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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尉迟晨睡不着,更多的原因是想到赤焰夜所说的话,明天,他说明天赤焰闻麒就会将江山交给他,用自己的生命来换赤焰,赤焰闻麒绝对不会拒绝。
而且,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外面突然多了很多人,至少有三千,就算看不见,尉迟晨也能猜到,是兵,是赤焰夜的兵,当初抓到赤焰夜的时候,没有找到属于他的兵力,现如今,正好解释了原因,他手上的兵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力量上绝对比普通的士兵要强。
赤焰夜不是白痴,而这些兵力,是胁迫赤焰闻麒更好的后助,叹了口气,尉迟晨的心情无比的沉重,赤焰夜没有治国之才,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江山,到了他的手上,必定会根基受损,更严重会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周边的小国到时候必然会趁着赤焰混乱,到处搜刮,生灵涂炭,想着这些,尉迟晨的心思更加沉重了。
从小,她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无论何时,民为重,就算迫不得已,背离了自己的君主,但是绝对不能让百姓受苦,更何况,经历了十几年前的夺位之乱,看着那些百姓流离失所,然后在右相之位十年,为百姓谋福祉十年,尉迟晨怎能忍心,看着赤焰的百姓受苦,而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安危。
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是一片漆黑的,但是尉迟晨的心里却有了想法,或者说准确一点是有了决定,她不能为了自己一人之安危,就算自己还是一个健全的人,也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赔上整个赤焰,赔上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和百姓。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废人,就算活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所以,尉迟晨心里此时无比的坚定,用她这继续下去也没有多少价值的生命换整个赤焰的安稳,尉迟晨觉得这样,将会是最好的结局,也许,赤焰闻麒会怨她,会恨她。但是,她相信,只要他冷静下来。想到还有国家,还有百姓,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理解她的,更何况。尉迟晨已经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每天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活着还会有什么意义,相反,这样死了,至少。她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至于,欠赤焰闻麒,尉迟晨心里抽疼了一下。脑海里浮现着赤焰闻麒俊然的面容,他脸上温暖而熟悉的微笑,尉迟晨唇瓣微启,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相公。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对你,补偿你,可好?”
无声的话语隐匿在着无声的夜色之中,尉迟晨的泪水早已倾流而下,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甚至衣襟,对不起,相公,对不起,答应你的婚礼,许诺的今生白首到老,我做不到了,来生,我没有给你一个你一直想要的婚礼,只要来生你还愿意,我必定七层纱衣,红衣十里,嫁你为妻,白头到老,此刻,尉迟晨突然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早点和赤焰闻麒举行婚礼,那个还没有到来的婚礼,是他一直期盼的,但是,此生,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来给他一个婚礼了。
今生我真的做不到了,相公,原谅我,原谅我,可好?无声的泪水伴着尉迟晨的心声涌流而出,但是,尉迟晨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冰凉。
现在的她,除了对赤焰闻麒的愧疚,没有再多想其他,想着赤焰闻麒对她的好,想着俩人的一点一滴,想着一家人一起生活的美好,尉迟晨的泪水更加忍不住了,对不起,她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今生,注定是自己负了他,来世,如果还能再见,换她来缠着他,换她来对他好,来生,我必红裙极地,只为当你新娘。
想着俩人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两个孩子的可爱之处,想着一家人的幸福和乐,现在尉迟晨不但要想着,而且还要记住,这是她今生最美好的回忆,但愿,来世也能记着,然后让她去找他。
慢慢的长夜,赤焰闻麒,尉迟晨,两人各在一方,对着同一片天空,一直都没有入睡,都在等着明日的到来。
