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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随处可见的高大香樟,每次去都要拿几片叶子放在鼻端嗅嗅,而后如珍宝一般的放在手提袋最隐蔽的口袋里带回来。
据定园的小导游讲,这古代的吴中人家,家里生了女儿,就要种下一株香樟。随着女儿的成长,香樟树高过院墙时,有人看到这香樟树,就知道这家的女儿已长成,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便有媒婆上门给说亲事。等女儿出嫁,这株香樟树就要砍到,做成精美的樟木箱子成为女儿的陪嫁。
苏州的香樟,就如同苏州的桥,苏州的刺绣,苏州的儿女一样成了苏州这个水乡古城的象征,伸展着油绿的葱茂,迎接着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游客。
虎丘古塔就在这一环水一环路两环香樟树的包围下,映射着苏州的古老与典雅。
站在一株两人合抱粗的香樟树下,我仰视虎丘塔,犹豫不决,不知先从哪里上去,才能把全部的景致一个不漏。左首是拥翠山庄,右首是万景山庄,踌躇片刻,我沿着石级向左进了拥翠山庄的前厅。
小小的院落,穿堂的厅堂,八仙座太师椅,琉璃宫灯,格局跟拙政园相同,都属于晚清的摆设。可喜,到处窗明几净,不比孔府的厅堂,到处散发着尘土的气息。绕过正厅,看到一角的侧门,我没有再往山庄高处走,而是拾级而下来到景区的正道,打算一路直奔虎丘塔而往。
沿着大道走了没多久,一座高高的院落在几十级台阶之上,我却没有了去攀沿的感觉。跟着一个女孩的脚步,我又向右拐上了一个小小的石径,沿着一道矮墙来到一片空旷的开阔地,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刚好供人小坐。听到水声,叮叮咚咚几乎细不可闻,回首谷深石乱札树横溢,名曰:鹤鸣涧。远眺涧底,水流细细,似有小路可以通往对岸的万景山庄。
时间尚早,我不想急急的结束我的浏览,也不想错过每个风景,还是放弃沿着小路去涧底,坐在石凳上小憩一会儿,又迈上高去的石级。几从纤竹,一蓬蓬的青草,我看着这草青翠的可人,这个时节北方是不可能见到这样葱绿的草,油油的绿。弯过一个小小院落,没有进去,所有的摆设几乎大同小异,所以也不必一一顾览。我喜欢看苏州的小桥流水,粉墙青瓦,建筑的错落,庭格的布局与环境的融合,倒是屋里的布置都是不为重的。
石级下站着三三两两午间休息的护园工人,我便指着一丛一丛的草问其名。一个阿姨打趣道:韭菜。我笑:我们北方也种韭菜,这个麦苗韭菜我还是分得清的。书带草,一位阿姨用软软的吴音告诉我。我了然一笑回谢,果真是书带草。上次从拙政园回来,我就查看相关苏州园林的视频,记得主持人提到书带草,回忆自己所见所闻大致也有了了解,只是缺少认证而已。
虎丘就在眼前,我却沿着弯弯的小路弃了高处,沿着山底的小径斜斜的过了一个小桥上了环绕周边的环路。铛铛的马车铃声缓缓而来,悠闲的拉着一对情侣游客,从我身边驶过。两边香樟高大的及不可望天空,风从耳边吹动,还有这一丝寒意。香樟树外便是绵延不断的翠竹,隐隐可见一弯清溪,想下去到溪边的小亭上一览风景,却因亭上一对情侣对坐,不忍去打扰人家的恬静。
缓缓而行已是半圆路到了虎丘的另一面,却只看了一两个景点。折身从虎丘的北面上山,一路小武堂、通幽轩,来到云岩寺。斜塔七层,青砖风蚀,别样巍峨,别样沧桑的矗立在我的眼前。斜塔巍巍,原来这斜塔不止比萨,也有虎丘呀。冬阳暖暖,暗暗送来腊梅的幽香,危塔已为古不可攀,只能仰视这岁月的古迹。相对对对恋人你侬我侬的留念拍照,而我只能感受一人独游的寂寞,所以避开热闹处,捡了无人去的幽静之所走。
走的僻静,没人给争风景,便一廊一厅的慢慢走,粉墙上的石画,匾额的题字,地面的砖花,乃至中堂上的盆栽,我都细细的浏览。一般我不喜走正厅,都是捡了角门处进出,这样觉得别有一番情趣。耳屋小小,厅上热闹,谁知道角门回廊下,别有窥视的味道。忽而想到西厢—听琴是否也是这般无心,这般有意的耳房回角呢?哑然失笑,我多大年龄了,还有这怀春少女的情致。
下山,择山势入万景山庄。万景园内皆是盆景小品,数量之多总类之全确如其名,流连品铭一番,不觉身体困乏,拾以院庭中央小坐,望远可见一带长廊斜倚山势,青梅翠竹掩映,俯瞰可观盆景数不尽,或奇巧夺目或造型类雀,全凭个人脑海汹涌。以前读病梅馆记后总觉得盆景束缚了植物的生命,虬扎绑捆的失了植物的原生态之感。后观西方的园艺图片,整齐的松柏,大几何图形似得花圃也有一种别样的整洁美,再观盆景小物也觉情趣盎然。自然之美是一种原生态的美,盆栽小静不失精致之美,与苏州的园林精美典雅相映入画,都透漏着一份文思宣墨的青山黛水着色。
天色低,冬阳暖气散去,游人也不盛,盖因不是游玩赏春的之季,难得虎丘这样幽静的可以尽算独拥。我的脚步缓慢也不失寂落,想08年游拙政园,我与伟妹结伴,一景一物都要细细点评一番,是何等的兴致。一个人的虎丘多少有些遗憾,游玩不需人多作伴,一两个情志相投者慢慢观景、赏景、议景足够。可惜,有些人纵然日日相对也不一定能懂得你,一起赏景也无风景可谈。世上知己难寻,红颜、蓝颜都被世俗打乱,能找一人陪着你看尽人间风景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