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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啊”一声惊叫,把我的思绪从云端拉回到了现实中。循声望去,一个男子正抢着一个妇女的包向这边跑来了。“站住。”我凭着多年的职业敏感性,大声吼了出去。男子看到前面有人堵截,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不时用头向四周望去。这里四周停车太多,我也是刚把车停好位置,正准备去赶一个会议。但是作为一名职业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随时待命,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我们。看着无处可逃了,那名男子露出了悔痛和绝望的神情。我仔细的看了看抢劫犯,头发有些凌乱,身子骨也有些瘦弱,一个年华正茂的小男孩。
怎么会没有他的伙伴出来接应呢,我的脑海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我肯定这是个初犯,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闹市人群里抢劫。但我又一想,连逃跑的路线都不知道,也许还是个外地人。看他面上表情,又有些不像那种为了抢劫而维持生活的惯匪。这个劫匪一定是有什么困难才被一时逼上了绝路,而走向这条冒险的路。从脑海里找到了一些头绪,我知道该怎样去做了。小男孩想躲在车子下面,但是紧追的人群在后面不放,他根本没有一点机会。人越来越近,小男孩恐慌了。人群里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大声叫着说:“打死他,这个小杂种也敢出来混,胆子还真不小,竟抢到爷头上来了。”小男孩,看着这种气势,顿时被吓着了。“大爷,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有下次,他妈的看老子不废了你。”一个横眉竖眼的男子,气焰暴嚣的说着,脚也毫不留情踢了出去“小男孩,哀痛的求饶着。”人群里大多是附合声。
第一次出差来n市,就让我看到这样的场面。看情形要是再没有警察出面,小男孩就要多受罪了。这些围观的人群,像是一帮有来头的家伙,个个都想动两下子拳脚。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越权行使,我也要出面了。“闪开,我是警察。”我扒开人群,走到前面两名男子面前说:“你们可以散了”我把雪亮的手铐套在了小男孩的手上。看着小男孩卷宿在地上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我拍醒他说:“跟我上车”领着小男孩向我的警车走去,我环视了一下叫嚣的人群,看得出来,他们还没有尽兴。还好及时出来阻止了。要不然这群混蛋要闹出一场悲剧来了。虽然犯罪的人是很可耻,但是要具体分析情况,这也会有例外发生。我开着车向着大路上驶去。要是以前肯定是送到了自己的警局。可今天却在心坎上有些不忍了。“叔叔,谢谢你救我了”小男孩有些颤抖的说着。“我正要送你去警局,你还谢谢叔叔吗?”“叔叔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你一件事好吗。叔叔,”“你说吧什么事。”“让我先回去看看我的妈妈,再去警察局好吗,叔叔,我求你了。”小男孩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我,豆大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好吧,你带我去”就这样,小男孩领着我来到了一条窄小的巷子,一排小屋出现在眼前,这巷子口是个垃圾场,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这个地方真是太破烂了,比乡下还不如,一路上七弯八拐的终于转到了小男孩住的地方。我从反光镜上不时的望着小男孩,那张瘦弱的脸。从心底里我觉得这张脸,这双眼已经大大超过了其实际年龄的内函。他透出了一种少有的坚毅和智慧的目光。这份沉稳这份大气不应该是这个年龄所有的,只有经历了许多的磨难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成熟。
“今年多大了”“十五”“你家还有哪些人”“我妈和我妹”“叔叔,谢谢你”我随着小男孩来到一个有些破烂的小屋,此时冬天,外面的风呼啸着,阵阵寒意涌上心头。门板参差不齐的露出一条条大大的板缝。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不时有沉重的咳嗽声,像是病重的妇人所发出的。小男孩轻推开门,屋子里透着潮湿的霉味和药味混杂着。“妈,我回来了。”小男孩来到床前半跪着说,木板床其实是那么的简单,一块块拼起来的小木板上,一床有些发黑的薄棉被。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虽然此时已病得不轻。可眼神里露出的慈爱是那样的清晰。“妹,吃了东西没有。”“吃了昨天你卖的包子,还剩一点,饿了吧,去吃点。”女人的旁边正躺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那黑黑的眼珠,不时向我这边转来。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心顿时酸痛不已。一个小炉子上,正着一个小药灌子,不时有些蒸汽从里面冒出来,吐着一个个烟圈似的,向四周扩散去。站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呆呆地看着他们,心底的酸甜苦辣翻涌着,如潮水般浸蚀着这心灵的创痛。
小男孩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又端起药罐子倒了一小碗黑糊糊的药,走到病塌上女人身边,用小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着女人吃药。“妈,明天可能没钱给你买药了,这几天,我要出去一下,过几天就回来,到时给你买药。”“你要去哪?”女人有气无力地问着。“你别担心,我跟这个叔叔去一个地方,很快就会回来。我待会请阿婆帮我照顾一下你们。”小男孩用乞求的眼神望了我一下“大姐,你放心吧,很快就把他带回来。你好好养病。”小男孩去了隔壁邻居的一会就回来了“叔叔,我们走吧”出了小屋,外面的风好大。小女孩可能是饿了,哭着要吃的。小男孩好像是如释重负一样的走在前面,可我的心却沉重了。难道我真的要给他送进监狱,难道就不能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了吗?一路走来,我反复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心灵。上了车,我对小男孩说:“走,叔叔带你去药店,给你妈买药去。”“可是我没有钱,今天要不是因为刚讨回来的钱给一帮小坏蛋抢走了,我也不会去抢人东西的。”“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好吗?”小男孩乞求的眼神向我不停的询来。听着这些话,我的心痛楚不已。我找来一个诊所的大夫,让他帮看看病情怎么样。
“不算严重,风寒太久了,才引起其他的病状。”“大夫安慰着说,”“待会给你开点药,打两针,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的。”“谢谢大夫。”我感激的说“救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多亏及时诊治,要不再呆下去那就会严重了。”从路上回来的时候,我买了一些面包牛奶和衣服之类的,打了针,大夫给开了半个月的药,临走时,大夫嘱咐说:“这么冷的天,得多穿衣服才行。住这样的地方,就是再强的人也会倒下的。我把刚买的物品放在也一个几张板简易拼成的小桌子上,我把小男孩叫到门外说:“好好照顾你妈和你妹妹,以后再也不许犯事了,要好好改过知道吗。”“叔叔你不抓我了吗?”小男孩怀疑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不抓了,叔叔知道你是好孩子。叔叔,不抓好人。”临走时,我给他留了身上仅剩的三百元钱,因为出来的比较急没带多少钱“这点钱给你妈治病,有困难给叔叔打电话。”我和医生走出了小巷,车子离去了很远,从后镜上我看见小男孩还站在巷口望着我们,一路上车了平稳的向着市区开去,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取了钱,我向大夫医药费多少,大夫知道我是与人无亲无挂的,就执意不收钱。“世上好人真是不多啊,小伙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我老头子总算没白活啊。”“大叔,你也不容易,就收下吧。”最后大夫收了一些药材钱就大再也不多要了。
来到警局,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勿勿地向着局长办公室走去,不管怎样硬着头皮吧,我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作为n市请来的刑侦人员,我的迟到他们没说什么,因为长年在外破案的我们,很难做到准时的习惯。一有重大案情,就什么也不顾的扑了过去。局长很客气的给我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就是案情录相。
晚上,睡在宾馆的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我辗转难眠,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外来人在黑暗里痛苦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