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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人绑架了一个孩子。他太需要钱,为了钱,他觉得他可以不顾一切。这一次他终于铤而走险。
孩子刚五岁,是个男孩儿。
年轻人把孩子放到床上,伸手解去蒙住了孩子眼睛的毛巾。
孩子使劲眨了眨眼,望着他说:谢谢!
他一怔,立刻喝道:老实点,坐好了。虽然他的声音有点大,但是后一句话却被他咽了回去,他本来还想威胁孩子:不老实,看我收拾你!
说完他就走到另一间屋里,找来了纱布和药水。刚才上楼的时候太慌张,碰到了大门上,他和孩子和手都碰破了,还有点出血。
看得出他心里很乱。也许,他并不想孩子出事。
他哆嗦着手,三下五除二给孩子包好了伤口,刚要站起身来,孩子抬起小脸,望着他又一次说:谢谢!
他本来不想说话,可那两个字却自己溜出了嘴巴:疼吗?他嗡声嗡气地问。
不疼。孩子摇摇头说。
都出血了,还不疼?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后悔得直想煽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啰里啰嗦,婆婆妈妈?
不疼。因为你把爱心包在我手上了。孩子举起那只缠了纱布的小手,认真地说。
爱心?他大惑!
嗯。有一次我的头摔破了,妈妈就是这样说的。她说,她把爱心包在我头上,我就不疼了。还有,我摔破了腿
别说了。他生硬地打断了孩子。
孩子怯怯地望着他,无声地伸出两只小手,轻轻抚着他的伤口,噘起小嘴用力吹了口气:这样,就不疼了。
他无声地望着孩子。
孩子说着又从他手里拿过纱布和药水,说:我把爱心包在你手上,你很快就好了。说着真的很小心的样子往他伤口上涂药水。
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动,他只是怔在那里,任凭孩子在他手上涂上药水,药水有点凉,真的是一点都不疼。当孩子又要往他手上缠纱布的时候,他一把夺了过去:不用,不用。他大声喊着,站了起来,一回头,看见两颗泪珠正从孩子的眼里滚落下来。
从他动手到现在,他第一次看见孩子哭。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圈也红了。他想起小时候,冬天,妈妈拉着他的小手放在她的胸脯上暖,每天放学回家都这样。妈妈用脸蹭着他冰凉的小脸,说:你应该说谢谢呀。当他抬起脸,真的很认真地对妈妈说了一句“谢谢”的时候,妈妈一把把他拉到怀里,连声说:不用,不用,你是妈妈的心头肉,为了你妈妈什么都愿意。
九岁的时候,妈妈去逝了。癌症。从此,再也没有人碰过他的手,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谢谢。
他突然蹲下身去,很艰难地说了一句:谢谢!
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孩子,按照你的心愿去做吧!去吧!别再犹豫。
那是上帝的声音!他看到上帝站在那里,微笑着。
年轻人一把抱起孩子,把他裹进衣服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孩子很乖,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他觉得胸口好温暖。
冬日的街头,他再一次聆听到上帝的声音,跟孩子如出一辙: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