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雪

冰冻的玫瑰2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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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蝉爱雪,爱到痴迷。

    他是一个摄影师,时常拍一些雪天的外景给小蝉寄过来,有下雪时漫天飞舞的浪漫,有黄昏时雪后初晴的旖旎,小蝉由其喜欢初雪时的细腻,在他的描绘下象童话般美丽。

    于是,在一个初秋的夜晚,小蝉踏上火车离开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南方小城,去等待北方的第一场雪。

    他背着摄像机,穿着宽大的棉布格子衬衫,有淡淡的青草香,干净的指甲修得很整齐,小蝉笑着走在他的身旁,时而侧着头听他说话,时而眯着眼睛看林荫道旁斜斜的阳光的影子,初秋的午后,总是让人想要恋爱。

    他说这里的雪下得很早,通常秋天还没有结束,就已经飘飘扬扬了。于是,小蝉每天清晨起来就会赤着脚跑上阳台,长长的裙摆在晨风中飘扬,他悄悄拍下她的在晨曦中欢跳的背影,小蝉看到时,调皮地说,好象我冲到云霄里去一样。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小蝉揽在怀里,吻在她的发梢。

    然而,那一年的雪却迟迟没有来。他也迟迟不愿再来。小蝉站在晨曦里打他的电话,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娇娇嫩嫩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在电话里声音很是慌乱迟疑,小蝉问,那女孩子是你妹妹吗?他想了一下说,是我女朋友。

    小蝉门都没有关就跑了出去,很多年以后都有人记得,在一个秋风瑟瑟的清晨,一个美丽年轻的女子,穿着雪纺长裙赤着脚奔跑在冰凉的街道上,她在微笑,脸颊却苍白又湿润。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迟,细润的雪轻轻触碰着小蝉的脸,眼前灯光点点,在风雪的拂拭下渐渐模糊不清,小蝉再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他:终于,让我等到了北方的第一场雪。他没有吱声,小蝉道声晚安,挂断了电话。

    后来,小蝉回到了南方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她依然活泼开朗。只有在她内心独白的时候,她才知道,多年以前,她的灵魂已经从十八楼随着飘零的初雪一起飞坠到了地上,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