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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月的最后一天，我拿来北方最后的粮食
一袋子养育匈奴和俄罗斯的粮食。
一袋子，我在北方的河流里捞上来的大麦面，湿漉漉的
我说那是胡人给怀孕的少女藏在河岸的粮食。
明天我就要离开亚洲
就要离开北方，回家参加姐姐的婚礼。
我现在就在想：
姐姐的丈夫是不是个打麦夫，或者是
一名长年去匈奴打仗的士兵
他是不是给姐姐从匈奴带了很多珠宝
或一些杀过人的大刀。
我还没有到车站，就在想这么多的问题
是不是有会人说我无比忧郁，或者像个将军
我努力装出很坚强的样子。
逼我自己忘记，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还第一次哭了一晚，嘴里念叨一个匈奴女人的名字
那时候蓉蓉也在我身边
她抱住我，抱得那么紧
惟恐我找到一把刀子割断自己的脖子，或者自杀。
我昨天晚上哭得那么伤心
好像我曾经也是一名，在匈奴打过仗的将军
在一战争失败中，杀掉了自己的妻子
和那么多的站满山冈的儿子
我嘴里一直喊着那个匈奴女人的名字
她那么深得伤害我，我怎么还要想起她
莫非我真的爱她的名字，和她的粮食？
可是蓉蓉，年轻的少女
她那么的温暖，她抱住我伤痕累累的肉体
她那么伤心地和我一起哭泣，她要流下多少泪水
好像她就是我前生杀掉的妻子
我为什么每天都在喝酒，每天都在喝醉
我的房间里堆满了空空的酒缸
我今生要喝掉多少匈奴粮食酿成的好酒
我要浪费多少怀孕的儿子
我要娶掉多少匈奴的女人？
明天我就要乘一辆破旧的火车离开亚洲
或者去匈奴，或者去胡人居住的地方
养一万头羊，挖一个鱼塘
种一片桑树，种一畦蔬菜
买两匹马，造一个小屋
和蓉蓉一起住在一起，住一辈子。
再也不提匈奴女人，和一些
曾经有恩于我的胡人
明天就到了十月。
到了十月，我该怎么办啊
我去哪里埋掉那么多的空酒杯
还有那么多我杀掉的女人的肢体。
九月即将逝去，我那么喜欢的九月就要到了尽头
我以后怎么快乐生活啊
蓉蓉，你也一定要挺住，坚持留在亚洲
不要找匈奴人报仇。
我也祝福那些，杀害我的妻子和儿子的
匈奴男人。
匈奴的野草到了十月也要衰败
你为了什么，又不放过那些悲伤
又寂寞的匈奴人，甚至逼他们走上绝路。
以后的日子，我们都很艰难。
匈奴的秋天比亚洲更寒冷百倍
他们的可爱粮食，多么可贵
你为什么不珍惜人类的粮食和泪水
匈奴的粮食。
曾经在广大的亚洲疯长
也蔓延到了巴比伦和纽约
在雨中倒下的人类，看到那么丰收的粮食
笑啊，唱啊。那么多的匈奴人站在刀子上
他们寂寞地跳舞。
我也祝福他们，愿他们四畜兴旺
愿他们妻儿团聚，粮食丰收，雨水富足
我离开的亚洲的的夜晚，注定大雨倾盆。
海水没顶。
匈奴人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益愈艰辛
匈奴的粮食，亚洲的粮食
一年一年地减产，一年一年地枯败，又寂寞
我又要为匈奴种下多少好树，以备饥荒
以备又一次的汉匈战争
2005。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