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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25层楼上的呻吟
我是没有想到过还要重新让感情冲动的。
而我的男人出差了。
换来的是那个说爱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对我说，让他来是为了有人照顾我。
我笑笑。
于是在那个家的空间里，我和那个说爱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每天我们都沉默地让情绪蔓延，或者在我悲伤的时候，他总是陪着我望着窗口外的那一幢高楼发呆。或者他是有话要说的，在我莫名的流泪的时候，他总是及时地用手温暖着我的脸。虽然我总是要拒绝，但是一次次他的形影不离，目光注视着我的瞬间隐含着他想要表白的某些情绪。
终于，他还是说话了。
他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那会毁了我全部的生活。孩子没有了，可是还有婚姻，他是那么的爱你。
我怔怔地问他：他爱我？你希望我和他继续生活下去吗？
这个时候轮到男人沉默了。他转了一下头，长长地把目光定格在天花板上。然后许久，又重新注视着我。
他问我：你希望我这样照顾你下去吗？
是一辈子吗？——我反问他。
男人点了点头，目光始终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可是我却用力地摇摇头。
在我摇头的时候我看见男人的脸上淌出了泪花，若隐若现。神情变得黯淡。
叹了一口气。
他哽咽着说：我知道。从认识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爱上我的。虽然我对你的爱持续了那么多年，甚至在你和我的兄弟结婚之后我还是那么汹涌地爱着你。在你现在痛苦的时候我希望能让你感受到点温暖，可是，你还是拒绝我的爱。我不想问为什么。如果我知道为什么的话，那么在很早之前，我就不会把你介绍给他，不会把我深爱的女人介绍给别的男人，甚至成为别人的妻子。还记得吗？在大学刚毕业那年，你出现在我家里听见他弹钢琴的声音，那是我故意安排的。我以为，让你认识这么一个我多才多艺的兄弟，你将增添对我的好感，可是，没想到他的钢琴声却把你吸引到他的身边，而从此断了我对你的幻想。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大大咧咧的吹牛工夫，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也正是这样，在你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安慰自己，你选择了他是对的。他什么都比我好，比我有才，比我会照顾你，比我体贴，比我温柔我以为你会幸福可是，可是现在现在我多想把你拉回到我的身边我我不能看着我深爱的女人如此痛苦但，但你还是拒绝了或许或许我知道，这场感情真的是无法挽回了我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男人留了最后一个问题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被他的话所感动，这个说爱我的男人我的情绪是矛盾的。
认识他很久。像是一个大哥，有时候我觉得有这样的大哥作为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而我的男人也认为是这样的，每次碰见大事情的时候，我的男人柔弱的性格总是要去咨询一下他之后才做的决定。那时候我就想，或者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让我们能够像个亲人来往。可是没想到那个男人他心里面隐藏的爱，却像一棵大树，帮我们支撑着婚姻之外的风雨。
我想要抱抱这个爱我许久的男人。
可是心里面的伤痛却依然断了我的冲动。
于是，逃避着男人的眼神，我狠心地点点。
男人哭出来了。
让我抱抱你好吗？为了我坚持了几年的爱情。——男人泪流满面地对我说。
我的泪水也被他所感染。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
于是，男人颤抖地走过来，抓起我的手，然后忽然用力地把我紧紧地拥在怀中。
我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我甚至开始想要闭上眼睛去享受这份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男人的温暖。
可是在他的泪水冰凉地滴落在我肩膀上的时候，他却松手了。
然后注视着我，仓皇地转身，带着满是被我伤害的悲伤逃离了我的家门。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时，房门被关起的刹那，我忽然觉得心里很空，并且被一种空洞的力量紧紧地揪着有一种绞痛。
我不知道这是情绪的波动还是一种爱。但我知道，剩下的房间里的我自己，能感觉到悲伤带来的深深的孤独和寂寥。
