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女子情趣解

波得莱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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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何我们现在物质比古时候丰富很多,与古时候人相比就是少一种挑剔、也少一种精致。虽说古人更讲究“食不厌精,衣不厌细”但我们欠缺的就是古人对琢磨的拿捏、以及甘愿用斯文来扫地的一个“品”字,尤其是——品女人。

    古代众多的品女人作品中我尤推崇卫泳悦容编。文章对少女的描述连用了三词“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形容“体有真香,面有真色”说来也巧,古时候雨前茶,恰恰是用处子来采摘的,灵芬馆诗话中所说的:“一抹酥胸蒸绿玉,纤褂不惜春雨乾;满盏真成乳花馥,奇茗一啜惊欲死”就是用少女的胸脯采摘烘培出碧螺春茶乳香的典故。再后来,苏东坡一句“从来佳茗似佳人”用茗香来形容女人的诱人就成了惯例;倒了少妇阶段,则“如月满轮,如春半桃花,如午时盛开牡丹”用“无不逞之容,无不工之致”来形容少妇的妖冶;而一旦到了徐娘半老的熟妇阶段,则“色渐淡而意更远,如久窨酒,如霜后橘”然后这时的女人就有经验,很会配合男人,所以作者说起来也颇话中有话“约略梳妆,遍多雅韵。调适珍重,自觉稳心。知老将提兵,调度自别,此终身快意时也”

    那么约会时女人穿衣是什么调调呢?是“春服宜倩,夏服宜爽,秋服宜雅,冬服宜艳;见客宜庄服,远行宜淡服,花下宜素服,对雪宜丽服”梳女的情调则为:焚香啜茗清谈心赏者为上,谐谑角技携手闲玩为次,酌酒铺肴沈酣潦倒为下。晤对不如遥视望、对面不若隔望。正对面的话,不妨隔水闲花碍云阻竹,制造些局部阻隔。一至牵衣连坐,便俗杀不可当矣。

    接着是采撷术了,一年四季携女的快意事都各异:春天艳阳之际,适合薄罗适体、名花助妆,适合相携踏青、芳菲极目;入夏好风南来,最宜香肌半裸、轻挥纨扇,用体香诱人。或者浴罢时候湘席斜倚,慵懒撩人;秋来凉生枕席,秋风渐渐爽意融融,适合高楼赏月伏窗;隆冬六花满空,独对红妆拥炉接膝,别有春生。而每天各段时间去品尝女人的风情也不同:晨起对镜化妆时,可以笑着追问夜来花事阑珊(旁云:花枝颤,皱眉峰,欲语还羞敛花容。萧郎笑问因何故,嗔道:昨夜不怜侬);午梦揭帏,偷觑娇姿(生来本自爱风流,作那梦中檀郎。窃玉偷香,探花寻芳);黄昏着倒眠鞋,解至罗襦,看着脂香四溢,端是无边春色;夜深枕畔细语,满床曙色,强要同眠,后话不说了,太黄。

    那么怎么具体去品女人呢?可分为情、趣、神、态四种角度去品味,这些都是美女至美至诱之境,就品女人而言,神态为上,其次是情趣,再次是情态,然后是仪态。美女的神态,清爽起来了就象秋天的月亮般,动情起来一刹间就像花绽放;精神头来了眉眼清洌如玉壶水,困时神情萎顿棉软如玉,神情激荡时恰如茶香轻扬、如烟缕乍散乍收。美人情态是:惜花踏月是怀春之情,倚阑踏径为闲情;小窗凝坐是郁结隐秘的情怀,含娇细语最为柔情;忽明忽暗乍笑乍啼,这是痴情。

    赏美人的情趣则是以下几个角度:月下影、隔帘形,这是怀想和朦胧的乐趣;试作帐中音,羞开灯前目、被底戏捉足,这都是男女闲情逸致的乐趣;酒半酣人半醉、妆半御、以及刚醒至睡眼蓬松际,这是别趣;至于风流时胸口绯红香汗出、相思泪,云雨梦,这是奇趣。至于美人仪态部分,通俗易懂我就不翻译了:唇檀烘日,媚体迎风,这是喜之态;星眼微瞠,柳眉重晕,这是怒之态;梨花带雨,蝉露秋枝,这是泣之态;鬓云乱洒,胸雪横舒,这是睡之态;金针倒拈,绣屏斜倚,这是慵懒态;长颦减翠,瘦靥消红,这是病之态。

    耐心有多沉淀,诱惑就有多剧烈;男人品味有多高,女人就有多极致;男人欣赏有多深,女人风情就有多招摇。这世界不是缺少美丽,而是缺少发现的眼睛;这世界不是美丽黯淡无色,而是缺少美丽的心情;这世界不是美丽遥远,而是人类缺少发掘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