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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四五天,赵顼渐渐感觉似乎身体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除了每天批示奏折感觉精力比以往好了许多,而且自己也经常走到大殿门口,偶尔还会让侍卫推着自己在御花园转一转。
而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赵顼的变化,谁也不知道赵顼是真的好转了还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与皇宫超于寻常的沉默不同,镇南王府反而很热闹,王旁每天忙着招待朋友,夜夜笙歌,时迁俨然成了小总管,一边张罗安排着府上的酒局饭局,一边时不时的抱怨焦德友怎么还不回來。
这天将晚,府上已经掌上了灯,客厅之中欢声笑语,一张摆着酒宴的桌旁坐着王旁,苏轼,李格非和蔡京,蔡京正端着酒杯向李格非道贺:“圣上已经降旨,将两位仁兄调入京城国子监做教授,以后二位专心做学问,可是正趁了两位仁兄的心意了。”
李格非笑道:“我看趁心的似乎还不止我们两个吧。”他说着目光看向王旁。
“哈哈,文叔说的正是,以后有时间我就把你们都叫來,咱们天天饮酒。”王旁看上去似乎心情十分好。
苏轼摇摇头:“你们两个倒是一拍即合,我看我这妹夫也就是这两天闲着,把咱们想起來了,就凭他,他能如此天天喝酒,三天不整出点大事來做,他就可以不叫王旁了。”
蔡京听着拍拍手:“是啊,还是苏学士了解王爷啊,您说这他这是不是因为夫人不在自己无聊,才把我们都请來陪着他。”
“元长,你也够亏心的,本王啥时候不是与大家同乐。”王旁指着蔡京笑呵呵的说道。
“话说回來,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去郓州啊,我得算算,你离开京城之前我们还得这样陪着你腐败多少天。”蔡京笑问。
“沒我比着你,你小子比我腐败的可多了,不过你放心,我还真如我大舅哥说的,有件大事沒办完。”
“什么事。”三个人好奇的问道。
王旁摆摆手,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蔡京说道:“完了,你们三个人都是亲戚,有王爷的舅哥,有王爷的亲家,貌似我是外人啊,王爷不想说我走了。”说着话似乎要站起來做想走的样子。
“嘿,你给我坐下,敢走,。”
蔡京端着杯又坐下嘻嘻笑道:“那怎么敢,再说咱们也沾亲,王爷的妹妹可是我的弟妹啊。”
“行了,快别说这个了,这满朝文武绕來绕去的,我还真不知道谁和谁不沾亲。”王旁的话让几个人也都笑了起來,细想起來还真就那么回事。
“王爷,收到快信。”时迁从门外走了进來,拿着信走到王旁面前。
王旁接过快信,打开见是种师道所发,信中所写正是已经和岳立配合控制了澶州等地保甲起义,抓获起义首领单安、张谢留等人并且他们招供是受人指示;同时已经将纪王软件,并将于近日送返京城。
“时迁,你速去将童将军请來。”王旁吩咐道。
“是。”时迁飞身出去,别看平时他喜欢和童贯沒大沒小的开玩笑,但这个时候他可一点不敢怠慢。
苏轼等人都放下酒杯,见王旁派人去叫童贯于是说道:“我就说我这妹夫闲不住,王爷你既然有正事要做,那我们就先告辞。”
“不用,你们不都想知道这件大事吗,,一会就知道了,來,接着喝酒,苏兄,上次你还沒讲完章的事情呢,还等你的下文呢。”
苏轼笑道:“要说起章惇來那故事可就多了: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出去游玩,到了一条水流很急的溪边,溪上有一座独木桥,对面是一座峭壁,章惇就对我说,老苏,咱俩过去在峭壁上題诗怎么样,我一看太危险了说我不去,他却若无其事地沿着独木桥走到溪流对面,把长袍往腰带上一掖,拽着老藤就荡到峭壁跟前,提起笔來写上苏轼章惇游此。”
“豪爽之人啊。”王旁说道
“什么豪爽,我对他说,子厚(章惇的字)必能杀人,章惇问为什么,我便回答,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当回事的人,能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吗。”
“那倒未必,若不当回事怎么会題字苏轼章惇有此。”王旁说道。
“妹夫,我看你对这人评价颇高,怎么想起來今天提到此人了,。”苏轼不解的问道。
“这事也是有原因的,如今章惇也是参政知事,司马君实等人回到朝中,我听说有人在弹劾他,本來这人我不是很熟悉,但家父对此人评价甚高,因为是兄长好友,故有此一问。”
“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刚烈有余变通不足。”苏轼摇摇头。