一个人，一个冰冷的家。在孤独的伤痛中我独守着寂寞的无助。是无助的，在房子里踱来踱去的时候，我听见我的脚步是那么犀利的如钟声沉闷地敲打着我的心。我害怕听见这样的声音，于是，我决定躺在地板上，光着身子，让地板的冰冷来挥发去我身体虚空的温度。解开外面的衣裳，开始感觉有风在身体的肌肤上滑过，就像男人的手，还带着冒汗的湿气，从我的脸蔓延到身体里面那些跳动的细胞。我矛盾于这种感觉。对于像我这样的女人来说，我想要拒绝男人，拒绝他们那双会摄取女人灵魂的手，因为是我的男人破碎了我的梦想。但是，我又无法拒绝，甚至是一种渴望。是的，在女人伤悲和无助的时候，一个男人的拥抱和一双带着湿气的手，那或者是女人渴望的力量。可是现在就连那个说爱我的男人都离我而去。所有的悲伤和无助只能在空洞的房子里看着那两只壁虎幸福的嬉戏。一行泪水开始蔓延在脸上，茫然的一种愤怒我干脆扯掉我的内衣。然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用身体在那天与地的距离中丈量着我悲伤的无助和虚空的寂寞。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我的内衣，把它放在我的眼前，轻轻地晃着，晃着。上面绣着鲜艳的花纹，密密麻麻，在晃着的时候，仿佛那就是一张网。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这件内衣是我的男人买的，什么时候买的，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我知道我的男人喜欢给我买内衣，一件又一件他从我身上脱去又给我穿上的内衣都是他买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喜欢给我买内衣，在以前我以为那是一种幸福，身体是他的，而他却如此的呵护。可是现在，我却是那么的茫然，甚至在怀疑他故意用内衣给我编织一张网，在这张网里面，我就要做一个让男人决定所有一切的女人，包括要不要孩子。我开始愤怒了，用力地把手里晃悠的内衣甩出去。没想到，内衣却被甩挂在了阳台上那一束快要枯萎的玫瑰花上面。玫瑰花是那个说爱我的男人带来的。在照顾我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基本上他都要每天换一束花。他说花可以让空气清新，甚至充满芳香。可是，我就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他带过来的玫瑰化。直到现在我的内衣就挂在上面，我才横着眼用泪光注视着在阳台上飘摇着的花。花的颜色已经因为时间的凋零残败成一片苍白。甚至开始有花瓣散落。是那么的落寞，就像那个男人对我的那片落寞的爱情。
于是，我开始思念起那个带着破碎离开的男人。
是的，我的男人破碎了我的梦，而我却破碎了那个说爱我的男人的梦。
在一个女人的婚姻与爱情中，为什么，矛盾与取舍总是徘徊在伤害与被伤害的边缘线上？
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我的男人打来的。
一阵犹豫，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起来。
“安，是我”——当我听出是那个爱我的男人沙哑的声音的时候，我忽然有滚烫的泪水涌了出来。我坚持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安，是我，我坐在25层楼的栅栏边仰望着这个城市，在这里，我想凭吊我的爱情。或许你是对的，你必须拒绝我，一而再，再而三。因为你是一个有了婚姻的女人。而婚姻就是一道枷锁，无论你在里面是否幸福，是否快乐，是否就像如你想过的生活知道吗安，当你和他在进行着那场婚礼的时候我也是站在这25层楼的栅栏边上的，那时候，我同样仰望着这个城市，带着梦想破灭的心碎，甚至在渴求上天能有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是的，安，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会对你大声地说我爱你；如果上天再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我不会亲手把我爱的女人介绍给别人，我要紧紧地把她锁在我的怀抱里；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我不会就这样看着你痛苦悲伤的时候而懦弱地只能对你说这些话；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可是安，没有机会，我们都没有机会了是吗？你放不掉的婚姻的枷锁，我逃不掉的感情的折磨，总有一次我们都需要得到解脱，哪怕是破碎的解脱，也必须由我要去成全你的幸福。于是，在你最后拒绝我的日子里，我总是站在这25层楼的栅栏边上，在这里是可以看到你们家的窗口的，我站这里，用我所有爱的目光注视着你一个人在的房子里，看着里面灯开灯灭，看着里面你的背影在晃动甚至看着你趴在窗台上呆呆地凝望着外面的时候，我多想，多想告诉你，我是多么地爱着你！可是今天没有用了，没有用了安，我已经决定了我的坠落，去埋葬这一份折磨我已久的感情。得不到的爱，我希望在天堂或者是25层楼下面的地板上会有些温暖”——我听出了男人的绝望，就飘扬在不远处的那栋25层楼上。
