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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着月牙白镶银底玄色花纹劲装,下得马来,动作潇洒,英姿飒爽,也就是十八|九的光景,他面含微笑,笑不及眼底,偏生出一份清贵意味,如冷月青霜。当下,少年入前堂,向父亲行过礼,早有一些叔伯辈的长者夸起他来。
他礼貌一笑,以做回应了。
“马兄,文才贤侄如今真是风流倜傥人物,不知可有婚约否?若然没有,这杭州城的千金名媛见识了贤侄的人品模样,怕是要眼巴巴地看着文才贤侄,意图结亲的人物也合该排到杭州城外去了。”一个面生的人说道。
一众小女儿闻言,都羞涩地躲到自己父亲身后,却还依依拿眼去瞧马文才。
哪知道这谈婚论嫁的事情正好戳中马文才的痛处,心中却又想到自己初次约女孩子出门,却被那不识风趣的给推辞了,如今这群人溜须拍马,虽说也看在自己身份高贵,可终究自己的人品相貌也是占很大因素的,故而,他和她之间,那问题一定还是出在她的身上。
这么一想,马文才嘴角就弯起了一个淡淡的钩子。
当真是光风霁月的人物,数一数二的相貌。
那眼神不知落在谁家姑娘身上,那姑娘便含笑红了脸蛋。
马太守见众人都夸奖自己的儿子,哈哈大笑,嘴上却说道:“犬子哪有那般福气?钱兄过誉了!”
众人有说有笑,马文才又托辞先去后院换过衣服,自此宴会也将将开始。
马统紧跟在马文才屁股后出去了,看自家少爷似乎心情不差,因笑道:“公子,我看堂上那些姑娘相貌也都不差啊。”
马文才冷声道:“怎么?你看上哪个了?我让爹帮你促成好事?”
马统连忙慌张地摇头,道:“小的怎么敢奢望?那些姑娘都是大家闺秀,哪里是我一介下人能匹配的?”
“哼,所谓的大家闺秀,相貌只属于中庸之姿,行为举止更是做作虚伪,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他想起今早见到那翩然旋身,裙摆旋动,清冷却偏偏让他感觉温暖的女孩,又是一笑。
马统立刻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思,道:“是的是的!这些庸脂俗粉连青姑娘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怎么配得上咱们家的少爷!”
马文才挑眉看了矮他一个脑袋的马统,心道,怎么旁人都清清楚楚,就是那女孩不懂呢?
未到房间,倒有个小厮上前见礼,又道:“少爷,刚刚有个自称是鄮县赵县令府中的小厮的,给少爷您送来一份信,说是那赵县令本是少爷旧识。又说端午佳节,打扰的突兀,还送来一堆的礼品。”说罢,又给马文才递上去一封信。
马文才自揣不曾记得这么一个人,若是县令,又是送礼,又是写信的,不该是找他爹的吗?当下也不顾换不换衣服的事情,自拆了信封看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已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赵县令原来是自己幼时的玩伴,只不过自己早就忘了这么个人。怒的是这赵昔竟然委托自己“监督”青昭的日常举止,将青昭的消息都传达给他!这人也未免太鲁莽,他马文才和青昭的事情在整个尼山,谁人不知?他居然敢写信让他帮忙追求青昭!
再看完一遍,马文才将纸张狠狠揉成一团,挥开众人,夺了马匹冲出府去。
该死的女人说什么有事情,难道是去会情郎了不成?!又是梁山伯,又是祝英台,现在还来一个赵昔。今日这信是送他手上,谁知道来日又送到什么人的手中。
马统在他身后叫了好几句,只能跺跺脚,又把地上的信给拾起来,仔细摊平看了一遍,顿时大悟为何少爷这么生气,遂喃喃自语:“小妇养的……这合该要死……”
青昭离开谢家之后,又将杭州城的大书院逛了个遍,哪知穆云香就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竟没有丁点儿消息,只盼着这丫头能听到自己到处打听她的消息,自己如今在尼山书院,也算有根有底,但凡她知道了自己的消息,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因是日暮时分,青昭走了大半日也有些倦怠,索性回了尼山。
刚刚至尼山脚下,就见眼前立了个高大的男子,一脸的阴沉沉,旁边跟着匹比她个头还要高一些的骏马,鼻子里喷着气。脸色和它的主子有的一比。
“马文才,让一让。”
熟料马文才大手一挥,竟是将人打横抱起,自己跳上了马匹后,并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随后,就一挥马鞭,飞驰起来。
青昭揪着他的衣襟,大声道:“马文才,你放我下去!”
