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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北方一个晴朗的午后。冬天的太阳,原本就格外值得珍惜,更何况今天的阳光特别温暖。瓦蓝的天空中浮荡着几缕淡淡的白云,乳白色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在这样的午后,即使是身在异旅中的人,也不由地感觉到生活是那么的可爱。
突然,一只红褐色的鹪鹩滑过一道歪曲的弧线,仓促地飞过高墙电网,飞进了一个封闭起来的世界。湛蓝的天空里留下了一声凄楚的鸣叫。紧接着,一只凶猛的隼从天空俯冲下来,然而它一无所获,只好失望地飞走。
或许是慌不择路的缘故吧,羽翼受伤的鹪鹩竟然一头闯进了一扇敞开着的窗户,落在栏杆上。多么美丽的鹪鹩!多么可爱的小精灵!红褐色的羽毛上略带着些星星点点的黑褐色的斑点,短短的尾羽微微上翘。只是,只是它的左翼耷拉着,羽毛上沾着些风干的血迹。明媚的阳光照着它那惊恐站立的身影,圆圆的眼珠恐慌地打量着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地方。也许它只是想到这里来寻找一处庇护。然而,它错了。这是监狱里的一处特殊的地方,是关押着两名被判处死刑的禁闭室!
室内一阵响动,随即室内传出了一声呼喊:“啊!抓住了!”
那只精疲力竭的鹪鹩此刻落在了其中一名死囚的手里。他用瘦弱的手指夹着鹪鹩小小的身体,在悄悄用劲。鹪鹩奋力挣扎着,此时,它显得那么弱小!
“放了它吧!”另一个说“我们已经失去了自由,又将失去生命,难道我们还要残忍地剥夺一个无辜生命活着的自由吗?”
对方愣了愣,看着还在手中挣扎的鹪鹩陷入了深思。是啊,只因不懂得珍惜生命,才让生命走到了尽头,头顶上的那片蓝天也曾经飞着儿时天真的梦想和青春浪漫的诗行,可是今天沉思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手指,将鹪鹩从窗口放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鹪鹩,稍事歇息后扭转脖颈回望了一眼死囚,眼里流露出的似乎是一缕感激。死囚喃喃地说:“飞吧,去寻找属于你的自由吧。”鹪鹩“啾”地一声脆叫,又展翅冲向蓝天。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终于又飞过了高墙电网,飞向广袤的原野。
目送着美丽的鹪鹩回归蓝天,两个死囚黯然神伤,垂目无语。
数天之后,两个死囚被执行枪决,满怀着无法说清的情愫离开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这是我在监狱采访中听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我想,活在世上,我们其实就是那只亡命鹪鹩,在很大程度上根本无法拒绝生活中潜伏着的磨难与不幸的造访。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善待生命,自己的,别人的,还有与人类朝夕相处的一切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