“浩，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哭出的声音哽咽着我的心慌。
“安，告诉我，你爱过我吗？”——男人打断了我的声音，他用一种平缓的语气问我。
我感觉瞬间空气都在凝固了，抬起头想要问问自己，可是头却忍不住地点着。
“爱浩，我爱过你，不只是曾经，还有现在之所以选择了他，因为我说服了自己，我告诉自己，我需要的是一份富足的婚姻而不是飘摇的爱情。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一个很好的恋人，而他却会给我很好的婚姻可是，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浩，别坐傻事别做傻事情啊”——我控制不住的哭泣，心就如被撕裂开般的疼痛。
“谢谢你，谢谢你安”——我听见电话那端男人在舒心地微笑着。
可是，微笑着的他却轻轻地挂掉电话。
电话的盲音仿佛我的心跳，撞击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天花板在旋转。于是，顾不上身上的睡衣裹不住的我的身体，推开房门，我狂奔向不远处的那栋25层楼。
当我战抖地跑上25层楼，晚霞已经挂在楼台的栅栏边上。屏着剧烈的喘息，我用恐惧的目光搜寻着男人的身影。可是余光中只有空荡荡的晚霞刺激着我的双眼，我感到无比的恐惧。一转身，才发现男人躲在角落里汹涌地哭泣。
我平息了我的恐惧，剩下的就是看着这个男人哭泣的背影我心里面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走过去，弯下腰，轻轻地从后面搂住在哭泣的男人。
晚风吹拂着我的裙脚，那一件睡衣凌乱地扯开着我的身体。透过男人的衣衫，在身体与身体的触碰中我能感觉到男人的温度，甚至心在跳动的脉搏。这样的搂抱让我感觉温暖，于是，我把脸贴在男人的肩膀上，紧紧地搂着他。
男人是能感觉到我身体的热度的，甚至还有我脸上滴落在他肩膀上的泪水。
他轻轻地转过头。看着我，似乎他还想要故意装得坚强一点，嘴角微微抿起，他想要微笑。可是看到男人故意想要坚强的脸，我感到更加的心痛。于是，心中那一片对这个男人爱的激动，我捧起他被泪水打湿的脸，然后，用我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他的嘴唇上。控制不住的激动，爱终于让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在晚上撩起我的睡衣的时候，男人剧烈的心跳透过他的身体撞击着我的身体，我们都像是沙漠里故意流放太久的骆驼，终于碰见的绿洲，让我们两个人用身体热烈地舞蹈着。
男人激动地抱着，吻着。从我的额头到嘴唇，从嘴唇到脖子，从脖子到我被风撩开的身体当他嘴唇划过我身体的每一处，我感觉细胞都在热烈地膨胀着，这种膨胀让我控制不住地扭动着我的身体去迎合着她的激吻
终于，风吹过来的晚霞，在即将落幕的时候，男人把我压在墙边，进入到了我的身体。当两个人的身体瞬间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爱在风中迎着晚霞不顾一切地呻吟在这25层楼的栅栏边
斜靠在栅栏边上，我们已经筋疲力尽，可是身体却依旧融合在一起，紧紧的拥抱，睡衣已经离开我的身体，还有男人的衣服洒落在楼台的四周，我不知道我们转了多少个圈，可是，现在，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们还在拥抱着。激情的满足，还有感情在瞬间的爆发，作为一个女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男人这样紧紧地搂抱。呼吸着男人身体的芳香，我有点陶醉，甚至眯起了眼睛，依旧在用身体感受着他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面的热度
和那个说爱我的男人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和灵魂得到了爱还是得到了背叛。带着一种满足和忐忑，我们在有了第一次的激情之后就像了吸食鸦片。在短短的几天内，或者是在我的家里，或者是在男人凌乱的小房间里，抑或是在那25层楼高的栅栏边上，我们用心灵和身体一次次在忘我的激情中享受着艰苦磨砺过后爱情带来的快感。虽然我曾经想要控制住自己，并且一次次地劝告自己，女人要学会控制。尤其是在男人的身体情绪面前，我一定要变得理智。可是，每当被他拥在怀里的时候，我身体的细胞都在无理智地膨胀着，或者在短暂的分开，没有了他的拥抱之后，我就像失去了方向的风筝，虚空地躺在地板上幻想着男人暖暖拥抱。
我是无法安心地去享受这个男人带给我的这份如潮水般的感情的。
但是我又无法拒绝。
于是，我曾经在我们身体休息的瞬间我在耳边问着我的男人：我们会有结果吗？
男人伸出手，紧紧地搂着我，他说，让我带你走吧。
但我却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者我是一个有了婚姻的女人。或者，这道婚姻的枷锁还捆绑在身上，我不可能，也没有勇气带着枷锁和我的情人投靠这一份偷来的爱情。
于是，就这样带着满足和忐忑，我们倘徉于用爱情换来的身体游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