马文才哪里听她的?一路就纵马离开了杭州城。
青昭被他禁锢与马上,无法挣脱,知他总是这般疯魔,却也是个有理智的,因而咬了咬牙,打算由着他先,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再问个所以然。
一路去了城外的荒郊野岭,到人迹罕至的地方,马文才方停下来,将人抱下马来,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倏尔,自己跨上骏马,闯入了林间,留青昭一个人留在原地。
期间,青昭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
此刻,野兽的声响传来,夜幕降至。
青昭四下里张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里,如今入眼处都是鬼气森森的林木,更听不见半点人声。再等待片刻,自己怕是要在这里喂了野兽。青昭便循着马文才刚刚离开的地方也跟着进了林子。
“马文才,马文才!”
青昭叫了几声,她对马文才的意图一无所知,她却不信马文才会真把她独留在这里等死。
当然,她心中也是有计较的,只等马文才出现,一同回书院是最好;总之,她也不认得回去的路,若马文才真的自己离开了,她也会寻个安全的去处。
寻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马文才,也不听他应声的。
青昭捶了捶自己的腿,再在这里待下去,显然是不安全的了。
血红色的残阳只余下枯黄的味道,从枝桠中流泻下来,更添晚景惨淡。
她正待出了林子找别的去处,后背就传来一阵凌冽的气息,没等她反应,就被那人钳制在一棵大树上。
入鼻皆是些血腥臭气,这钳制着她的双手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无故消失的马文才。
青昭有些怒气,声音便比平日更冷了几分,道:“马文才,你又发什么疯!”
仔细一看,马文才不知做什么去了,箭娄中的箭少了一大半,他的下颚和左手都沾了新鲜的血液。他眯着眼打量着青昭,忽而将她两只手用左手握在一起,高高举过她的头顶,沾了鲜血的右手便伸到她的脸侧,像是要触碰,却只轻轻动了动落在她腮边的碎发。
“你怕我?”
青昭涨红了脸,此刻被他以如此的姿势钳制着,自己更是被他困在他的胸膛和身后的大树之间,入鼻的都是男子陌生的气息,入眼的都是他那幽暗的眼神,越发觉得暧昧和窘迫,她却强自镇定,道:“你到底怎么了,把人带到这个破林子来,又一句话也不说地跑去残害动物,现在还说我怕你?”
马文才也不回答,就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只觉得圆润可爱的紧,指腹便在她的耳朵上慢慢摩挲开来,眼底像是燃烧着灼热的火焰,不容迫视。女孩像是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尽管脸上的神色强自镇定,眼底的那一丝慌乱终究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外一只则慢慢地由女孩的耳廓清浅地划过女孩的脸蛋。
“马文才……唔……”
他低下头的刹那,女孩本能地别过脸,却被他的手狠狠捏住了下巴。
薄凉的唇狠狠贴上女孩的,辗转蹂躏。只觉柔软馨香,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只因女孩一直紧咬牙关,灵舌不得入内,他便转而啃咬女孩的唇瓣,大手滑到女孩的腰际,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夏衣传到女孩的肌肤上,他的手指每上移一分,她就忍不住战栗。他的大手再前进一些便是女孩的胸部,却到底看着女孩那清冷的目光而停了下来。
转而,双唇轻轻碰了碰女孩有些肿胀的唇,慢慢吻上女孩的下巴,就在他埋首在女孩香嫩的脖颈处时,女孩冰冷的声音响起:“……马文才,你若再敢轻薄我一分,我发誓非阉了你不可!”
马文才这才停了肆虐,抬眼看着她,见她眼眶里有泪珠子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明明害怕的紧,却死死咬住唇,同时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如此情状,居然还敢出言威胁他?他呵呵一声笑,眼底的火苗也渐渐散了,柔声道:“你可认识赵昔?”
赵昔是哪个关他屁事?!
马文才便笑道:“他今日写信给我,让我帮他和你做媒。”
闻言的青昭一愣。他马文才是吃醋了才这么对她的?她会信才怪!
马文才又笑道:“我便稍稍打听了下,原是此前就来尼山向你提亲过的。倒是个痴情的人。我想,如我这般人物,你都瞧不上眼,更别提什么犄角里钻出来的赵昔。”
“你如此聪慧,我的心思你岂会不明白?只你一个劲地装不知道,不理不睬。我亦不好上尼山强娶了你去,毕竟关乎品状排行。”
看着女孩红肿的双唇,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不可思议的感觉,他又乘势吻了吻她的鬓角,像是安慰般地松开了她的双手,摸了一把她的脸蛋,道:“我也不是轻薄你,总之你迟早是我的人,你我之间如此也不算逾矩。”别人喜欢青昭,他总不至于迁怒她。所有的火气早就在林子里发泄完了,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与她有肌肤之亲,让她将来非他不嫁。
青昭不知马文才那九曲十八弯的花花心思,因前一刻没有防备,又先被他先下手为强,令他屡屡得逞,如今双手得闲,哪里跟他废话,双手握成拳头,将上一世学的跆拳道,都给他结结实实地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