李格非笑道:“苏兄还感叹章惇,我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话意思很清楚,苏轼既然和章惇是莫逆之交,可见两人性格也有相似之处。
“我,我怎么和他一样,他认准了新政,一条道跑到黑,还多次写信劝我,我看啊,他比我可拧多了。”苏轼不服气的说道。
“你倒是不拧,熙宁年间是强烈的反对新政,现在新政都要停止了,你又跳出來说哪条那条要保留,你沒看朝堂上那些老家伙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看化了吗。”
“我说的是事实嘛,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新政也是如此……”
王旁拦住两个人的话題:“好了好了,这不是朝廷你们吵吵半天也沒用,这点我倒是同意苏兄的,新政也并非尽善尽美,旧政也仍需改革,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沒什么用,倒是我还挺欣赏章惇这人,有时间苏兄你要帮我引荐。”
“想见他你跟我说就对了,那人也是豪爽的人。”
“岂止豪爽,对朋友可是十分义气,我就知道一件事……”蔡京说道:“当年在乌台诗案中苏兄被捕下狱,有一天,宰相王珪面见宋神宗,奏陈:苏轼对于陛下有不臣之意,宋神宗听后不相信,王珪说,有苏轼的诗为证,他曾作《桧》诗:根至九泉无曲处,岁寒唯有蛰龙知,此句大有问題,大有文章,陛下请看,龙本在天上飞,苏轼却要在地下求什么蛰龙,还要在九泉之下去求,这不是诅咒皇上,要造反吗,章惇当时就急了说道:龙并非专指人君,大臣也可以被称为龙,诸葛孔明被人称作‘卧龙’,东汉颍川有‘荀氏八龙’,难道他们都是人君吗,说得王珪哑口无言,退朝以后,章惇追上王珪,问道:相公为何要如此,是想灭掉苏轼满门吗, 王珪把责任推到另一位大臣舒亶头上说这是舒亶说的,章惇一听,气不打一处出,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说道:舒亶说的话就那么值得你來贩卖吗,他的唾液你也要当食物吃下去吗。”
蔡京自顾自的讲完,自己觉得痛快哈哈大笑起來,苏轼则是内心十分感动,轻轻叹了一口气,唯独李格非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神情十分尴尬,王旁一见打着圆场说道:“刚还说了,都是亲戚,你啊,这事不会自己去跟苏兄说不让我们知道嘛。”
蔡京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忙笑道:“你看我,李兄是王珪宰相女婿,我怎么把这事给倒给忘了,这么算了,王爷以后见了王珪宰相是不是也要称作岳父了。”
“哎呀。”李格非听了这话出了声:“你要不是不说这事,我倒还忘记了,你们记得不记得当年皇上身边有个少保,叫做秦敏学的。”
“当然记得,他死了吗,。”提起这个人王旁可不能忘了。
“看你说的,你自己说都是亲戚,现在你和秦敏学也是亲戚了。”
“什么亲戚。”王旁一愣
“当时我是起居舍人,正好我也在场,就刚才元长提到的苏兄的那首诗,叫做《桧》的,那年秦敏学喜获一子,当时章惇他们是退了殿,秦敏学还在,皇上就开玩笑说道:秦敏学你不是还沒给儿子起名字向官家求字吗,我看这桧字就不错。”
“噗。”王旁刚到嘴边的一口酒喷了出來,小兔崽子竟然也出现了。
“你看你,我还沒说完呢,当时秦敏学就给儿子取名秦桧,现在这孩子也已经定亲,要迎娶的是我岳父的孙女,你们说,是不是这谁跟谁都是亲戚啊。”
李清照能提前有,秦桧当然也能提前有,只不过这时间是怎么乱的连王旁都糊涂了,看來一段改变不仅仅限于眼下,也许真的是意识变化也影响磁场的变化更倾向于有利于与历史发展的记忆,本來王旁以为今天说的都是废话,聊着天等童贯來,一件大事就在眼前呢,谁知道说來说去竟然说出了这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此时王旁根本不担心这个秦桧了,在他看來,一切改变之后此秦桧也未必是未來那的那个秦桧。
管他亲戚不亲戚,若是真的要有奸臣,是亲戚也照办。
王旁看了一眼身边朴实老实的蔡京,自己之所以來为的就是改变,只要自己在一天,相信什么事都会有变化的,正想着,童贯从外面匆匆赶來:“爹,您找我。”
“贯儿,朝中要出大事,你马上回宫多多在皇上那里安排人手,另外只要吴荣王进宫,就不得让他靠近皇上寝殿。”
“爹,这事皇上知道吗。”
“等他知道了也许就晚了,但现在咱们还不能动吴荣王,只能提前做好防范。”
“好的,我知道了。”童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目瞪口呆的苏轼三人:“三位接着喝,我走了。”一饮而尽转身出了房间。
“王爷,您说的大事,难道是吴荣王要造反。”蔡京紧张的问道。
“他到想,只怕现在他已经是有心无力了。”王旁冷笑了一声,自己这事管的有点大,但以眼下的情况來看,若想自己的计划能顺利实施,绝对不能让赵顼出任何差头,否则真的是要和大宋动刀兵了。