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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技校毕业被分配到市铜板纸厂,当起了一名叉车司机。一毕业就进了国营单位的小王踌躇满志。对待进厂工作,自有一套自己的哲理:一,要以自己娴熟的开车技巧勤勤恳恳地搞好工作;二,要尽量多地创造机会与领导接触,以求得到赏识和晋升。
工作半年,事事顺心。
周三上午,小王在库房门口被车间主任老李喊住。车间主任可是个大官。半个顶头上司呀。据说,李主任和厂长的关系还甚好哩。小王连忙做两脚并拢两手下垂状,大气不出,两眼余光刚好扫到李主任光亮的鞋尖。只听得主任道:“小王呀,下午车间也没什么活,对面国棉厂的xxx想借用一下咱们的叉车,你4点钟开过去,帮一下忙”“好、好,没说的!”小王连忙应允。
下午,小王既求得了李主任的满意高兴,又美美地肥了一回自己的肚皮。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心想:这样的美差,下次,不知驴年马月才能有呢!为自己的精明能干,小王很是自豪了两天。
周六下午,刚上班,司机班队长一见小王就劈头盖脸地臭骂了起来。小王一时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正要发问,队长到:“抓紧去会议室领赏吧,厂长正等你呢”?平时队长可没有冲我发过这么大的火呀?出什么事了?小王一边琢磨,一边就晕晕撞撞地来到了二楼会议室门口。门大开着,椭圆型的会议桌前,厂里的十几个大小头头正在开会讨论什么,只有李主任一个正在朝门口这边张望着。小王狂跳不羁的心此时才略略有所收敛。
刚进门站定,小王就感觉到厂长的目光直逼了过来。拧着眉头上的一团疙瘩道:“你是王晟!厂里正在开展‘技术比武和节约创效’,你知道不知道?你胆子不小,逆风而行呀!”小王越发糊涂,满脸迷茫,不停地用右手在后脑勺处寻找着答案。“叉车是厂里的公共财物,只能为本厂服务。谁有权利!谁给你的权利,把它开出厂办私事?”!小王顿然大悟。正要张口申辩,就听见李主任嚷到:“不象话!谁让你把车开出去的,真是无法无天呀!要想在厂里干下去,就要懂规矩!嗯?”听到这,小王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短路。
接下来,就听到另外几位领导七嘴八舌地迎着厂长的话题的批评声。小王颤悠悠的目光游离于人群众中,想寻一根救命的稻草,结果收获了满目芒刺。目光就越发地迷离和无助。混沌中站了多久,小王已不记得了。只听到了厂长最后的几句话:“念你刚毕业不久,工作还可以,又是初犯,记大过一次,罚款两百元!以警示全厂职工。你下去吧!”
小王怎么下的二楼、怎么回到的车间、又怎么捱到了下班。自己都已记不太清楚了,只感觉整个下午心理都有东西在堵着,似耗子,死的。越发恶心,烦闷!
下班,推车出门时,远远地见一告示:白纸黑字,醒目地立于板报栏正中。许多同事且走且看且论。小王心头那种难言的滋味又一次上涌,这次更猛,穿越了心房,直达头顶,击得脑袋,嗡嗡乱响。一句愤懑在血液中穿梭、回荡——狗日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