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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的一篇小说中曾经这样描写女人:
“女人,就是一件搭在货架上等待买主的春装。春天是短暂的,只是冬天和夏天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契合点。寒冷刚刚退却,火热就已经在猝不及防中来临。女孩子的眼光也仅仅在含蓄的春装上犹豫了那么一下,就跳了过去,喜欢上了足以让美丽和魅力完全凸现的夏装。于是,女人错过了一个季节,开始又一轮的漫长的四季等待。
女人是有保鲜期的,保鲜期一过,就成了廉价处理品,甚至成了滞销品,积压在仓库里,永远都销售不出去。而男人,只要有钱,就永远年轻。钱真是男士最好的美容养颜的佳品。”
我之所以这样描写,是因为我要塑造一个正在做着男人情人的女人,她苦闷,忧郁,彷徨,痴痴地等待着男人给她一份真诚的爱,一个温暖的家。可是,这个愿望是奢侈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作为女人,尤其是依附着男人生长着,美丽着的情人,千万不要指望男人能满足你的过分的要求。
其实,我知道,这种说法是偏执的。勿庸置疑,女人的确是有保鲜期的,但未必过了保鲜期的女人就不再青春靓丽。容颜固然重要,但内心的气质同样重要。记得有人这样说过:一个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
设想这样的场景。大风,街头,陌生的男女蓦然间相遇。男人的目光被震撼了。女人的容貌完全可以用“倾城倾国”来形容。可是,一阵狂风刮来,女人裙袂翻飞,脚步凌乱。男人顿时就有了怜香惜玉的想法,用身体为女人构建了一处平静的港湾。可是,女人并不领情,朱唇轻启,是一串连男人都脸红的国骂。女人的美丽顿时在男人的心目中荡然无存。剽悍,放荡,冷漠,任性,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一个女人美丽容颜的最大杀手!
我想,这样的女人即使处在保鲜期内,即使有着“沉鱼落雁”之貌,即使有着魔鬼一般的身材,即使穿行在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都会引来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可又能怎样呢?风骚之外,是素质的流放;绝色之外,是贤淑的缺失。这样的女人,只能远观,不可接触,等保鲜期一过,如果还没有找到“买主”恐怕等待她的命运就不仅仅是滞销了。
还有一种女人,即便过了保鲜期,依然会钟灵毓秀,光彩照人。光芒来自内心,来自潜存的气质。气质永远不会黯然失色。如同一块玉石,在没有打磨之前平淡无奇,甚至和一块光滑的鹅卵石都无法相提并论。可是,玉石终究是玉石,一旦被发掘,就会熠熠生辉。女人也是这个道理。尽管,男人在许多时候,目光留恋和追逐的依然是那些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子。可喜欢不等于爱。等他的野心销蚀了,志气低沉了,身体疲倦了,他爱的,不会是妖冶的魅光丽影,而是能够给他精神鼓励的人。相守一生,举案齐眉,谁也不愿意身边的是一个只知道穿衣打扮、追求享受、虚荣自私的人。
女人的保鲜期很短暂,或许五年,十年,十五年,任何昂贵的化妆品和美容术只能延缓衰老的到来,却不能拒绝迟暮的降临。当容貌无法和岁月抗争,在凄然中渐渐凋零的时候,唯一的补救措施就是给内心充实美好的东西——爱,宽容,大度,关心,睿智——母性的一切优秀品质都将让你赢得尊重赢得敬慕。
我喜欢这样的比喻。男人的一生,虽然是从懵懂走向成熟,从无知走向沉稳的过程,但生命的末路,又将返回懵懂和无知。故此便有了老小孩的说法。小孩需要的是照顾和爱护,他不会在意母亲是闭月羞花还是相貌平庸。
有这样一位女人,虽然她的家里雇有勤快的阿姨,但她还是把照顾丈夫日常生活起居的事宜全部包揽了下来。一到晚上,她就要把丈夫第二天参加重要会议穿的衣服熨烫好,还亲自动手给丈夫的皮鞋打好鞋油。丈夫经常出入重要的社交场所,算的上是体面风光的大人物。对她,人们也都尊敬地称她太太或者夫人。她对丈夫事必躬亲的做法引来许多人的不解。有人问她:象擦皮鞋这样的差使你何必亲自动手,交给阿姨去做就行了。她微微一笑,从不解释。看到这里,我敢肯定地说,你一定认为她不过是一位懂得勤俭持家和体贴丈夫的普通人家的妻子而已。现在我告诉你,她的名字叫杨鉴清。也许,很多人没有听说过杨鉴清这个名字,可提到荣毅仁,我想,不知者寥寥。他曾是“中信”的总裁,后来官至国家副主席。杨鉴清就是荣毅仁的结发妻子。杨鉴清,出身名门,嫁入豪门,却六十年如一日地为丈夫做着洗衣服,擦鞋这样的事,还样样做的细致,讲究。能够这样做,说明她懂得,女人的魅力存在于内心,而非仅仅是光鲜的外表。她用爱,感动着自己的丈夫;用内心的品质,为自己的魅力保鲜。退一步说,她需要什么样的首饰,珍宝,服装能得不到呢?
有的女人,懂得从内心打扮自己;而有的女人,刻意用脂粉掩饰日渐明显的褶皱和眼袋。或许,这就是女人的聪明与愚蠢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