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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情欲确已消逝，像羽毛光洁的鸟飞入苍穹
如果我的阴囊空空荡荡，像只皮球扎满针眼
如果我得罪了睡神，白天也得不到宽恕
如果我想像中的城市仍然在地平线的下面
如果我的眼睛被女人的美貌污染
如果我的童年玩伴溺马尿而死，在我老屋的墙垣
如果我的灵魂举起了屠刀，朝着呲牙裂嘴的农具一阵猛砍。
如果死神的敲门声响起在洒满月光的庭院
如果脆弱的火焰中升起音乐的疯狂和哀怨
如果二十年前的一次远行还没有抵达终点
如果脚上系着麻绳的燕子在电视天线上哀号
如果一棵比埃及法老还古老的枣树行走于大河彼岸
如果一树妖冶的桃花坠落下满地的箴言
如果缕缕炊烟正在两棵榆树间编织吊床板
如果一列朝北驶去的火车子夜时分仍未回还
我知道今生今世
惟有依恃死亡和灵感
去歌唱，去埋葬
我生命中的旷野和蓝天
我生命中的子孙和祖先
那些衣食来源
那些微不足道的
井绳、梭子、窗纸和枣木扁担
（1996年3月初稿，2005年5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