晨光,终于点亮整个世界,但是,尉迟晨的世界却依旧黑暗,可是,此时的她,似乎已经不再讨厌这份黑暗,因为,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摆脱这份黑暗了,摆脱这残破的身躯,那样,自己是不是就真的得到自由了,世界是黑暗的,但是此刻她的心境却无比的明亮。
赤焰夜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正好看到了坐在床头的尉迟晨,此时的尉迟晨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眸子又重新合上了。
听到声响,尉迟晨猛然出声,“你准备好了?”声音清然,又如钟声般有点悠远,突然的声响,让赤焰夜还未十分清醒的脑袋突然清醒了。
站了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将衣服弄整齐,然后走近尉迟晨,“晨儿,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和他的命,只要你们不放抗,我就会给你们俩一片天地,让你们俩能够厮守终身,而且,只要我成功了,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一直你的眼睛和双腿。”不知道为什么,赤焰夜说出了这番话,甚至,他自己都还没有想好,这番话就脱口而出了,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种真正放过俩人的念头,当然,只要他们不反抗。
听完这番话,尉迟晨嗤笑一声,“那尉迟晨就先人谢过你了,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声音冰冷,语气更没有一丝情感,心里却有一种悲哀,自己和赤焰夜认识也有十几载,往自己曾经是一朝右相,却从来没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自己以前太过于相信他了?尉迟晨深吸一口气,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过不了多久,这些事情都不会再和她有关系,而且,也不会再和他有关系,既然他执意如此,就不要怨她不念当年情分。
因为尉迟晨的态度,赤焰夜感觉心里一梗,但是,他的心的难受只是刹那的,因为,从他想要得到这个位置的那天开始,他连自己不爱的人都能娶,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能利用,她这些话又怎能让他有任何的动摇呢?
之后,赤焰夜出去了,他在布置他的兵力,尉迟晨就算在屋子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了,但是她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再加上眼睛看不到了,听力就变得越发的灵敏起来。
同样的早上,尉迟府,赤焰闻麒一夜未睡,在天明的时候,他命人打了水进来,然后,沐浴,更衣,束发,整装待发,今天,自己和晨在今生的最后一次相见,就算她已经看不到,但是他依旧要让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她的眼前,想到尉迟晨,赤焰闻麒的心里一阵抽疼,但是脸上却是带上了淡淡的笑容,再过不久,他们就能见面了。
推门,赤焰闻麒走了出来,呼吸了一口外面清爽中带有一股凉意的空气,晨,我来了!无声地说道,然后,迈着步子,往前走。
当赤焰闻麒走到尉迟家大门口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感动,因为,此时,尉迟家的大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赤焰夜和花玄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支持的笑容,目光都注视着出现的赤焰闻麒,“皇上。”“皇兄”两人同时出声,然后走向前,站到了赤焰闻麒的身后。
“皇上,微臣已经派人在思过崖埋伏好了,以防到时候出现的突发的情况。”花玄月缓缓开口,声音有力,是对赤焰闻麒最好的支持。
“皇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你和晨儿的安全。”赤焰澜在一边也开口说道。
赤焰闻麒深吸了口气,“谢谢你们。”这句话,谢意真诚,作为天子,要对自己的臣子说出这么一句话,有多不容易,但是赤焰闻麒说出来了。
“真的,朕谢谢你们。”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此时,没有必要再说这些。“走吧。”赤焰闻麒说完,迈开了步子,然后,花玄月和赤焰夜紧跟其后,离开了尉迟府,前往思过崖。
赤焰闻麒他们到时候,赤焰夜和尉迟晨已经到了,而此时,尉迟晨坐在一张椅子上,而赤焰夜就站在她的身后,尉迟晨一身白衣依旧,赤焰夜则是一身黑衣,嘴上带着肆意而张扬的笑容。
看到前来的三人,赤焰夜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同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轻轻地抵在尉迟晨的脖子上,尉迟晨整个人本来就显得苍白无力,如今一把雪亮的匕首在她的脖子上,让来的三人瞬间呼吸都紧了。
“四哥,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你不要对晨做什么事!”赤焰闻麒几步快走,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那把匕首几乎要陷入尉迟晨的肉里了,赤焰闻麒急忙开口,他不能让她再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