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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儿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容浔凤眸立刻微微挑了起来,打着哈哈,身子抵压着少年,双手不客气的在袁知陌身上乱摸,温热细腻的感觉让他只觉得全身舒爽,身体火热。
睿郡王从离开混沌摊就开始思索应对之策,但一路行来,脑子空空,压根没有想出什么不着痕迹的好对策来。俗语说的不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任谁都拦不住,虽然袁知陌不是他那个娘,但直觉告诉他袁知陌这厮脾气固执,决定了的事情绝不更改,要想翻盘,就得出其不意。
当睿郡王无耻溜进人家院子时,看见如钩冷月下少年盘腿而坐,青衫玉面,气度清雅,原本空空的脑子里立刻跃出一个出其不意的昏招。
睿郡王爷出其不意的招,就是将人吃干抹尽,事实既定,不容更改。
难得身下人儿乖巧听话,一动不动任着他摸。
乖巧听话?
睿郡王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下意识低头一看,低头刹那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伴着劣质粉尘,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但还是迟了,登时身体一晃,手脚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前一压。
直压的袁知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喃喃低道,“容浔,你是不是胖了些,太重了。”
手脚发软动弹不得的容浔黑了眼,双眸喷火的瞪着袁知陌手里晃着的小药瓶,“你这是什么东西!”
“大抵是软骨散一类的物事吧,年代太过久远,我忘了。”袁知陌答的轻松,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拍了拍身上动弹不得的睿郡王,只觉成效不错,颇为满意。
他性好猎奇,向来喜爱看些杂书,也曾闲着没事按照古书记载调配些乱七八糟的药粉,这一瓶还是他从柜子里翻出来的。
诚然,他配的最成功的,向来不是这简简单单的软骨散。
他摸了摸袖袋里的东西,表情微微发涩。
然后一个翻身就从睿郡王身上翻了下来,睿郡王砰一声,脑袋撞上了门栏,直撞的他倒抽一口冷气,青面獠牙,低吼一声,“袁知陌!”
“哎。”袁知陌安然应了一声,安然坐在一旁,安然摸了被忽视已久的梨花醉,捞起来喝了一口,清醇淡雅的酒液入喉,登时觉得五脏六腑无处不熨贴,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侧头,虽然看不见眼前的人,但这个一点不妨碍他感知到睿郡王身上的怒气。
唇角清雅的勾了勾,他又喝了口酒,才缓缓的道,“容浔,皇长公主何等机巧谨慎的人,她存心对付我,会让你有机会拿到那脉案?除非是她故意让你拿到,否则那绝对是假的。”他扯了扯唇,“但我想以现在皇长公主对我的愤恨,应该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脉案当然是真的,小陌儿乖,快把我放开,我额头痛。”睿郡王深觉自己屁股朝天脸朝地的姿势过于不雅,赶紧压了怒气委曲求全的哄,奈何身边坐着那人铁石心肠,连侧头的动作都省了,自顾自的喝酒。
容浔动也动不了,只能被迫看着门栏边上两只打架的蚂蚁,眼睛一溜,居然发现了一个蚂蚁洞,月华之下好几只黑色蚂蚁爬来爬去,隐约是个数量庞大的家族群,甚至有那么一两只太长眼的,蹭蹭的居然开始往他这边爬,似乎有把他当作巨型猎物的打算……
容浔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不由自主往外冒,也不哄了,转而开始吼,“袁知陌!”
“容浔,你这个脾气唉……”袁知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静静的道,“你是定熙侯的嫡子,定熙是大雍第一藩地,如今朝廷求稳,自然不会动你定熙。但定熙就是朝廷里的一根刺,不j□j永远刺骨连心,定熙的力量越大,这根刺刺的就越深,被j□j的可能就越大,你心知肚明,为何要明知故犯?”
容浔听的一怔,连眼前的蚂蚁家族一时间都忘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小陌儿,你确定我们之前没见过?”
这话不像是叹息,倒像是教训,而且里里外外都透着熟稔自然,让人简直认为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年八年,说话之间完全没了忌讳。
身边静了静,似乎又是在喝酒。
容浔心里有种不甚妙的预感,“你赶紧放了我!”
“怎么那么多废话,我配的东西,从来没有解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袁知陌轻轻笑了声,从袖子里慢慢将那东西掏了出来,月色之下,一颗荧亮发绿的丸药闪耀着朦朦胧胧的光泽。“容浔,我其实真希望别过来的。”
容浔眼风扫见,心里一阵阵发紧,“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就是一个小玩意。”袁知陌轻轻松松的笑,摸索着去扳正睿郡王爷伟大的头,一不留神惊扰了地上那个蚂蚁洞,蚂蚁家族们立刻乱成一团,气势汹汹的准备抵御外敌。
当然,无人在意。
“这是我十五岁时从一个古方上学来的,偷偷掏空了袁府、长孙将军府、还有皇长孙府以及内廷所有罕见药材,耗了三个月的时间,得出这么一颗小玩意。”
小玩意效果神奇,可以让人暂时遗忘。
成效明显。
这是袁小白老鼠的经验之谈。
上辈子这颗药他是用在容浔死后的,他当时痛彻心扉几欲随着容浔一起死了,可当时他偏又不能死,便发狠服了这东西,心里想着要不前尘尽忘,忘不了就干脆一根绳子了解了自己,但幸好,成效不错,他稀里糊涂的居然真的忘了,一直维持了到他死的那日才想起许多前尘过往。
历时统共八个月。
他也不奢望对容浔能有多大用处,但只要支撑过他与刘庆儿的牌位拜了天地他就心满意足,毕竟容浔再无法无天,大雍礼法当头压制着他,他也不能太过肆意妄为。
“到底是什么!”容浔有些炸毛,不祥预感愈来愈明显,看着袁知陌的眼神简直想要杀人。
许是酒劲上头,容浔的低吼落到耳里全成了晕晕乎乎的含糊低吟,袁知陌揉了揉因为酒劲上头而有些发晕的脑袋,一个侧身跨骑在容浔身上,很耐心很安然的安抚炸毛的狮子,“放心,不会死人的,我吃过,味道不错的。”
清冷月色下清俊少年头发微微垂着,衣襟早已散乱,露出玉如意般弧度精美的脖颈,自上而下都泛着薄醉之后晕晕的红,因为蒙着眼,反倒更添了些勾人施虐的脆弱感,直让人忍不住提枪上马。
饶是容浔如今被制,眸光也一深,某个部位稍微蠢蠢欲动了些,“小陌儿……”
“嗯,乖。”袁知陌含了那颗小玩意,抿了酒壶里最后一口梨花醉,醉意朦脓的吻上来。
几乎是同时,容浔脖颈一阵刺痛。
两只蚂蚁兄弟,终于手刃仇人,深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