担起了沉重生活的重担!紫香淡淡地说:“当爱成为一种责任,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面对被判重刑的丈夫韩华,紫香作出了等你到天荒地老的爱情承诺——

    一

    故事还得从1985年说起。那年春天,刚满20岁的韩华到远在百里外的姑表姐家作客。正在和表姐闲聊,邻家姑娘紫香走进门来。一时间,韩华愣住了。只见紫香个头虽小,可长得像花一样漂亮,特别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红苹果般的脸蛋,让年轻的韩华心醉了。

    为了赢得紫香姑娘的芳心,情窦初开的韩华不顾路途遥远,经常骑自行车到表姐家,想方设法接近紫香。韩华见紫香每天早上都要到村井边洗衣裳,就主动抢着帮表姐挑水,顺便帮韩华打水洗衣。日子一久,紫香对这位热心的小伙子有了好感,两个年轻人就这样相爱了。

    细心的表姐为了成全这对恋人,主动到紫香家为表弟提亲,却吃了闭门羹。不同意的理由是:小伙子帅气不能当饭吃,若将女儿嫁到又穷又远的韩家,岂不是把女儿送进了火坑?韩华听说后,颓废沮丧,很长一段时间没到表姐家去。没想到紫香见不到他,便偷偷托表姐转递信件,说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变心,并要韩华耐心等待。以后的近3年时间,紫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拒绝了父母给她相的一门又一门亲事。1989年春,在紫香的不断抗争下,父母态度有了转变。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生活幸福甜美。贤慧的紫香不仅孝敬公婆,还四处张罗本钱,让韩华做起了水果批发生意。特别是小儿子兵兵的降生,更给温馨的小家增添了许多欢乐。然而,就在韩华生意越做越大,手上的钱越来越多的时候,不幸猝然降临——

    1993年4月的一天晚上,韩华和几位“朋友”推杯换盏之后,头脑一热,带着一身酒气,竟然对一名女中学生实施了轮奸。同年8月,韩华落入法网,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随后押送到某重刑犯监狱服刑。

    二

    消息传到紫香耳中,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心爱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丑事,可铁证如山,她气昏了,几天几夜粒米未进。她的父母及亲人都劝她赶快与韩华断绝关系,趁着年轻再找一个中意的对象。紫香想到了与丈夫苦恋3年多的一幕幕,再看看可爱的儿子和年迈的公婆,一种对家庭的责任掩盖了对丈夫的怨恨——紫香拒绝了亲人的良言忠告,决定为死缓丈夫留守。

    1993年12月份的一天,北国大雪漫舞,紫香将诸种委屈压在心底,第一次到监狱看望负心的丈夫。韩华觉得无脸面对心爱的妻子,早已咬破手指写好一份离婚血书:“紫香,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对不起所有的亲人,你走吧”当民警将韩华的血书交给紫香时,紫香当即把它撕得粉碎,并说:“我要是选择离开,今天就不会来了!只要你重新做人,我愿意等你。”

    紫香知道,要让丈夫安心服刑,家庭的平安将起决定性作用。因此,当家庭的一切重担压在她身上时,她没有叫苦。1994年8月,公公中风后半身不遂,卧床不起,婆婆年迈体弱,紫香不避公媳之嫌,每天几次给公公擦身洗澡按摩;公公吃饭喝水,她一勺一勺地喂。卧床3年的公公由于照顾得周到,身上没生一颗褥疮。1997年10月,公共在临终前拉着儿媳的手热泪长流,对族人说:“我中风卧床3年,紫香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难得她一片孝心啊,如果在过去,我们韩家应该为她立牌坊。”

    儿子兵兵是紫香生命的精神支柱,他的每一步成长都凝聚着紫香的心血。特别是兵兵入学后,每到新学期就是紫香最急最愁的日子。1999年9月,家中已是四壁徒清,儿子的学费迟迟没有凑齐,走投无路的她骑着破旧的单车毅然走进了卖血站。长期缺乏营养,操劳过度的她在回家的路上双眼发黑,一头从车上摔了下来,腿上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这个不幸的家庭因有了紫香的辛勤操持,默默走过了12年的苦难历程而没有垮掉。乡里乡亲无不夸赞紫香的坚贞与能干,已过古稀之年的婆婆逢人便说:“我们韩家幸亏娶了紫香这个好媳妇啊!”

    三

    韩华服刑的头两年,是紫香最担惊受怕的日子。“丈夫会不会破罐破摔?”挠头的问题日夜困扰在她的心头。为了让丈夫安心,她不管家中多么困难,每月都要将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一点钱买些吃的用的到监狱去看望丈夫,每次都带去令人欣慰的平安消息,从不提自己的苦累;别离时,也总是那句饱含深情的话:“好好干,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韩华看到一次比一次憔悴的妻子,知道了她的苦,内疚之中树起了重塑人生的勇气和信心。1995年,法院鉴于他有真诚认罪悔罪表现,将其死缓改为无期徒刑。可时隔不久,韩华竟然消沉起来,不思进取。这让紫香百思不解,更伤心不已。紫香的父亲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这般苦心没有得到好报,一怒之下,强烈要求紫香再也不要理她那个不争气的负心汉,要她赶快离开他,并为她物色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一边是父母亲人及朋友的规劝,一边是需要鼓励可又归无定期的丈夫,紫香凭着她那超乎常人的宽容和爱心,再次选择了为丈夫留守。

    紫香的大义感动了韩华。韩华道出了心事。原来,他一是对自身前途感到悲观绝望;二是自己本来就对不起爱人紫香,现在更不想再拖累她了,想让她对自己彻底绝望后离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当紫香再次作出留守的决定后,韩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这种愧悔方式实际上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他终于苏醒了。

    探监的路漫无尽头。只要是手上有点钱,紫香总是买些东西,不是亲自送去,就是打包裹邮给丈夫。走上光明之路的韩华暗中记下了一本帐,服刑13年来,紫香写信300余封,探监50多次,将每次的路程加起来,总计行程3万多公里。紫香的良苦用心和执著的爱给了丈夫韩华无穷的动力。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只要韩华再加把劲,再有两年时间就能和紫香相聚了。

    2006年10月20日,是韩华最开心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爱妻紫香40岁的生日。一大早,紫香就带着儿子兵兵赶到了监狱。为了表达心中对妻真情等待13年的敬意,韩华托民警买了一束玫瑰。如今的紫香由于常年操劳,刺眼的白发已过早地夹杂在黑发之中,身体还格外瘦弱单薄。当紫香头一回接受丈夫的鲜花时,一片红云飞上了脸颊,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她娇嗔地说:“人老了,哪还配得上这么美的花呀,只要你早点回家,就比什么礼物都重!”韩华认真地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相信我。”

    紫香笑了。她庆幸,满腔真爱没有白白付出。

    是的,当爱成为责任,爱便无敌。

    后记:本文绝对真实。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文中主人公为化名。本文仅作为征文之用,非经红袖和本人同意,谢绝网站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