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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与性无关。这种爱,超越于友情,略低于爱情;比红颜知己更亲密,却永远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可以朝思暮想,却不在乎是否日夜厮守;相思浓了,爱的一塌糊涂歇斯底里,一见面,言辞却只游离在性的边缘,永远都没有尝试的欲望。这种爱,介于感性和理性之间。感性和理性,实实在在是要保持到很均匀的水平,不向任何一方倾斜。
心存这种爱的男女,即便牵手,也不会有暧昧之嫌。就像是同一根树枝上的两片叶子,默默地彼此守望,从嫩绿到枯黄,从依附到飘零。偶尔有风游戏着穿过,两片叶子彼此摩挲,感觉到舒畅惬意,却不会合而为一。
他和她就是这样的一对男女。
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她见过他的妻子,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美貌女人,对于他们频繁的交往,他的妻子从没有说过什么。做妻子,能做到信任和大度的份上,的确不容易。他很感激妻子,让他一直和她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感情状态。
他和她经常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嗅着咖啡里飘散出的淡淡清香,听着氤氲流淌的轻音乐,沉浸在一个美妙的世界里。相互的一个眼神,就是最灵犀的交流。语言,往往显得苍白乏力。夜色降临,起身埋单,没有谦让和争抢,而后,一前一后,或者十指相扣,微笑着融入夜色。手指的交叉是那样的自然。心在此刻,静如止水。站在街口,彼此点点头,各自走回自己的巢穴,做自己的梦。梦里,偶尔会有对方的影子飘来,却只是恬然地站到天亮,悄然离去。
在春阳暖暖春风拂面的五月,他们经常相邀着去青山绿水间放飞心中的烦恼。他采撷了一束小花,放置在了她的鬓边,她的脸颊会和清纯的花儿一样,绯红娇嫩;她掬起一捧清水,调皮地突然洒向他的头顶;她格格地笑着,他大呼小叫地追着。累了,两人并排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听着清风在树叶间嬉戏的欢快声音,身边,草尖儿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就这样躺着,无拘无束,脑子里一片空明。或许,她会把手臂横压在他的胸上,他握住,能触摸到彼此的心跳,相视一笑,那份想入非非顿时逃遁得无踪无影。
无意之间,他们也会问起对方的家庭琐细。他说,妻子嫁给了厨房,身上每天都浸染着柴米油盐的味道;他说,妻子不象以前那么温柔了,可能是孩子分了她的心——她只是静静地倾听着,不发表任何一点意见。任何一点意见或者建议都是多余的。她只是个倾听者。她想,如果我嫁给他,在一起生活久了,熟悉了,习惯了,也会变得婆婆妈妈,变得一身柴米油盐味道的。这样多好,永远都怀着一种美好的希冀,感觉总是那么的清新。
偶尔在半夜,他会被她发来的短信吵醒。打开一看,却是很孩子气的:我睡不着,你会唱摇篮曲吧?他笑笑,发过去:对不起,我的歌声会让你做恶梦的。当他的信息发到她的枕下,她看了一眼,心静了,不一会儿,她沉入了甜甜的梦。她需要的,只是暗夜里的一份牵挂和问候,仅此而已。
她不是没有过那种微妙的想法。可那种想法,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从意识里逃逸了。那天,他们突发其想,到偏僻的山村旅游。一进了山,就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他将她环抱在胸前,尽量让雨点打在他的身上。等找到乡村旅店的时候,他和她全身都被浇透了。她的衣服很单薄,紧紧地贴在身上,身段儿很苗条。他以欣赏的眼光打量她,心里干净得没有一丝芜杂的痕迹。他们开了房间,可乡村旅店里没有洗浴设施。他冲老板要来了两壶热水后守在门口,她就在他的身后擦着身子。那夜,她说害怕一个人在没有锁的房间里睡。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红了,心在砰砰地跳。一种渴望强烈地升起。他连想都没有想就搬来了被褥,睡在了她的床下,脸上坦然而安静。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过那种想法。她知道,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对她,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胜过喜欢,甚至接近于爱,却毫不色情。
她能觉察到,他也曾经有过烦恼,可烦恼只在心里停留了短短的几分钟。那天,她说,我要去相亲了。他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眼睛里掠过失望的色泽。可仅仅只是一闪,他笑了,说:我陪着你去吧。他不是说着玩的,他真的去了。对方是个优秀的小伙子,文质彬彬,谈吐优雅。他心想:她眼光不错,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的。
结婚后,他们依然常来常往。她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是亲人,或者情人,他也是。他喜欢叫她的名字,她也喜欢喊他的名字。也许,他们的生命里已经融入了对方的喜怒哀乐,却没有成为彼此的唯一。
这种美好的爱,与性无关,只有无微不至的呵护,丝丝缕缕的怀想,浓浓淡淡的感恩,却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男人和女人,能够理智地保持着那一点距离,不逾越,不退缩,并不容易。稍不留神,一旦踏进,欲望就泛滥了,郁闷就滋生了,纯洁就被流放了,那些感情之外的纠葛也会缠绕而来,象柔韧的藤蔓,割裂不断,挣脱不开。更可怕的是,不幸的种子就在我们的生活里种下了,说不定哪一天便会拔节生长,长成一种痛苦,一种背叛,一种妻离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