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边缘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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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在人类进化史上无疑是一个历史性的飞跃。然而,如果有选择的话,生活在痛苦中的人还会为这种进化沾沾自喜吗?也许子非鱼,不知鱼之乐。我非你,不知你之痛。生活只有在捉襟见肘时,有的人才开始羡慕鱼之乐。

    昨年的这个时候,我的心还在激荡,总以为人一辈子只有什么都经历后,才是完美。我曾一度嘲笑那些为生活所累的人,嘲笑他们不够潇洒,不懂得苦中作乐,不懂得爱是万能的。只要有爱,世界都可以被摧毁;只要有爱,就有奇迹。可相信并不是拥有,反而是没有,才相信,才寄托。

    当我嘲笑别人皱着眉头拉纤时,自己也被生活抛弃到茫茫沙漠。我一直在沙漠里走,越走越渴,手里有水,却是别人的,我只是一个保管幸福的人。我不敢回头,因为后面的人太幸福上帝是寂寞的,因为他只能看着别人热闹。上帝是不幸的,因为他永远要看着别人幸福。我看见寂寞的黑夜开出了花,那是他哀伤的眼泪。可别人都说,那是黑夜之星,是光明之吻。我无语,因为一个保管幸福的人,只有保管权,没有使用权,也没有发言权。选择沉默是明智的,爆发只能被嘲笑。人啊,幸福容易让人迷失。

    如果可以选择活动的方式,有时候我想爬着走比两脚立着走要好得多。动物爬着走,所以比人要灵活得多。从这一点看,人类脚的进化似乎是后退。猴子不费力气,就能爬上大树,人们能空手上去的很少,尽管能上去,那也是勉强之极。兔子腿短,但爬的速度远比人类跑的快。其实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爬的方式可以减少负重。动物用四条腿生活,人只有两条腿,所以,当面对压力,面对苦难时,人很难象动物一样灵活自如,更不会象动物一样简单无忧。我希望自己是一只傻傻的刺猬,因为有刺的保护而不愿受伤。我会满足于只有野果和冬眠。因为欲望会让人痛苦,动物也如此。太平洋里的王鱼,一旦选择了欲望,就选择了无尽的痛苦与深渊。人比王鱼更悲哀,因为明明知道结果,却总怀着侥幸。

    可我只是一个人,一个热爱生活却被生活讽刺的人。也许我的热爱不够真诚,我所显示的自如是别人所说的玩世不恭,所以生活便来惩罚一个信仰不笃的人。当一万个人告诉我生活就是工作、结婚、生子,我也坚信了这一点。三点一线的生命虽然简单,却是千百年来人们笃信的真理。只要你缺少了某一点,你就会被认为是真理的叛逆者,理应绑在十字架上忏悔。

    我成了生活的叛逆者,尽管无心,却背负了命运的惩罚。一个被生活遗弃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自我放逐。在无边的沙漠中负重的行走,提着别人的水袋,保管别人的幸福。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我只希望,他们能让我永远保管下去,否则,我将失去唯一的目标。就象一个乞丐,明明知道伸出手,很多时候都是徒劳,但如果不伸手,就没有目标,就没有任何希望。我就是一个伸手乞讨幸运与爱的乞丐,可我只是一个胆小的乞丐,只能在黑夜中才敢行乞。但我是一个高贵的乞丐,因为我决不会屈膝。因为,无论人还是动物的行走,都是一种权利,更是一种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